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主蘇曉.」
戴因斯雷布所設想的最差的局面終究是到來了。
不同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七執政,乃至其中閉關當擺子的雷電影,這頭實力強悍,且沒有憐憫、仁愛的巨龍可不會因為所謂的陳年往事就放過他。
「活小丑一個,深淵王子空就算沒能幹成功什麼大事,至少他還在努力,隱忍,積攢實力。你這廢物就從頭到尾拖後腿,恨不得把所有人拉下水。
搞不懂你在想什麼,是覺得自己很獨特?通曉命運之人?
你知道的那些東西有多少是諸神所不了解的?比你實力強的都不敢言說,你卻沾沾自喜,引以為傲,認為看清了一切?蠢貨!」
蘇曉毫不顧忌熒在場,訴說著空的事跡。
「傲慢的巨龍.你知曉什麼?!原初逆轉了毀滅,天空之島焚燒了大地之國。白堊追逐著黃金,赤月對黑日復仇。未來拯救過去,年長者與年幼者同血相殘。——這是世間迴環的命運。沒有人能阻止!
所謂的努力只不過是白費功夫,坎瑞亞、七神、乃至你這異世之人,都不過是這片虛假的天空中,最不起眼的一顆繁星罷了!
沒有遠渡重天,足以帶來新生的雙子星,提瓦特終究只會不斷地於虛構的歷史長河之中反覆迴轉。
而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戴因斯雷布歇斯底里的吼著,鮮血噴涌,黯淡無光,腥臭的深淵之力不斷的侵蝕,改造著他的人類特徵。
我沒有努力過?!
我沒有付出一切,只為徵求那份微不可聞的希望?!
沒用!
沒用啊!!
深淵也好,神之眼也罷,凡人就是凡人!
神明亦是大一點的棋子,他戴因斯雷布又算什麼,又能做什麼?!
正是知曉了自己的無力,深深感受到了那份絕望。
戴因斯雷布才會自我諷刺,自稱未來與過去的結點。
因為他是看透了這可笑命運,無限循環的銜尾蛇。
一切都是無用的,沒有價值的自我感動。
凱瑞亞那些為了復仇,化身魔物卻不過是在浪費時間做著無用功的夥伴、國民,終究只是在做一場痛苦,沒有結局的夢。
所以,戴因斯雷布反而向它們舉起了屠刀。
我的朋友,我曾守護的人兒啊,讓我帶來救贖吧。
早些死亡,總比最後親自領會那份絕望要來的輕鬆。
如同楓原萬葉,卻又勝過對方的理想主義者。
前者是看不透,因為稀里糊塗而死。
而戴因斯雷布則是看到的太多,知曉了不屬於自己這個層面應明悟的真相,所以他絕望,甚至發瘋。
他像那個迷茫的武士般,不願停留,卻又無能為力,沒有方向。
所以,他自我感動般,用自己的方式去為那些不曾知曉真相的同伴帶來死亡。
「你以為你是特殊的?你以為.就你能知道真相?」
蘇曉一語道破他的薄弱、蒼白無力之處。
「自以為是的對他人好.你,算個什麼東西?嘴上說著看清一切,卻連最基本的理性都無法保持,看向我的眼神有著對無知者的嘲諷與傲慢,卻又遮不住對國讎家恨的憎惡.
你,跳出了這個圈麼?」
傻逼啊這人。
某種意義上蘇曉都沒戴因斯雷布傲慢。
他自從了解到一些閃爍著光芒的提瓦特人後,對一些人還是保持著尊重與喜愛。
哪怕這群人在曾經的他眼中不過是npc,現在大多數人也是如此。
可蘇曉確確實實的認同了一部分人。
戴因斯雷布希麼情況,平等的瞧不起所有人!
所有人都在做無用功,啊對,都別活了,反正到最後都是個死。
這種畜生言論他敢對七神說麼?
他敢揮刀向神明,蘇曉,天理麼?
自己無能為力,就覺得所有人都沒能力。
這不是傲慢是什麼?
自己開擺了,也不願意讓他人繼續拼搏,並擺著過來人的姿態,高高在上的勸說著。
這種人,真他媽該死.
「說那麼遠的話題,擺出一副拯救蒼生失敗的救世主模樣,說到底,不過是自我感動。如果你最後的遺言就是為了抬高自己身價,貶低我乃至整個世界,那你可以就此消失了。」
蘇曉眼中閃爍著毀滅一切的輻射光芒,跟這蠢貨廢話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說給熒聽的?
不同於戴因斯雷布自以為是的為他人定下結論,安排未來。
蘇曉出於尊重,從未乾擾,並自我感官良好的為熒做出選擇。
他只會將最好的條件,以及更多的信息給予這孩子,讓她自我判斷,自我選擇,乃至最後的成長。
「.你當年,究竟有沒有一絲憐憫。」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生命之光熄滅時,一切「利害」都失去了約束力,人就會拋棄顧忌、流露真情,表現出超越利害、名利的人性的光輝。
同樣的,也會卸下一切自我欺騙、虛偽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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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如何變化,未來走向如何已經與戴因斯雷布無關,他清楚自己即將喪命。
乾脆也不再口嗨,動不動甩出所謂的命運。
作為一個凱瑞亞人,面對這位劊子手,他發出了一聲嘆息,近乎卑微的詢問著。
「沒有。」
「呵呵.也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不屬於這份虛假星空的你,反而無比真實.」
戴因斯雷布笑著,流出幾滴血淚。
「凱瑞亞人就該死嗎.」
他低聲喃喃自語著。
作為能漠視坎瑞亞侵略他國,並將帶來炮火的殺戮機器美名為耕地機的坎瑞亞人,發自內心來說,他何嘗不認為坎瑞亞是並無任何錯誤的呢。
適者生存、弱肉強食。
你們毀滅我們沒有任何錯誤。
反過來說,我們侵略有何錯之有?
如果沒有所謂的神明.
凱瑞亞才是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最強的國度!
誰都沒有錯.
錯的,是這個虛假的世界!
面對戴因斯雷布最後無力的呢喃,蘇曉沒有任何憐憫,仍舊一臉冷漠。
「廢話,你不死我死?」
媽的,當初他來到提瓦特掌握力量才幾年。
聖主的權能跟特麼剛孵化的小雞仔一樣。
如果他當時有一拳打爆世界的力量,坎瑞亞與天理之間的愛恨情仇關他吊事。
愛誰死誰死,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一樣舒心,樂得自在。
「真羨慕你啊,聖主.外來的世界,比這可悲、人造的虛假星空要更美吧.」
污濁的深淵之力即將戴因斯雷布改造為非人之物,而這是作為妄圖保留最後一絲尊嚴的他所不能接受的。
即使死,我也是那個國度的子民。
正如他想殺死那些深淵教團中曾經保護的子民一般,坎瑞亞人,就應該以凱瑞亞的姿態消散!
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