「星紀古皇!」
羅烈站在黑暗中,站在風雪中,有種戾氣在心底爆發。
曾經的他,只有殺意,恨意,憤怒。
自從知曉天子家族存在之後,他多了一股戾氣,會在某一刻,就不自覺地爆發,令他充滿了負面情緒。
他靜靜的看著。
星紀閣仍舊是一樓熱鬧,七樓黑暗死寂。
時間一點點流逝。
羅烈感覺中的星紀古皇始終都是在隱忍著那份痛苦,他更是在全面的催動自己的功法,在療傷,同時眉心處偶爾有血流出,是意識海中有異樣。
漸漸地,他的心底升騰出一股殺意。
戾氣化為森冷的殺念。
他想要殺人!
重創在身的星紀古皇,毫無戒備的偷襲,能否成功?
這個念頭一經在羅烈腦海中冒出來,就徹底沸騰了,無法遏制了。
星紀古皇很強,正常情況下,羅烈在他太大意的時候,用盡心機,也只能沾點便宜,難以殺他。
如今,卻給了他一次機會。
羅烈深知,星紀古皇的不好惹,正因為斬過星紀古皇的手,才知道他不好惹,絕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招惹的。
所以他一直在壓抑著那份偷襲刺殺的渴望。
怎奈,這份渴望卻是越是壓制,越是反彈的厲害,令他越發的壓抑不住,甚至腦海中都泛起刺殺星紀古皇可能遇到的各種需要面對的抵擋,反擊,他如何的應對,如何將自己乾坤袋內獲得的無窮攻殺資源利用起來。
一個個的刺殺計劃冒出來,一個個的念頭飛舞。
最終,一個縝密的,無可挑剔的刺殺計劃形成了。
他呼吸也變得有點急促,微微有些重。
隨即,他進入戰鬥本能狀態。
轉移!
他憑空消失,徑直出現在七樓,且出現的時候,是跳出天地五行外的狀態,故而未曾引起星紀古皇的注意。
他就站在距離星紀古皇五米遠的地方。
靜靜的看著星紀古皇。
此刻的星紀古皇一如他之前感覺到的樣子一般無二,身軀雖然坐得筆直,仍舊有一股皇韻縈繞著,皇氣瀰漫,卻還是氣息不穩,眉心有血,表明意識海內元神還不好,身上倒是沒有傷口,這種皮肉傷只需要星紀古皇一念間就可以恢復,關鍵是本源。
本源,即是武道本源,是生命的源泉,更是成為武者的根本,如天賦,如潛力一樣,看不清,摸不著,只能感應得到。
羅烈就可清晰的感應到星紀古皇的本源有異常的波動。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選擇主動出擊扑殺。
因為經歷過與星紀古皇兩次交鋒。
第一次,他斬掉星紀古皇的右手,再次出手時候,雖然傷及其元神,卻也被他瞬息恢復,給反震的難以承受,要知道,那只是星紀古皇真正的發威開始,尚未完全出手呢。
第二次,乾脆被偷襲的只能憑藉著本體的支持,才算是真正躲過必死一擊。
這兩次,就深深地讓羅烈明白,他與這位本來有機會衝擊人皇境界的星紀古皇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當然,前次殺白樓聖人的經歷,也歷歷在目,讓他們明白差距。
正是如此,他有殺星紀古皇之心,且極其的強烈,卻在真正要出手的時候,保持了罕見的冷靜。
他的計劃,不是撲殺過去,雖然他速度夠快,但一出手,就會給於星紀古皇反應得機會。
他要做的是等待,就站在這裡一動不動,星紀古皇經過他這個位置的時候,才出手,方是將偷襲發揮到最佳。
雖然他可以近距離轉移,但很難說會否引起星紀古皇的注意,畢竟這裡是星紀古皇的地盤,就如當初的白樓聖人,不一樣依靠太過熟悉的環境才破解他的轉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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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這就是考驗耐心了。
