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突如其來的爆發讓楓原萬葉悵然、焦慮,其中鬼武士力壓群雄,碾壓式的虐殺更是讓其感到深深的淒切、悲憫。
楓原萬葉能夠聽到自然萬物的聲音,其中也包括人類的情緒。
那悲壯的、淒涼的、痛苦的、哀傷的.空氣中漫延著的無數負面情緒讓溫和、內斂的浪人落下無能為力的淚水。
個人的力量在這場碾壓一切的戰爭中能發揮的力量極其有限,楓原萬葉縱使有著高強的武藝,乃至神之眼,在其中也不過是隨波逐流的浪花,掀不起什麼波浪。
「至少,我絕不能視若無睹!」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握緊了手中的刀刃。
天領奉行的悲壯,刻意虐殺著對手的落武者,誰是敵人並不難分辨。
他加入了這場戰局。
不死不休。
這是楓原萬葉從那群鬼面武士身上感受到的精神。
他只想制服眾人,不讓其再繼續造成殺孽。
但作為落武者,在鬼武士中都是最瘋狂的那一批武士,這無疑是對他們的羞辱。
沒有了刀就用拳頭,站不起來就爬,即使全身能動的只有牙齒,我們也要咬破你的喉嚨,吸吮你的鮮血!
這群瘋子的戰鬥欲望讓楓原萬葉感到恐懼,除非將其徹底打暈過去,不然落武者會用一切方式,不計代價的想要宰了他。
可打暈有用麼?
對方醒來一樣會繼續大肆殺戮。
這般行徑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而殺死對方?
楓原萬葉自知沒有那個資格,他是想要阻止戰爭,而非如同這群劊子手般,以殺戮來滿足自己的目的。
可惜,在名為絞肉機的戰爭中,這種天真可愛的想法只會愚蠢的讓人嗤笑。
迷茫,無助。
楓原萬葉沒有實力與資格阻止這場暴亂,他的妄想簡直稱得上傲慢。
戰爭,怎麼因為你一個區區浪人武士而停下?
理想與現實的碰撞,他的一切都行徑顯得如此荒唐可笑。
陷入了魔怔的楓原萬葉魂不守舍的行走在稻妻的各個角落,直到發現一眾落武者向神裡屋敷進軍。
楓原家曾是神里家的下屬,如今雖然已經沒落,不再歸屬神里一門。但武士的仁義讓這位個性平和,閒時酷愛吟詩的浪人主動持刀赴局。
又或者說,這是一個讓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的武士證明自己的機會。
總要找點事情做。
理想主義者急切的需要能證明自身行徑是有意義的事情。
楓原萬葉不可能放任一位無辜的弱女子在面前被斬殺,所以,他揮動了手中的長刀。
「混帳你找死!?」
落武者連忙撿起掉落的長刀,不比之前的小心翼翼,絲毫沒有留手的砍向了楓原萬葉,卻被一一接下,然後,刀刃再度挑飛。
「閣下.」
「哈哈哈,又被挑飛了,這種小鬼都拿不下,你行不行啊?細狗!」
楓原萬葉的話語被狂笑聲打斷。
兩次失敗,周遭的同僚不僅沒有絲毫氣憤,反而不約而同的嘲笑起這名落武者。
「混帳,混帳啊啊啊!老子要殺了你!」
落武者越發暴虐,攻擊更加瘋狂,幾乎是只攻不防,將自身的弱點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楓原萬葉的面前。
「夠了,我無心與諸位為敵,請讓開吧!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不覺得侮辱了手中的長刀嗎?!」
楓原萬葉絕非弱者,理想的高大不僅僅只是空談,他的的確確擁有著不弱的力量。
(強者是傲慢的,只是體現的形式不同。魔神愛人,這種自上而下的愛,何其不是傲慢?楓原萬葉看不得人間慘劇,想要阻攔,這本身就是他多管閒事,傲慢的一種體現。)
(不是罵人哦,這是一種對人的修飾。畢竟所有人都是傲慢的,都有著自己的見解。這並不是什麼不對的事情,這本是智慧生命最基本的天性之一。)
「廢物東西,一個毛頭小子都要處理這麼久。你們這群蠢貨也是該死,知道他不是對手還在這裡看戲,對陛下的命令如此懈怠,想死是麼?」
狂傲而不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鬼武士中唯二沒有穿著甲冑的年輕人漫步走來。
今日的神裡屋敷格外熱鬧,意外之客一位接一位的降臨。
反而身為主人的神里家成了局外人,只能默默觀望,連個屁也不敢放換一個。
「」
所有落武者齊齊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看向身為領頭人的落武者·咒雷。
「呵呵,高祖父大人,是小子逾越,阻攔的諸位兄弟。」
(我知道的最往上的稱呼了,大家不要糾結。)
「據我所知,這個白毛小子姓氏名為楓原,是神里一門曾經的下屬。
神里家的這幾人看著我將士不敵賊寇卻未曾出手,分明是還向著此賊!我願以死上奏陛下,社奉行仍懷有異心,必須抹除!」
迎著「不死斬」質疑的眼神,他連忙說道,眼神不懷好意的盯著一臉「我麻了啊」的神里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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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也能cuo到我們神里家?
「.哼哼哈哈哈哈哈,你說的不錯!不用你小子上奏,老子會親自跟陛下轉述的!」
「不死斬」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眼神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神里綾人,讓後者感受到一陣的毛骨悚然。
這才是他的兒郎啊,懂得自家老人的想法。
不比「布都御魂」所統帥的鬼武者,這一批對聖主崇拜到扭曲的落武者可是不會放過任何搞事的機會。
三大奉行這種東西,要走就三家一起上路,下面還有個照應不是?
陛下的狗,有我們就足夠了!
這種背叛過主人的雜種,還是弄死才好!
神里綾人沒有說話,再度坐於庭中,閉目養神著。
既然那位陛下已經做出了決斷,這些武士再怎麼搞事,如何看不慣自己也無濟於事。
就是這小子,當代的楓原家主麼.
可惜了.
他多少明白這位少年出現於此的目的,作為百年前其侍奉的家族,當代的神里家主,神里綾人理應多多照拂於他,只可惜現在的神里一門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他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這個柊千里去哪裡不好,偏偏要跑到我神里家.」
他對柊慎介這老東西真是無話可說,就算想讓子女對稻妻的黑暗置身事外,以此求得在東窗事發的時候使其能安然無恙。
可最基本的頭腦總要鍛鍊吧?
出現這般局面往哪跑不好往這裡跑?
可憐這位少年,今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