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省xx在星城會見青雲集團董事長李澤華先生，雙方就xxx達成共識……
據悉，十一五期間，青雲集團累積在湘投資425億軟妹幣，十二五期間，還將建成多個百億級國家重點項目……」
星城，夜幕降臨，一家三口圍坐在飯桌前，電視裡正播放著本省新聞。
「這傢伙怎麼看著這麼眼熟？李澤華，那不是我高中輟學的同學嗎？」
剛畢業加入工作的年輕人有些懵逼，端著碗指著電視滿臉震驚。
有些人，生來註定就是人群中央最亮眼的仔，哪怕時隔多年，容貌氣質改變，也不妨礙人們記憶深刻，確實很像。
「就你？還同學？你要是認識這種大人物，還要你勞資我出面幫你打招呼找工作？」
年長者全當笑話聽，「省府座上客，能用會見二詞可見地位之高，人家隨便張口說句話，能頂你爹我一輩子努力。」
「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又不一定是，爸，你能不能給我買台榮耀啊，出來工作也用得上，我同學朋友都買了。」
年輕人癟癟嘴，沒有爭論，只是想藉機謀點福利，「你看我現在還在用按鍵機，連微信都裝不上，現在好多企業要用微信辦公呢。」
孩他爹冷笑一句，「我看你長得像榮耀，最多給你買個榮威，愛要不要。」
「榮威？拿出去丟不起那人。」
年輕人一時火大，把碗一丟，跑進房間。
年長者氣呼呼就要上手，「這孩子，光學會攀比，也不想想勞資在星城買房買車容易嗎！」
旁邊妻子就勸，沒說兩句就被斥責幾句，她也不發火，只是默默收拾桌子，又給丈夫準備好熱茶。
最後才到兒子房間門口敲敲，問他夜宵想要吃些什麼。
「我約了人出去吃。」
年輕人壓根不理，他正翻箱倒櫃尋找高中時期物品，未果，又開啟電腦登錄扣扣，在班級群里詢問李澤華的信息。
這個點，許多同齡人在線，馬上有人回復道：「可拉倒吧，就我們小地方還能真出大佬啊？
千度百科上都寫了，人家是湘省人，沒說地方，畢業院校是魔都交大在職研究生。」
「這不是在新聞上看著像嘛，順帶問問。」
年輕人也不氣餒，倒是好奇多問一句，「那你們誰知道李澤華現在在做什麼嗎？」
「好像以前聽他說過，在東莞塘廈一個電子廠里打工，每個月有一千來塊錢吧，特麼的，也是服了。
他高中沒畢業進廠，我大專三年畢業，花了六七萬學費，也是進電子廠打工，這破大專不是白讀了嗎？」
「你還算好呢，起碼還能進廠，我現在工作都找不到。」
一時間，群里有些熱鬧起來，許多人七嘴八舌說著。
「虧我們班還是地級市區第三好的高中，還是重點班呢，結果一本就一個，二本才三個，剩下不是大專就是民辦大專，畢業就失業。
我都在家待半年了，我媽說，再找不到工作，就讓我送外賣去。」
有人抱怨，就有人調侃，「得了吧，就你還想送外賣？人家一個月五六千，還有五險一金，比絕大多數人都賺的多。
我爸都想辭職去送外賣，可惜人家要求高，對儀容儀表服務態度都有要求，還要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想進都難。」
「我怎麼就不能送外賣了？想當初我也是學校大帥哥級別好不好？」
「那你怎麼不去送，哈哈，不過我聽說用蘋果手機不讓進青雲，讓你小子平時沒事得瑟。」
「去你丫的，那也比你買榮威買不著強。」
年輕人看著群里信息，也跟著加入聊天隊伍，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那個千年不登錄，以後也不可能再上線的帳戶。
和他們現在調侃的對象，似乎真的是同一個人……
「不要給我提什麼難辦，如果每件事都輕而易舉能辦成，我花這麼多錢請你們回來做什麼？」
星城分公司總部辦公室里，李澤華看著手中報表，把跟來的幾家子公司高級管理罵個狗血淋頭。
「年初制定的計劃，你們是拍著胸脯給我保證一定能完成，現在呢，哦，輕飄飄一句困難太大，就想把責任推出去？」
說到這，他沖旁邊劉子傑示意道：「這件事你來處理，該開除開除，該問責問責，公司不養廢人。」
事情不大，無非是亞迪在星城生產線建設，以及朝旭代工業務，加上和藍思科技，三壹重工的合作進度，不太讓人滿意。
原定於10年底試生產的亞迪電動車第一條線，安裝調試進展不順，比原計劃晚了半個月，無法在春節前完成員工上崗培訓。
拖到年後，又要重新來過，哪怕有吳錫，津市派過來的成熟團隊幫忙，搞不好也要拖到一一年四月份才能開足馬力生產。
「每拖一天都是虧損，不要以為公司的錢就是大風颳來得，亞迪拖欠消費者的待交付產品有多少輛，你們心裡沒數？
怎麼就沒有一點緊迫感呢？」
劉子傑對具體業務不是很在行，他只認專家組和管理層共同制定的計劃大綱，完不成就按規定處理。
尤其趕在年前驗收工作成果，關係到接下來公司對各部門，各公司整體年終獎金評定，涉及幾十億的整體支出，他不能不慎重。
