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鸞輕輕頷首:「我和三姐解釋了,尹白蓮的事情不是你的本意……可我三姐她,卻還是堅持要和你退親。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她說,我們父親沒了,她要守孝三年,總不能白白耽誤你三年。」
「就算沒有尹白蓮這事,她心裡也早就有了,要與你退親的心思。今天這事,不過是個導火索……所以周大人,你也不必內疚。從此以後,你們各自婚嫁,誰也不妨礙誰……這樣是最好的。」
周仝的眼睛漸漸地有些泛紅,他抿唇低聲一笑。
「各自婚嫁?誰也不妨礙誰?這門親事,也有我的份,她不能說退就退,這不是她一個人能說的算。等她三年算什麼,就算是三十年我也等的……」
他說著,二話不說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朝著城門口狂奔而去。
他要追上雲傾,要和她把話說清楚。
他不能讓她這麼不明不白地走。
周仝一口氣跑出城門十多里,終於看到了雲傾驅馬前行的身影,他勒緊韁繩,飛快地追上前,衝到了雲傾的面前,攔截住了她的去路。
「雲傾,有些事情,我覺得我們要說清楚……你不能就這樣不告而別。」
雲傾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周仝會這麼快就追了上來。
她忽略掉胸口的悶疼,避開他灼灼目光,沙啞了聲音回道:「我覺得,我的態度夠清楚了。」
「退親這事,並不完全因為尹白蓮。我確實要為父親守孝三年,三年的時間不短,我不想耽誤你。再說,如今的將軍府大不如從前,將軍府樹敵無數,睿王一黨虎視眈眈,誰沾染上將軍府,估計都不會有好下場。」
「此次尹白蓮這件事,或許就是睿王的手筆。所以,你沒必要冒險,搭上自己的安危與前途,與我繼續糾纏。周仝,我退親也是為了你好。憑著你的外貌與本事,你肯定能找到一個比我溫柔賢淑的好妻子。」
周仝翻身下馬,他走到雲傾面前,他仰頭看著她,一字一頓沉聲問。
「雲傾,我只問你一句,我們認識這麼久,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動心嗎?」
雲傾抿著唇角沉默,她躲避周仝的眼神。
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周夫人說的話,猶如篆刻在了她的心底。周仝那麼優秀,他確實需要一個更加優秀,更好的女子當妻子。
她不是周仝最好的歸宿,她永遠都給不了他溫暖安穩的家。
她的未來,是在戰場上的。她根本就做不到,為了一個男人洗手作羹湯,當個只依附男人而活的家庭主婦。
經過這件事,她清楚地察覺到了,她與周仝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適合他,不適合成為他的妻。
周仝眼底掠過幾分卑微,他不死心地繼續問:「哪怕一點點的動心呢?你有過嗎?」
他在等著雲傾的回答。
可雲傾從始至終都沒應答,她就那麼沉默著,也不去看周仝。
周仝仰著頭,就那麼怔愣地看著她。
他一顆火熱的心,一點點地轉冷。
他的臉色,漸漸地泛白。
「雲傾,你是從來都沒喜歡過我是嗎?我們的訂婚,全然是你迫不得已下,對你父母做出的妥協是嗎?我只是你能選擇的,最好的選擇是嗎?」
雲傾不知為何,鼻頭酸澀得厲害。
她忍下喉頭的哽咽,衝著周仝緩緩地點頭:「是,我從沒喜歡過你。我也從來沒對你動過心……父親若是沒死,或許我們年底成婚,我們會是一對非常和諧,相敬如賓的夫妻。」
「但是周仝你要明白,也僅限如此。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無法讓自己強迫愛上你。將軍府遭此大變,我的思想觀念也發生了改變……將軍府的仇還沒報,如果能以我己身,為將軍府,為整個南儲,貢獻一點點力量,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的歸宿不是嫁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將軍府歷代先祖的使命。保家衛國,從來不是男兒的事情,身為女子,只要有一顆盡忠報國的心,我也可以闖出一片天地。」
「我的志向,從來不是拘泥於後宅後院……周仝,你應該也不想,斬斷我要翱翔的翅膀,將我捆綁在你身邊,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吧?」
周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任由寒冷的北風,猶如刀子般,狠狠地切割著他的肌膚。
雲傾走了,在說完那番話便驅馬離去。
她的話,一字一句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她說,她的志向,從不是後宅後院,她想要展翅翱翔,如果他愛她,那麼就應該放她飛,給她自由。
他站在漆黑的夜裡,怔怔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她的身影徹底與黑夜融為一體。
他捂著疼痛的胸口,悽苦地勾唇一笑。
他低聲呢喃了一句:「傾兒,我從未想過要斬斷你的翅膀,將你拘泥於後宅……」
她一句話,徹底斬斷了他們的情緣。她狠心地拋下他,再也不回頭了。
一滴冰涼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流淌進了他的嘴角。那苦澀的滋味,令他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周仝失魂落魄地回了城內,他到周府的時候,天色已然拂曉,他跌跌撞撞地從馬上下來,叩響了大門。
管家跑過來開門,當看見周仝憔悴的臉龐,他眼底滿是擔憂:「大人,你沒事吧?」
周夫人一夜沒睡,她一直都在等著周仝歸來。
當她看見,周仝滿身狼狽地被管家扶著進入寢室時,她的心一顫,她連忙迎上,攙扶住了周仝的胳膊。
「兒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
周仝掀起眼帘,淡淡地看了眼周夫人,他勾唇冷冷一笑。
「娘,如今如你所願了。我與傾兒退親了,呵,我們完了……你從來不知道,為了能和傾兒訂婚,我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如今,全都是一場空。她不要我,她走了,她再也不會回頭了。」
周夫人眼底滿是愧疚,她痛苦地哭著懺悔:「仝兒啊,娘,娘知道錯了……是娘糊塗,娘耳根子軟被尹白蓮教唆,做了錯事。你別怪娘可好?」
「娘從不知道,你居然這麼喜歡雲傾……」
她當初還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利益聯姻罷了,如今發生了這一切,她再也不這樣認為了。
他的兒子,早就情根深種,愛慘了雲傾啊。
周仝捂著自己的胸膛,他一字一頓道:「她是我的命……沒了她,我該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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