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宮大人!」
頭頂兩隻毛茸茸的獸耳,臀後的尾巴亦是梳理保養的十分有光澤。
少年正是海只島的小狗大將,五郎。
「五郎,情勢如何?」
看著軟乎乎的少女叫做珊瑚宮心海。雖然外表很柔美,卻絕非只可觀望的花瓶。
這是一位足智多謀的軍師,臉上總是帶著一副很恬靜的笑容,實際上她往往談笑間就把所有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乃是海只島珊瑚宮的「現人神巫女」,同時更是海只島最高領袖。
「那位聖主陛下已在這幾日徹底收復了稻妻,不僅僅是稻妻人,山林中與人世隔絕的妖怪們也陸續的出現,恭迎祂的歸來。
三大奉行之中的天領奉行、勘定奉行不復存在,僅存的社奉行也因為與我們海只島有關聯,如今已失去了權貴之身,淪為罪人。
只有『白鷺公主』還靠著不錯的名聲能與百姓們和睦相處,為那位陛下處理著民生。其兄長也從家主職位退下,遣散了家僕,隱入天守閣之中為其行事。如今的神里一門已徹底失去了豪門的資格,淪為巨龍的爪牙。
前幕府大將九條裟羅為了替其義父九條孝行贖罪,自願辭去雷電將軍所賜的地位,化身為聖主座下再常見不過的一隻鷹犬,以此生的自由與忠誠換來保全九條之名的資格。
稻妻於這幾日,所有的勢力全部洗牌。
類似鷹司之流的豪門也被神里綾人揪出,有著鬼武士這等暴力機構輔佐,大部分權貴們被無情推翻,人頭滾滾,稻妻城外的荒野處,往日有名有姓的貴族們的首級被堆放成一座高塔,警示著每一位前來覲見聖主的官員們。
在這些天內,稻妻的劇烈變動之中外有武士們的武力威懾,內有『白鷺公主』神里綾華精神上的安撫,聖主之名如今已取代了雷電將軍,成為了所有稻妻人明面上的信仰。」
五郎一口氣將自己所窺探的情報一一匯報著,接過面前少女遞來的茶水,痛快的一飲而盡。
「到現在也未對海只島出手麼.聖主,這位陛下是在等我們投誠嗎?」
珊瑚宮心海思忖著,這場戰爭最關鍵的無疑是眼狩令。
這讓海只島在大義上便能站得住腳跟,只要進退得當,即使失敗,也無傷大雅。
畢竟他們海只島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
可這位存在於歷史的統治者突如其來的歸來將一切都給粉碎的亂七八糟,即使她有再多的錦囊妙計,足以應對無數突發情況,面對這種不講道理的出牌方式也不可能有對應的解決方法。
珊瑚宮心海作為如今的「現人神巫女」怎麼可能不知曉海只島的過去,怎麼會不清楚這位陛下的性情?
如今分裂整個島嶼,將其一分為二的那道溝壑可就是這位聖主陛下的手筆!
沒有神明,沒有高端戰力,就連最基本的士卒都是些普通百姓拉過來充兵的海只島憑什麼有膽量跟鳴神的稻妻叫板?
不就是看她好糊弄嘛!
神明愛人,只要不是明目張胆的造反,海只島即使輸的一敗塗地,也能保留火種,不至於滅絕。
而作為一無所有的海只島,他們不怕失去,能拼一把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珊瑚宮心海作為「現人神巫女」也有義務帶領海只島邁向更好的未來。
所以他們借著「眼狩令」挑起了戰爭。
我賭你不會殺光我們。
這就是海只島人的底氣。
這也是珊瑚宮心海敢謀劃的根本。
聽起來很好笑,但在提瓦特之中,「神明愛人」早已成為常識,這是思維的侷促性。
只要膽子大,足夠的不敬神明,渺小的人類亦能利用規則,玩弄魔神!(比如某鹽神,能那種死法,真是笑死人。身為強者沒有相應的心性,在最後被自己子民殺死還無怨無悔,傻b。別說她在璃月,就在稻妻我也要寫死她。還有她那群狗屎子民,一個個剁碎了餵狗。)
但現在,一切都不復存在。
那位巨龍,五百年前殺死他們所信奉的神明:奧羅巴斯的聖主,他絕非雷電將軍那般仁慈!
玩弄規則,不敬神明的海只島一不小心,所付出的代價便是無法挽回的徹底抹除.