此等等候,是煎熬,因為星紀古皇是要一點點恢復的。
他不可能始終保持這種痛苦的狀態。
還有,此地也特殊,為何星紀古皇要在七樓,蓋因這一層完全就是敞開的,巨大的修煉場,並沒有什麼單獨的房間。
整個樓層都是一個特殊的陣法,療傷之用,平時吸取日月精華,吸收天地精髓,能夠修復他的武道本源的傷勢,能夠療養他的元神,反過來,由於量太多,如果羅烈出手很容易引發微妙的波動,提醒星紀古皇的。
是以耐心的等待,一定要等待星紀古皇來到近前,才是最佳的選擇。
總之這是有利有弊的做法,卻又是無可奈何的辦法。
星紀閣七樓,就這樣,始終處於一個靜謐的狀態。
轉眼兩個小時過去。
期間星紀古皇未曾動彈分毫,始終保持原樣。
羅烈也始終保持著跳出天地五行外的狀態,他還在等待,始終不曾有半點的異動。
這種耐心的比拼,最是煎熬。
「嗯?」
兩個小時,羅烈始終目不轉睛的盯著星紀古皇,並且壓抑著自己的任何情緒,保持目光不帶著恨意,怨恨,冷厲,防止被星紀古皇察覺。
也恰恰如此,他陡然發現一個問題。
「這七樓提供的日月精華,天地精髓,療傷效果,還有星紀古皇自己掌握的資源損耗治療,為何半點恢復都沒有?」
「為何仍舊是如兩個小時前的模樣兒那般。」
「他的呼吸,仍舊是有些困難,這不該呀。」
「他的眉心血始終像是剛剛流出來的那樣。」
「他的武道本源之傷,絲毫變化沒有,還是我能感應到的情況,更不對勁兒,他是古皇,不是道宗,可能修復那麼艱難麼。」
「既然不該如此,那麼就是……他假裝的!」
「他在設局,引誘我來刺殺!」
羅烈心頭猛地一驚,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暗自慶幸沒有衝動,保持了足夠的耐心。
他越想越是這樣。
當即就想離去。
卻有腳步聲傳來,有人來到七樓,輕輕敲門,然後推門而入,正是星紀閣主陸錚鋒。
他來到近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老祖宗。」
「嗯。」
星紀古皇眼都沒睜開,只是鼻子裡傳來哼聲。
陸錚鋒道:「剛剛憐羞花傳來消息,她安排的人始終盯著風雪亭,未有任何動靜,初步判斷,羅烈要麼死了;要麼躲藏到了很遠的地方,很可能目前都在苟延殘喘,畢竟老祖宗那一擊即便沒有擊實他,也有兩三成的力量重創他身,即便是皇體也承受不了,況且羅烈是道宗道體。」
星紀古皇緩緩睜開眼睛,「若是旁人,必死無疑,但他是羅烈,本皇總要謹慎一些的,但,本皇假裝重創在身,又故意讓北凰琴也認定傷及根本,在此療傷等候,羅烈始終沒來,倒也證明他不死,也很難短時間恢復了。」
「定是如此的,老祖宗出手,焉能讓他羅烈再囂張跋扈。」陸錚鋒馬屁就拍了上去。
「本皇前次大意,此番能疏解內心抑鬱,是憐羞花此番相助之情。」星紀古皇手腕一翻,多出一根凰羽,「把這個送給她。」
「這可是老祖宗用來突破的必備秘寶之一啊。」陸錚鋒驚愕道。
星紀古皇哼道:「突破機緣已然被羅烈破壞,留之也無用了,送給憐羞花,以她神秘的背景身份,藉此機會與她建立好關係,以後天下大亂,或可通過她守住星紀閣,去吧。」
陸錚鋒接過凰羽,躬身退出。
星紀古皇站起身,全身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哪裡還有半點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