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旅行者,你昨天跑哪去睡了?」
原本與對方在一個房間的派蒙酒足飯飽後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對方,留了門便沉沉睡去。
結果今早醒來也沒看到她的小傢伙一邊往嘴裡塞著漁人吐司,一邊隨口問道。
「不干你事,你以後就一個人睡好了.也省的滾來滾去,往我身上踹。」
熒無視八重神子從上到下,里里外外的掃視,有些睏倦的打著哈切,一邊拖拽著椅子,一臉精神不振的坐下。
哪怕身體恢復如初,但第一次的新奇感所帶來的迷離、亢奮,讓難捨難分的少女不免有些精神上的疲倦。
「切~派蒙還不稀罕呢~莫娜你怎麼又跟餓死鬼一樣,不要搶派蒙的早餐!!」
小傢伙不滿的拿叉子戳著吃相與清秀可人的外貌完全不符的莫娜。
「唔.昨天去冒險協會發布委託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叫做班尼特的少年,真是活見了鬼,我從未見過如此倒霉之人!
本來只是很輕鬆,最多有些繁瑣的委託任務,跟著這小子的一路上不是颳風就是下雨,我還差點被雷劈!
最後更是被困在盜寶團原本廢棄的籠子裡.要不是今早終於被人發現,我真的就會餓死啦!」
莫娜有些委屈的往嘴裡塞著食物,氣哼哼的說著。
「廢物!所謂的運勢不過是弱者對自己的無力,不敢面對事實的自我安慰。
若是有足夠的力量,一道雷霆算什麼?一個狗籠子又豈能困住你?」
雷電國崩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安慰二字,果斷開口嘲諷著對方。
「才不是!占卜就有涉及這方面.」
莫娜小聲逼逼,卻不敢與對方互噴。
你牛鼻,你爹是我老闆。
我不跟摩拉過不去!
「唔,熒你不喝嗎?」
見那個臭屁的小鬼又想開噴,莫娜果斷轉移話題,看向一臉沒有食慾,昏昏沉沉的少女。
「嗯.你要的話就拿去吧。」
熒將面前的牛奶遞了過去,短時間內她是不怎麼想再喝這種顏色的東西了.
「謝謝啦~」
「黃毛旅行者,咱們今天繼續去找那個賣唱的吧!可不能白幹活!」
派蒙擦了擦手,飛在熒的身邊念叨著。
「琴團長不是給了一筆報酬麼,你這吞金獸都藏了不少私房錢吧,還糾結溫迪那個窮鬼幹什麼?」
熒不是很想動,本身找對方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得到空的情報。
但現在.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反正他也活得好好的,既然不主動來找自己想必就有他的理由。
更何況.
以目前的發展,短時間內也不適合見面.
人在陌生的環境下,自然是對曾經的依靠,家人無比思念,迫切的希望找到對方。
但現在嘛.
得過且過吧,該來的遲早會來。
盡最大的努力變強,足以影響局勢,讓三人的關係維持一個平衡點乃至融洽。
這才是熒目前的努力方向,而不是曾經的那個念頭,一心想要找到空。
「什麼私房錢.派蒙是在為你著想啊,你不想找你的親生哥哥了嘛!」
派蒙有些底氣不足的說著。
「不想。」
「嗚哇,他,他會傷心的哦?」
為了討債,派蒙開始打感情牌。
「你想的話可以投靠深淵,找他當妹妹。」
熒翻了個白眼,嘴上這麼說,手上還是很老實的拿起一份吐司,起身準備離去。
少女經過八重神子身旁時,身形頓了一下,用只有二人能聽清的聲音低喃道:
「哥哥的味道,很潤.」
跳臉
「嘎巴!」
木筷被捏成兩節,八重神子面無表情的看著步子歡快,萎靡的精神突然神清氣爽的少女,猛地起身,快步走向樓梯,往那個房間跑去。
「怪事,琴那個女人,聽到這種事情竟然那麼淡定.可惡,是認為我在撒謊,跟她開玩笑嗎?
還有警示,那個稻妻使者的身份.能跟神明談笑風生的存在麼.蒙德真的就此易主不成?」
優菈有些頭痛的思考著,內心卻莫名的有一瞬間的悸動與期待。
並非少女不信仰風神巴巴托斯。
只不過身為舊貴族勞倫斯家的末裔,體內流淌著與從前那些將蒙德桎梏在黑暗中的罪人們相同的血的她。
因為出身,優菈在蒙德民間的風評極差。
畢竟勞倫斯家族象徵著舊蒙德的愚昧與暴政,等同於人們心底永恆的痛苦。
這道風,是不會更改的。
全新的統治者,徹頭徹尾的改變。
那過去的歷史,於這拐角的瞬間,是否能發生一絲轉變?
在全新的時代里,我,勞倫斯家族,蒙德的罪人.是否能看到那一抹光明呢.
即使信仰著風神,可內心的這抹期許卻是難免的。
畢竟飽受人們惡意,就連正常交流都是種奢望的少女,在這自出生時便承受至今的世俗壓力面前,又怎能拒絕哪怕無限接近虛無的幻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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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逃避,這是一位本該青春活力、綻放最美的舞姿於陽光之下,卻將一切都掩埋于堅冰,吞咽所有淚水與委屈,無人憐愛、共同承受這份痛苦的少女,唯一能稱得上安穩一覺的美夢。
「.竟讓我生出這麼多異想天開的胡思亂想麼.可惡的男人,這個仇,我記下了!」
那張俊美、符合一切貴族描述的面容被少女搖晃著腦袋從腦海中拋開,幾乎是本能的,她嘴上念叨著自我保護的口癖。
街道上的行人只是看見她的樣貌便皺著眉,一臉厭惡的繞行而過。
仿佛見到的不是一位美麗動人的少女,而是什麼醜陋、散發著惡臭的垃圾。
因此,沒有人能看到優菈眼中那一抹晦暗與自我嘲諷。
「算啦,關我什麼事。討人厭的蒙德,歸誰管又與罪人何干?
辛苦了一陣子,必須要犒勞一下自己呢~」
她自言自語著,無視那些刺眼的目光,走向自己唯一能正常消費且不會過於影響到對方生意的消遣場所。
不同於以往夜晚時分才會進入酒館,嘴硬的少女為了壓抑內心的煩躁、空寂,化身自己口中曾嫌棄的那般虛度光陰,白日便飲酒作樂的廢人。
「?我走錯了麼.」
優菈有些懷疑人生的擦了擦眼睛,本是御姐風的她此時卻因為眼中的迷茫顯得有些呆萌。
天使的饋贈呢?
那麼大一個酒館呢?!
少女自然不可能走錯路。
畢竟這是她唯一一處能喝上酒水,釋放壓力的酒館。
偌大的蒙德,除了那少有返回的豪宅,這裡才是她最熟悉的一條路,優菈怎麼可能走錯。
看著面前光禿禿的地皮,優菈輕咬著銀牙,緊緊握著雙拳。
少女心情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