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渺小的人兒,多麼無力的人兒。
他們的壽命不過眨眼之間,他們的力量更是弱小到可憐。
可就是這麼些如同螞蟻的人類,祂卻莫名的喜歡。
所以,祂甘願付出。
「試問,你能做我們淵下之民的神嗎?」
那個少年並不畏懼祂的恐怖,龐大,如是說道。
「想讓我成為海淵之民的神嗎? 」
「那你便在此證誓明瞳之前立誓吧。」
「我與珊瑚之眷屬也是如此結盟的。」
沒有所求,沒有原因。
只是單純的喜歡,祂便願意獻出一切,保護這群可愛又弱小的人兒。
滔天巨浪於奧羅巴斯而言並不難躲過,但祂身後的是所守護的子民。
祂如何會躲?
「嘶——!」
疼痛,無與倫比的疼痛。
以往溫順的海水在此刻是如此的暴躁不安,執掌水元素的祂卻被它們抗拒著,撕咬著。
更恐怖的是,海水中宛如岩漿般灼燒的恐怖溫度。
哪裡是什麼海水,這是火焰凝聚的巨浪!
大蛇疼痛的陣陣嘶吼,龐大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卻未曾後退,閃躲。
為了身後的子民,他主動的吃下了這聲勢浩大的一擊。
「不錯的聲音!老子很興奮啊!」
暴虐的巨龍宛如星辰墜落,島嶼都因為從天而降的重量下沉了幾分。
蘇曉狂笑著,龍爪握成鐵拳,狠狠地砸向奧羅巴斯的頭顱。
「嗡——!」
令人牙酸的爆鳴,那似蛟龍般的頭顱爆出血霧,祂的雙眸倒流出血液。
聖主的當頭一棒讓祂險些眩暈過去。
「奧羅巴斯大人!」
「神明啊,怎會如此.」
身體的落空無法避免,祂龐大的身軀倒下,無數子民被其生生碾壓成碎肉。
「吼!」
祂發出陣陣哀嚎,祂為那些慘死的子民哀鳴。
「蠢貨,這就心疼了?沒有拼死一搏的覺悟,還想換來我的注視?!你是不是太想當然了點!」
聖主蘇曉捏著奧羅巴斯的頭顱,奮力往大地上砸著。
大蛇好似玩具般任其玩弄,隨著一次次被抓起,再砸向地面。
那原本帶著異樣之美的頭顱此時已是血跡斑斑,破碎的鱗片與掉落的血肉顯得那樣猙獰。
兇猛的撞擊震動島嶼,恐怖的聲浪接連不斷。
無趣,無趣!
明明可以躲開,你在幹什麼?剛剛打在我身上的力道呢,你到底在幹什麼,奧羅巴斯!
他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可以隨意出手。
畢竟笹百合他們早已將這裡布置為他的舞台,不存在什麼稻妻百姓之說,而他所帶的也只有不死不滅的鬼影忍者。
但奧羅巴斯不能,祂身後的便是祂拼了命也要守護的子民,祂打生打死就是為了給他們博條生路,又怎麼可能躲避?
如此一來,奧羅巴斯在面對本就實力不亞於祂的聖主蘇曉時還要顧頭顧尾,這還怎麼打。
卑鄙嗎?
不,蘇曉總不可能打生打死前還把一群海只島的子民移走吧?
這又不是他的子民。
奧羅巴斯作為失敗者,自己給祂一份體面的死法,並滿足祂的請求,這已經算得上是恩賜了。
難不成他還要當保姆,把海只島的人一個個保護起來再來跟祂打?
「你以為這場戰鬥只屬於你我?你死了可以,他們死就不行?蠢貨!再畏手畏腳你就跟他們一起去死吧!」
蘇曉一腳將大蛇龐大的身軀踢飛,眼中爆射出雷射輻射,宛如洪流般的恐怖光束撕裂大氣,橫穿不遠處的海只島,美麗的島嶼頓時一分為二,倒流的海水形成一道比無想刃狹間更深不可測的溝壑。
他在警告著奧羅巴斯,再束手束腳,不拿出全力,海只島一個也被想活。
你的子民既然信奉你,那就是與你同在的一體。想要我接受他們,那這場戰鬥他們同樣要有死亡的覺悟。
因為部分人死去你就心疼的要死,那為什麼還想要挑起戰爭?!
真以為我是真、影呢,你大嘴巴一張,賣個慘,一命抵一命就行了?
老子打的開心,海只島我就留下。
老子不痛快,就都去死!
我要的是真正的生死之戰,不是過家家!
「稻妻的神明,你這樣的存在,怎會留在此地?」
奧羅巴斯蜿蜒著遍體鱗傷的身軀,嘶吼道。
如此好戰、嗜血的神明不應該在璃月那廝殺之地麼,怎麼會守在這海外邊疆。
蘇曉的警告徹底打破了祂那點天真的期許,窺視了稻妻許久,了解巴爾溫柔性格的祂在最初還是抱有些許僥倖。
既然你作為她的男人,那性格上總該有共通之處吧。
只要我死了,身後的那些子民便能安然的併入你的領土。
祂是這麼天真的想著。
但蘇曉卻是撕破了這份念想。
你舉國投降,自願送死。我就得接受?
憑什麼?
想要得到我的認可,那就拼上你的所有,取悅我!
都說要好好打一架了,你還擱這瞻前顧後的,你在瞧不起誰?
意識到這點的奧羅巴斯無視了身後子民的哀嚎,乞求。
接下來祂將真正的全力以赴,顧不得他們了。
自己是來求人家的,甚至都做好了戰爭的準備。
不付出些什麼,就想得到新神的庇護,肥沃的土地,那未免太厚顏無恥了些。
這場戰鬥會波及到海只島的子民,祂也會誤殺無數信奉自己的人民。
但,不破不立。
若不能讓這位稻妻之主高興,所有人都得死。
奧羅巴斯雖然抱有僥倖,但祂並不是真的蠢。
理清這一點的祂相當果斷的做出了選擇。
「吾之真名,奧羅巴斯。」
身軀扭動,無視一眾哀嚎的子民,大蛇恢復了平靜,正視著面前的巨龍,鄭重的說道。
「聖主,蘇曉。稻妻鳴神的男人,這片土地唯一的主人。」
蘇曉渾身的血液再度躁動起來,興奮而狂傲的說道。
「來吧!」
奧羅巴斯全陣以待。
過家家一般的熱身就此結束。
接下來的,才是真正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