聽著李澤華訓斥，他面無表情說道：「按照規定，對公司既定戰略造成極大損失，星城亞迪項目籌備組扣發今年60%獎金包。
星城電子設備談判組，扣發35%獎金……」
有獎就有罰，對其中超額完成進度的地產項目管理組，星城分公司，拼夕夕業務組等部門，分別有超額5-25%的獎金髮放。
對優秀個人和部門還有額外獎勵。
「行了，你留下來主持吧，我下午回魔都，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
李澤華丟下這句話，領著人出門。
他這趟回湘省，主要是帶著兩個懷孕的女人給他老媽見一見，除了挨頓臭罵，震碎家裡人三觀之外，別的還好。
可不帶又不行，總不能冷冰冰把兩個人當成純粹工具吧？
他還挺聰明，知道讓林婉偷偷摸摸來，趁著傅玉潔在別墅休息時，順帶給老媽介紹。
總之一切還順利，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是自家閨女碰上這事，十個裡面有八個不會同意，但換成兒子就是另外一回事……
回到魔都，他也一刻不得閒，留在總部的管理層每一個都有一堆事等著匯報，比如春節值班，業務總結，來年工作計劃審核。
迎來送往維持公司層面的人際關係等等，每一件都需要他親自拍板決定。
「各公司的年終總結我肯定要參加，至於明年的工作報告，由各公司董事會投票通過，所有董事要簽名。
然後由決策委審議，沒有問題報到辦公室留底，有明顯爭議的再說。
至於公司層面的慰問和接待工作，往年由吳奕斌董事負責，今年請顧總來辦。」
李澤華有條不紊安排著手頭大方向，「辦公室的王斐明天去動力科技履新，請於總安排好對接，另外下午把幾位候選人叫過來，我親自聊一聊。」
任他說一大堆，張濤就兩個字，「好的。」
「馬軍呢，讓他過來一趟，越是新春佳節臨近，安全工作越是不能馬虎大意。」
馬軍是負責集團外部安全副總，也是他絕對可以相信的人之一，派往第三世界的科考隊，就是他在負責，同時他還是集團負責情報收集分析的主管。
顧時節和林文輝先到。
一見面，顧時節首先就集團人數規模做了一個簡單通報後，略有遲疑說道：「董事長，集團的薪資待遇歷來是社會熱議話題。
合作友商還好說，大家相互尊重，有意見也會隱晦表達，可全旺已經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指責公司沽名釣譽，收買人心破壞市場平衡。
尤其是蜂鳥集團因為今年業績大幅度提高，曾總申請年末6薪作為基準獎金額度，消息一出，全旺在接受權威媒體採訪時。
公然指責我們破壞大環境，破壞友商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行業準則，大談特談不利於製造業長期穩定發展……
曾總氣不過，和他公開對壘，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造成一些人士對公司產生片面看法~」
「等等，曾海洋和全旺對上，就是那個賣玻璃的？」
李澤華一時無語，「他到底說了什麼，怎麼沒人通知我？」
「之前還好，沒鬧到滿城風雨，是前天上午，蜂鳥通過微信平台和app主頁，發布6薪最低六千六百元獎金，順帶招募有志之士加入公司。
也不知道哪裡戳破對方的玻璃心，下午接受央媒採訪時，說出一些不那麼得體話語，造成許多社會人士跟風。
在微博，扣扣，門戶網站及電視廣播渠道，指責公司破壞市場，惡意打壓製造業發展……」
面對顧時節的解釋，李澤華皺眉同時，還在想，這到底是孤立偶然事件，還是有預謀的攻擊？
林文輝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主動解釋，「看起來像是集體預謀事件，之前鴻海郭太鳴就指責過，許多外資企業也著重點名公司。
話里話外意思無非瞅准沒有技術含量，涉及依靠規模優勢形成壟斷經營兩點進行攻擊。
您看，我們是不是要把提成和獎金略微適當調整一下，避免更多指責？」
「還調？曾總的6薪，按魔都標準才6600塊錢，合計一個月底薪才一千一，就這都有一堆人屁事多跳出來指責。
再調整，怎麼做？優秀員工辛苦付出一年，還不配領點獎金了？」
李澤華冷笑一聲，「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寬，他倒是家財萬貫子孫後代無憂，偏偏見不得別人過一點好日子。
哪怕是依靠辛勤勞動創造幸福生活，也好似從他兜里搶來的一般。」
「可上面也頗有微詞，認為過高的向底層傾斜，容易影響整個就業市場，以魔都中位數不到2500元計算，集團給出五險一金以後。
實際支出在5000元以上，各個崗位都基本超出兩倍。
而在內陸地區，比例更加誇張，好多地方月收入在千元以內，集團給出的價格基本在2500以上。