珊瑚宮心海在這幾日躊躇不前,並非一些海只島民眾想的怎麼趁著稻妻還未徹底安定下來,尋得機會一舉翻盤,奪得鳴神島。
底下子民能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犯蠢,但她不能。
事實上,珊瑚宮心海在這幾天無時無刻想的都是怎麼投誠,像神里一門一樣保全性命。
但作為罪人的她顯然不能大大咧咧的走進稻妻城,那恐怕還沒登上鳴神島就被鬼武士們給做成了烤串。
她可以死,但她死了海只島就真完蛋了!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宣布投降?可那位陛下至今還未取消眼狩令,現在舉旗不就告知著所有人,海只島的大義就是個笑話?鳴神的怒火海只島同樣承載不起.難道真的要走上那條路?可其中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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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宮心海如同不久前的神里綾人,清楚的感受著何為進退兩難。
沒有實力,強者輕輕的一個哈欠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威脅。
「五郎,珊瑚宮的那批人還在叫囂復活奧羅巴斯大人麼?」
少女神色掙扎,內心的那道念頭反覆的來回跳動。
不到最後,她仍不想放棄那批民眾。
但現在面對所有人一不小心都可能徹底覆滅的情況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不能讓一群蠢貨害死所有人!
「是的,珊瑚宮大人,長老們憑藉復活神明的說辭已取得海只島大半子民的信任,如今的風向已是徹底偏向了那位所謂的『神明』。
民眾們渴望著『奧羅巴斯』大人的歸來,能在稻妻最動亂的這一時期,帶領大家,攻下稻妻,擺脫物資貧瘠的海只島,擁有更多肥沃的土地。」
五郎氣憤的說著。
他並不相信這一說辭,國家再怎麼內亂那也是稻妻人自己的事情,一個至冬的執行官的插手無論怎麼說都顯得怪異。
神明的復活.
即使魔神不滅,能在千百年後重新作為元素循環,隨著地脈的流動復甦。
這一說辭雖然廣泛流傳乃至成為了提瓦特人的常識,但無論是任何國家乃至整個大陸,他們的歷史中也未曾證實過這一說法的存在。
從本心來說,五郎自然希望自己信奉的神明,奧羅巴斯大人能復活。
可他不相信自己的神明能被一個區區至冬的執行官復活,更不相信那種需要人命堆積,邪惡無比的東西,是曾經的那位仁愛的神明!
「.我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時間,勸解了無數遍,可有些人真的無法救下呢.」
珊瑚宮心海深吸一口氣,緊緊握著拳,像是做出了某種決斷。
「五郎,勞你再次前往鳴神島,將這封信件交給八重堂,務必讓他們在最快的時間上奏給八重宮司!」
少女將信封遞給自己最信任的大將,聲音近乎嘶啞的囑咐著。
「.是!珊瑚宮大人!我必不負您之囑託!」
作為海只島為數不多的聰明人之一,少年結合面前軍師這幾日的反常之舉,已然明悟了手中之物的意義。
這輕輕的一封信,寄託了多少人的性命.
其中的重量,讓少年都為之膽戰心驚,感到沉重無比。
「奧羅巴斯大人,您在天有靈,保佑我等,讓您的子民得以延續吧.」
珊瑚宮心海望著海只島美麗的景色,痛苦的閉上雙目,幾顆珍珠般的淚珠從美麗的臉龐上滾落而下。
她這幾日看似無所事事,什麼都沒做。
這何嘗不是最後的放任呢?
作為海只島的外置大腦,就那群腦子堪比核桃仁,吃魚吃傻了的民眾的小動作,瞞得過她?
神明活著的時候都被那位硬生生用拳頭錘死,現在指望一個外人的歪理胡說,靠著人命堆積出來的邪祟能戰勝擁有兩位魔神的稻妻.
算了.
該勸的也都勸了,只能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既然最好的設想之中海只島亦是要付出一部分的民眾,那為何不選擇這群仍抱著痴心妄想,不知何時會將所有人都拖下水的蠢貨們呢?
就是其中的數量.
作為這道決策的施行者,少女渾身冰冷,無力的癱軟在冰冷的地面上。
每個生靈的意志都值得尊重,就像海中的游魚,也有自己的方向。
只有眼界開闊,才能成為合格的領袖。
心海繼任現人神巫女那一日,無數海只島民眾自發來到珊瑚宮,遠遠地望著她。
驚嘆、懷疑、迷茫、竊喜……
他們神色各異,只因心海在他們看來過於年輕。陰謀開始醞釀,質疑聲不絕於耳,野心家蠢蠢欲動。風雨欲來,海只島上上下下充滿了不安。
能在這般局勢下,得到一批人的擁護,牢牢地將權利握在手中的少女,怎會是普通的花瓶?
小美人魚心狠起來,亦是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