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半道入局的萍姥姥

  「這樣就好.」

  萍姥姥苦笑著,看著杯中茶梗一起一落,眼神恍惚的自言自語。

  「我們何嘗不是被這樣安排,活在虛假之中呢.

  抱歉啊,小姑娘。老婆子我會以死謝罪,望你.能消消氣.」

  萍姥姥完美的展現了一位惡人的形象,讓少女認清了何為真正的「虛假」。

  那是你明知一切,卻依舊無力回天,無路可走,只能繼續按照對方的預想,如同傀儡,小丑般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璃月.不能消失。」

  老人身上的責任不是誰給的,那是她作繭自縛,甚至自討苦吃的執著。

  為了這個「家」,已經有太多人離去.

  璃月不能消失,它承載著無數人的期待。

  我不能放任它在我眼前消失.

  絕不能.

  絕不能。

  她表現善意,利用天真可愛的徒弟所帶來的好感,令少女卸下防備,然後在那一份柔軟之中狠狠地捅上一刀。

  她要讓這位少女真正意義上的與璃月的眾仙,岩神摩拉克斯共情。

  只有感受到這股沒有選擇,受限於自己本性的痛苦,才能明悟如今的來之不易。

  對她恨之入骨的同時,亦能清楚他們的苦衷。

  才會.全力幫助璃月。

  在這世間,選擇大過一切。

  抉擇不同,帶來的局面天差地別。

  蒙德做出了選擇,因此神明不僅與聖主哥倆好,碰酒啃蘋果。

  凡人之中更是有著與其作為橋樑的優菈,整個國度輕鬆的以最小的代價完成了革命。

  但璃月不同.

  從一開始,這個國家便站在了稻妻,聖主蘇曉的對立面。

  為了博得一線生機,哪怕只是減少代價,即使這般卑微的請求,璃月卻要付出一切。

  沒有背景支撐的善良,只適合於童話。

  現實的惡意,從不需要理由。

  小姑娘.

  你被保護的太好了.

  既早已入局,又何談從容轉身。

  「我已經為你做好了鋪墊,別讓老婆子失望啊.」

  萍姥姥期待著一直信任的帝君能把握這份機會,以她打破少女天真並吸引仇恨的這一時期,讓對方真正的善良發揮最閃爍的那一抹光亮,照耀整個璃月。

  與鍾離走的暗線不同,她選擇在合適的時間點強硬的使少女不得不做出選擇。

  熒,只是個天性善良的女孩。

  但璃月的仙人,那可是一個個從魔神時代走來,經歷無數人情冷暖,看透世間的老古董。

  想要算計這麼一位女孩,並非難事。

  放下身段,用計卑劣,並非拋不下臉面。

  陣營不同,抉擇不同,即使對熒再怎麼不公平,無論是鍾離,又或者是萍姥姥,都不會有任何猶豫。

  聖主的庇護並非堅不可摧,帶來保護的同時又是一種禁錮的鳥籠。

  少女自由,隨心所欲。

  因此,來到抵抗更為嚴重,甚至開局就想著如何利用她的璃月,她註定要接受來自世俗的惡意,以及現實的毒打。

  沒有蘇曉,她的遭遇只會更可悲,淪為真正的工具人,被耍的團團轉。

  而現在,她有了做選擇的機會,哪怕結局早已被預料,也好比被當做傻子,利用完就丟一邊的冷漠結局。

  成長。

  萍姥姥算是為熒真正意義的上了一課,這位璃月的仙人不顧一切,強行半道入局,打破了兩位神明的默契,對位於中心的少女,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傷害。

  最基本的平衡就此消失。

  就連摩拉克斯也是利用人身,里里外外展現著自己的善意,理念的灌輸也是見縫插針,暗流涌動。

  從頭到尾給足了少女最基本的尊重,更多的是令對方自我思考,緩慢成長。

  同時,亦是近乎表演般展現給那位巨龍,宛如戲子,所謂的努力都是在取悅著對方。

  一位本不該,亦沒有資格入局的外人,區區一個仙人,擾了幕後者的興致,使原本的走向亂成一團。

  更是拔苗助長,將其養了這麼久,連責罵都不捨得的女孩強行逼迫著面對這虛偽的世界。

  找死。

  哪怕聖主對義妹的成長感到愉悅,這一抹疼痛也不可能就此翻篇。

  正如熒料到的,萍姥姥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也是令少女更為無力,連報復都覺得心累,無用的原因。

  一個用性命逼你的老人,還有什麼話可說的呢?

  熒無話可說,無路可走,只感受到深切的疲憊與無力。

  一個個的.

  明明都對我抱有惡意,視我為道具。

  為什麼還要一副生死不顧,大義凜然的作態.

  但凡萍姥姥有一絲貪生怕死,為自己留有後路,熒也會當場暴起,教她做人。

  但對方沒有。

  一個心生死志的老人,讓少女連揮劍的力氣都一泄而空。

  「嚯~你膽子倒是大得很,那個黃毛這麼傷心的模樣我還是第一次見。」

  幸災樂禍的聲音從天際傳來,少年的身影出現在玉京台的最高處,與失神的萍姥姥搭著話。

  熒離去不過片刻,來自巨龍的報復,便已降臨。

  「嘖嘖~真是狼狽,天真的傢伙也算是體會了何為現實的毒打?

  媽的,什麼狗屁善良,小爺當年就是太天真善良,被那死狐狸坑蒙拐騙,不知道上了多少當,吃了多少虧,過得跟踏馬個狗一樣.

  還是沒素質來的舒服,我想罵誰就罵誰.如今小爺混的要多好有多好!」

  雷電國崩自言自語著,自高樓一躍而下,不緊不慢的走向萍姥姥。

  「雖然我覺得你乾的其實挺不錯?但是家父很生氣,我也只能代勞咯。」

  雷電國崩擺擺手,無奈的扶著頭頂著的斗笠。

  他是真的覺得萍姥姥的做法沒有任何錯誤,甚至想為對方點個讚。

  雷電國崩對熒的不滿除了對方未來的身份外,她那被無限寵溺所保護的天真無邪,乃至對一切事物都抱有善意的模樣亦是讓他難以接受、認可。

  簡直.蠢死了。

  也.令人羨慕。

  那是我爹好吧.怎麼我還比不上你半個指甲蓋?

  「所以,你想怎麼死?」

  本質上壓根與好人沾不上一點的少年笑容燦爛,和煦的說著令人毛骨悚然,遍體發寒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