以集團目前130萬正式員工，超150萬兼職員工計算，覆蓋影響的範圍太大，甚至連友商公司都被衝擊，想跳槽來的人太多。
昨天我特意找顧總要了一份近期投遞簡歷，和通過入職審核的人員資料匯總，發現有一個明顯變化趨勢。
那就是加入公司的高學歷人材越來越多，長此以往，恐怕真的要對相關行業造成衝擊。」
林文輝對此顯得庸心忡忡，「讓大學畢業生跑外賣送快遞，而不是讓他們在更能勝任的社會崗位上創造財富，是對人才的極大浪費。
競爭對手就是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還有一點就是公司員工的比例。
按照您之前制定的標準，無論崗位無論行業，通通按1比1大前提招募，可現實問題是，一線員工的比例基本都是男性。
在外賣快遞行業，運輸行業，這個數字可能要到97%甚至98%，這就造成一個嚴重問題不斷沉澱發酵。
業務型公司，前端服務人數占8成5以上，如果按一一原則，就缺少4成2的異性，而多出同等數量男性。
再加上後端按照一一比例，1成5各半，造成實際後果就是100人里，實際比例是9成2的男性，異性只有8%。
很多媒體趁機興風作浪，指責公司預設立場，不尊重人才，不尊重那啥。」
「把後端崗位比例都貼出去，以後統計員工數量，將前端剔除出去，單獨做成一份表格，並加大在前端針對異性的招募規模。
總之我的要求很簡單，社會分工同等，責任和義務同樣要同等，魷太資本過分拔高優質消費者那一套，在這裡行不通。
一個基於製造業和農業為主的國度，脫離現實空談沒有任何意義，微信掌握在手裡幹嘛吃的？
它們敢抹黑，就直指問題核心，去解決提出問題製造矛盾的人，而不是在別人的預設陷阱里，去試圖自證清白。」
李澤華冷笑一聲，他這一生從不慣著誰，「本著誰受益誰是幕後推手原則，把目標盯在那些所謂傳媒公司實控人，基金實控人身上即可。
要論玩的花，這群人才是高手，我堅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人手握常人難以想像的資源，這麼多年會老老實實做人。
抓住幾個跳最歡的，讓他們從頭到腳暴露在大眾面前，是人是鬼自然有雪亮的眼睛幫我們分辨。」
林文輝欲言又止，他是不太想硬碰硬，可又不好說。
顧時節看他模樣，笑了笑，「老闆，是不是再商量一下，真打起來就是曠日持久的口水仗。
況且上面也不想在全球熱錢湧入的檔口，鬧出風波，畢竟想要人家的資金技術為經濟引擎助力，就要暫時忍受不同意見。
再者說，微信科技還沒有徹底確定優勢，目前註冊用戶距離一億還遠，活躍用戶雖然比手機扣扣多三倍，但還沒到分勝負的地步。
過早表現出集團傾向性，很容易讓對手抱團，騰達阿狸不就是最好例子麼。」
說完還隱晦點一下海外商業布局，針鋒相對可以，但不是現在，理應是在國內，在東南亞市場站穩腳跟以後。
「行吧，暫時不做大的回應，不過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魷太資本的老套路了，不聽話不合作就潑髒水，調動輿論挑起dui立。
好趁機渾水摸魚，打壓融資渠道。
好在公司不缺它們那三瓜兩棗，要不是死皮賴臉湊上來，連拼夕夕都不給他們投資。
對哦，特麼的，拼夕夕不是已經申請在美上市了嗎？給高盛摩根打招呼，管好它們養的寵物，別天天在這犬吠，不然湯都沒得喝。」
面對老闆的霸氣回應，林文輝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您厲害，合著幾百億市值說不要就不要？
可買了投資基金的那些投資人可不這麼想，作為下屬，我還是衷心希望您不要在公開場合討論這些問題，避免被有心人上綱上線。」
李澤華一攤手，「所以我在學王蔚，儘可能在沒有徹底掌握傳媒資源之前，少露面少說話。
現在我沒想我話筒，我不說行了吧，等話筒到我手上我做主，非得在全世界曝光它們醜陋嘴臉，將這幫人骨頭渣渣都揚出來。」
林文輝就苦笑，「我們期待那一天，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儘可能隱藏真實想法吧。
要說吳奕斌在公共關係維護部時，這些言論也有，不過沒有形成規模~」
「確實有他的功勞，不過也是微信出現，戳著人家肺管子，現在都跳出來替主子說話了。」
李澤華看得透徹，「具體那些人開了口，都給我小黑本本記上，不要做無畏的回應，等時間到了，一個一個挨個收拾。
另外，想辦法統計一下這群人平時都用什麼產品，尤其是電子產品，如果都是國外產品，就抓這個點弄點動靜出來。
只要它們敢用集團旗下app服務，敢用國產產品，就有機會時時刻刻記錄，再通過別的手段驗證真偽，關鍵時候一鍋端！」
李澤華是個記仇的人，誰不想他好過，他就讓對方後悔做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