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國公眯眸,他順著雲鸞的目光,看向縮在角落的女子。
他比誰都清楚,現在的他,一定要幫著這個欒雲洗脫他身上的嫌疑。
這個棋子,決不能毀在此處。
羽皇這些年,坐在太子的位置,很不容易。孟家不幫他就算了,決不能拖他後腿。
其實,老六死了,對他來說不全是壞事。
老六他犯渾了一輩子,臨死,卻發揮出了他最大的價值。若是就此,他能徹底地拉蕭國丈的心腹宗霖下水,老六也不算白死了。
孟國公率先走到了雪雁的面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字一頓低聲問:「你是不是知道內情?雪雁姑娘,只要你道出實情,我可以做主,放你一條生路。」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應該不會不信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是最愛民如子,心存仁善的英明儲君。我既然道出他的名頭來,定然會保你無虞,定會言而有信的。」
雪雁緩緩的抬頭,她眼底閃過幾分亮光。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能保住我一條命?」
孟丘緩緩地點頭,他盡力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柔和一些,以免嚇壞了雪雁。
雪雁有些膽怯的,瞥了眼不遠處的宗霖一下,而後她縮了縮脖子。
「我……我是知道一些內幕。」
「可……可我怕,怕被人滅口。」
宗霖的心,猛然一顫,他當即便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他攥著拳頭,暗暗咬牙看著雪雁:「你說話就說話,你看我幹什麼?我從來都沒與你接觸過,一句話我都沒和你講過,我勸你三思而後行,不要攀扯誣賴旁人。」
他都不認識這個叫雪雁的女子,和她根本沒什麼交集。
他一點也不明白,在這種關鍵時刻,雪雁為什麼會看他?
這女人,莫名其妙的。
宗霖心裡怒極,他看著雪雁的目光都是冰寒至極。
雪雁自然被嚇得,瑟瑟發抖,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宗霖一眼。
孟丘的眼睛,當即迸射出一道寒芒,冷冷的射向宗霖。
「你真是大膽,當著我的面,你就敢這樣威脅她?」
「你真以為,你有國丈給你撐腰,我就不能拿你如何嗎?你若是惹急了我,就算有國丈在這裡,我照樣能要了你的狗命。」
宗霖何曾受到旁人這樣的羞辱咒罵,他的臉色鐵青。
「我哪裡有威脅她?明明是她想要往我身上潑髒水吧?」
雲鸞不由得嗤笑一聲:「宗大人,你這是心虛了嗎?人家姑娘可一句話都沒說呢,你自己就率先繃不住了?」
宗霖被堵得啞口無言,他臉色難看地看向雲鸞。
「你胡說八道什麼,今天發生的事情,全然與我無關,我心虛什麼?」
「欒雲,我警告你別隨意攀扯,冤枉了好人。」
雲鸞眼底滿是嘲弄,她看著宗霖的目光,再也沒了之前的畏懼與尊敬。
她滿臉都是不屑:「你若是好人,恐怕這世上就沒好人了。今天的事情,要是與你無關,你的消息為何會這樣靈通,能夠及時帶人入內?」
「你說你是無辜的,你騙鬼呢。我們可都是成年人,你可別把我們當三歲小孩糊弄。雪雁姑娘,你趕緊說出實情吧,既然孟國公都發話,能保住你的命了,你就別顧忌了,以免讓兇手逃脫,逍遙法外。」
宗霖氣的,心頭髮疼。
他臉色泛白,死死地盯著雲鸞。
他有些無措地扭頭,看向蕭國丈,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誰知,蕭國丈卻用一種極其懷疑的目光審視著他。
「宗霖,你若是被冤枉的,我自是不會坐視不理。但現在,你先保持冷靜吧,雪雁一句話都沒說呢,你卻如此激動,不免讓人覺得,你是真的心虛了。」
宗霖的心頭咯噔一跳,他有些驚慌的看著蕭國丈。
「國丈大人,難道連你都不信我?」
蕭國丈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你要有證據證明,此事真的與你無關才行。」
「否則眾目睽睽之下,你讓我如何幫你?宗霖,你以往的穩重與從容,都去哪兒?事情還沒定論,你不要自亂了陣腳。」
蕭國丈的一句話,很好地安撫了宗霖的情緒。
宗霖連連舒了幾口氣,將自己煩躁的情緒,緩緩地壓了下去。
「國丈大人教訓的是,是我太慌亂,有些自亂陣腳了。」
他真是被氣瘋了,這才亂了分寸。
事情的發展,一點點地脫離他的掌控,他從未嘗到過這樣的挫敗,所以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才有些慌了。
雲鸞看著宗霖漸漸地冷靜下來,她目光閃爍,若有似無地看了眼雪雁。
雪雁接收到雲鸞的暗示,她開始拿著帕子,擦著臉上的淚痕啜泣著說道:「其實,我是被孟六爺收買。孟六爺吩咐我,讓我進傾城院,故意靠近欒公子,對他使用美人計,從而給他下藥,與他顛鸞倒鳳。欒公子意亂情迷之時,孟六爺再派殺手過來,趁亂將欒公子給誅殺。」
雲鸞嘆息一聲,滿是無奈委屈:「孟六爺真是太不厚道了,我與他又沒有深仇大恨,他居然那麼狠心要殺我?」
「但是,我不明白,為何我最後沒死,死在這張床榻上的人,最後卻變成了孟六爺呢?」
雲鸞一臉困惑地看向雪雁。
雪雁不自覺地又抬眸,看了眼宗霖。
宗霖氣的,幾乎快要七竅生煙。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暗暗咬牙。
這賤人,又看他作甚?
難不成,她要說,這其中有他摻了一腳?
宗霖還沒緩過神來,雪雁的話,徹底讓他暴躁起來。
「欒公子喝了我遞來的酒水後,她就昏迷失去了意識。我剛要伸手去解欒公子身上的衣物,打算與他春宵一刻,誰知,突然有人撞開窗戶,將欒公子抬走丟出去。他們將孟六爺送入了這個房間內,抬上了床榻。」
「我……我不解他們為何這樣做,我就斗膽問了句,哪曾想到他們居然讓人給我餵了情藥。我在失去意識前,聽到了他們喊了聲宗大人……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次清醒時,就是我未著寸縷與孟六爺躺在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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