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沒有反抗。Google搜索
事實上,他現在的狀態,也根本沒有反抗的資格。
當然,也沒有反抗的念頭。
當流浪狗流離街頭,將死未死時,它真的不會奢望收留自己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唯一的訴求……就是活著!
耳邊是大馬力戰車前進的轟鳴聲。
窗外,是鋪天蓋地的白雪。
而車內卻是暖如初春。
壁爐里的篝火散發著熱意。
漸漸地為陳東驅散身上的惡寒。
悠揚的音樂。
各色人種,足足十幾個彪形大漢,在空曠的地方手持著酒杯,嬉笑跳舞。
空氣中,散發著刺鼻的酒精氣息。
在這種地方,酒能驅散寒意。
但陳東,卻癱在角落裡。
他沒有動,也沒有四處查看。
因為他記得剛才這些人的對話。
他是個囚犯!
囚犯……就該有個囚犯的樣子。
這樣才能最大的保證自己活下去的可能。
「小子,你倒是挺怪的。」
剛才那個拿衝鋒的絡腮鬍中年漢子走到陳東面前,居高臨下,眼中有些好奇。
「怪?」
陳東挑眉。
絡腮鬍漢子將手中的酒杯遞到陳東面前。
陳東並沒有拒絕,接過後一飲而盡,強烈的酒精刺激,讓他瞬間面紅耳赤,劇烈咳嗽。
同時,身上的寒意也驟輕了不少。
「你小子,這可是96度的生命之水,一口悶下去,不怕燒了食道啊?」
絡腮鬍中年漢子坐到了陳東身邊,微微一笑:「看在你和我是一個人種的份上,認識一下吧,我叫魃,是這支巡邏小隊的隊長,他們都是我馳騁冰原的狼。」
「我叫陳東。」
陳東將杯子放下,和魃握了握手,虛弱地問:「你為什麼說我怪?」
魃豪爽一笑:「以前吧,但凡來個囚犯,那都是大呼小叫,自以為手段通天徹地,不鬧騰一番,被我們教訓成狗,是不會安靜的,你倒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不鬧騰的。」
狗?
陳東挑眉,笑容中滿是苦澀。
這……或許就是覺悟吧。
「嗨!隊長,你和一個囚犯講什麼呢?」
正嬉笑跳舞的一個白人壯漢,回頭對魃喊道。
魃爽快的對對方豎起了根中指,那白人壯漢癟了癟嘴,不再多問。
這一幕看得陳東一陣無語。
「陳東,看到了嗎?只要夠強,就能讓一些語言不通的人,和我講一樣的話。」
魃怪異地看了一眼陳東:「你小子的性格,我喜歡,但我得提醒你,在這個地方,沒有規矩的,唯一的規矩,就是你夠強!」
「在這戰車上,我是隊長,還能和你聊幾句,可到了地方,誰都幫不了你,你能靠的只有自己。」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陳東問。
「黑獄!」
魃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生命之水:「一個被世人遺棄的地方,一個用來關押擾亂世界的人亦或者是罪孽深重的罪犯。」
這兩樣,我占了哪樣?
陳東內心苦澀,胸腔壓抑的厲害。
所謂的擾亂和罪孽深重,怕也是以實力判定的吧?
「你在黑獄裡,想要活的長久,想要活的舒服,就得比所有人更狠更強,否則你就要學會忍,忍所有人都不能忍的事。」
魃的目光有些怪異:「在黑獄中關押的,都是永世無法離開的人,時間久了,慢慢的興趣也就變了,一個新人,對他們的吸引力很大。」
陳東眼角狂跳。
魃的暗示,他已經很明白了。
這樣的忍讓,他還做不到!
魃輕輕地拍了拍陳東的肩膀,起身就要去和隊友跳舞。
陳東忽然問道:「魃,被關在這,真的一輩子都出不去了嗎?」
「嗯。」魃應了一聲。
陳東不甘的問:「沒有人成功逃出去過?」
簡單的一句話。
卻讓魃的腳步一頓,身子顫抖了一下。
等了兩秒,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
「十年前,有個人成功逃出去過,那也是我任職以來,知道的唯一一個。」
轉而,魃笑了起來。
「當然,如果能逃出黑獄,黑獄絕不會繼續追究,但小子,我奉勸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黑獄,想逃,那就是在找死!」
望著魃的背影。
陳東嘴角漸漸地勾勒起一抹笑容。
晦暗的眼神,漸漸燃燒起洶洶戰意。
他苟且偷生,如狗一般活著。
就是為了能活著出去。
若是有一絲機會活著走出黑獄,就算是一億分之一的機率,他也要嘗試。
於死境,求生。
於生境,求死,而搏一生。
轟隆隆……
戰車轟鳴,掀起漫天冰屑。
和外界的數九寒天不同。
戰車內,卻是歌聲繚繞。
魃說的信息,對陳東而言,很有用,但還是太少。
譬如,黑獄是誰建造的?
這個地方,又是具體在哪?
等等……
不過,陳東從窗外的白天卻是夜晚,還是推測出。
這冰封之地,應該是在靠近兩極的地方。
只有在這樣的地方,才會出現極晝或者極夜。
轟隆!
戰車行駛了半個小時,隨著減速,一聲轟鳴,停了下來。
「陳東,到了!」
魃率先走到了陳東身邊,將陳東扶了起來,微笑著提醒道:「進去後,只能靠你自己,自求多福,祝你平安。」
「謝謝。」
陳東感激地看了一眼魃。
至少,魃對他的態度很不錯,而談話,也讓他對黑獄有了心理準備。
當艙門打開。
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吹得陳東忍不住哆嗦了起來,渾身雞皮疙瘩戰慄。
當寒風冰屑散去時,陳東徹底呆住了。
一時間,甚至忽略了周圍極冷的寒氣。
一座城池,屹立在冰荒雪原之上。
整座城池漆黑,城牆幾十米高,蔚為壯觀,給人一種極其強大的滲人壓迫感。
仿佛是一頭漆黑的亘古巨獸,蟄伏在這冰原之上。
正如魃說的一樣,這座城池,就如同被遺棄在這冰原上的人類活動印記。
「這……就是黑獄?」
陳東瞠目結舌,緩緩地我吐出一句話。
啪!
身後,一隻大手推了他一把。
陳東踉蹌著往前跑了兩步,差點從踏板摔倒冰原上。
「龍,你幹嘛這樣做?」
與此同時,陳東也聽到了魃的呵斥聲,顯然對這一手推搡有些不滿。
「淡定點隊長,這只不過是一個囚犯。」
一道戲謔的笑聲響起:「我這對他已經很客氣了,他進了黑獄,那裡邊的人可不會對他這麼友善,或許他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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