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盛夏欣賞著這稚氣的還有錯音的生日歌,這是任彥東第三次給她慶生。閱讀

  第一次時,他們剛在一起幾個月,有次說到她生日,她說,三哥,你看你缺席了我那麼多次生日。

  她也是無心一說,他便記在了心上。

  那年生日的前幾天,他帶著她乘私人飛機飛到了東半球的國家,選了她喜歡的城市,過完生日後,繼續飛往下一座城市。

  後來她才知道,他提前申請了航線,就為了給她補過曾經錯過的生日。

  他們從東半球一直往西飛,短暫停留的兩座城市,那天都是11.22號。

  他們一路追趕著時間的腳步,一直在22號那天。

  她在飛機上一共吃了十幾個小蛋糕,許了不少次願望。

  最後,他們在西半球的某座城市落地,當時是22號的二十三點。

  整個飛行期間,他雖然話不多,除了陪她,大多時間忙著處理公事,但她卻從未有過的滿足。

  去年生日,那段時間他們都忙,行程錯不開,他在北半球,她在南半球。

  生日那天,她收到了一把小提琴,是她從小到大收到的最貴的一件禮物,是他花了天價拍下來的。

  那個禮物就是,今晚他給她GG屏慶生的那張背景圖上的小提琴。

  一首曲子彈完,任彥東沒起身,盛夏以為他要彈奏其他,沒想到他又接著彈奏第二遍。

  深夜的風,有了初冬的寒冷,盛夏把風衣攏了攏。

  一陣風吹過,泳池裡的水不斷晃動,連帶著映著的景色也瞬間散亂。

  坐在這裡,伴著偶爾會間斷的琴音,那些回憶迎面撲來。

  當初,也是這樣寒冷的季節,她坐在這裡看著他游泳,她感覺腿和腳冷,就用浴巾包裹著,他上岸後,扯過她腿上的浴巾就擦臉。

  考研期間,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她懶洋洋的趴在桌上,他站在二樓的露台,讓她上樓做真題。

  後來,他陪著她在院子裡做題,她說題目答案,他負責填上去。

  曲子結束,盛夏從回憶里抽身。

  任彥東拿著放在琴凳上的風衣,走去盛夏那邊,將風衣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順勢坐在她旁邊。

  「這首曲子練了多久?」盛夏吃了一口他準備的蛋糕。

  任彥東,「差不多快一個月,還是沒彈好。」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麼了,第一遍出了錯,第二遍也不是很完美。

  盛夏:「還不錯。」她把蛋糕上的櫻桃吃了,奶油沒上嘴。

  任彥東望著她:「蛋糕不錯?」「都不錯。」

  「謝謝。」他那么正式的說了聲。

  雖然這首曲子簡單,可當他完整彈出來時,那種喜悅感,旁人無法體會。

  盛夏忽然抬頭跟他對視,「這段時間累不累?」

  任彥東:「還行,以前是滿世界追著你跑,現在就在北京。」

  那一年半,有一半的休息時間都在飛機上。

  盛夏張張嘴,後來又什麼都沒說,戀愛那會兒,每次都是他去看她,他從來不讓她坐長途飛機。

  在一起的第一天,他承諾過她,表白是她主動,餘下的事情都由他來。

  曾經的承諾,他倒是全都兌現了。

  原本她不想吃奶油,時間太晚,會發胖,最後還是舀了一勺放嘴裡,雖然看著不精緻,不過入口甜而不膩。

  任彥東看了眼手錶,馬上就要到凌晨,他把他的手錶解下來,拿過盛夏的手,將手錶套在她手腕上。

  盛夏下意識想把手拿回去,任彥東抓住,沒讓她動,「生日快樂。」他拿著她的手用力按在他心口處:「只有你,沒有任何人。」

  盛夏忽然轉過臉去不看他,泳池裡映著鋼琴的一角,偏遠的角落還散落著幾顆星星。

  一池的平靜。

  一院的靜謐。

  也不知道是誰的呼吸亂了誰的,清晰可聞。

  隔了一會兒,任彥東才拿下手錶再次戴在自己手腕。

  時間不早,盛夏提出回家。

  任彥東拿起蛋糕,問她還吃不吃,盛夏搖頭,「吃不下了。」任彥東把她吃剩下的蛋糕全都吃完。

  上車前,任彥東從後備箱拿出一個禮物,很小的包裝盒,怕她不要,他便直接拆開來。

  盛夏一愣,竟然跟楚寅昊送她的禮物一樣,英文版的金融書籍。

  那晚,她跟任彥東請教了不少項目上的問題,有些知識點,這本書里講述的最詳細,案例也經典。

  後來他給她發的郵件里,就提到了這本書,她把這些難點講給楚寅昊聽,無意間她說到了這本書。

  沒想到,他們都想到了用這本書做禮物。

  難怪她說那本書是楚寅昊送的禮物時,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個『嗯』字。

  任彥東把書給她,今年給她準備的禮物都跟別人重複了,他跟厲炎卓還有楚寅昊八字相剋。

  盛夏接過書,「謝謝。」

  任彥東上前幾步,輕輕抱了抱她,「以後就看我送你的這本。」很快便鬆開她,替她拉開車門。

  午夜的城市遠離了塵囂,安然入睡。

  盛夏忙了一天,這會兒也累了,靠在椅背上,眼皮打架。

  等紅燈時,任彥東把副駕駛的座椅調好,「睡會兒吧,到了我喊你。」

  從盛夏公寓回來,已經很晚,任彥東到家後就去了書房,網上跟盛夏有關的八卦消息,愈演愈烈。

  閔瑜坐不住了,給他打來電話,問他到底幾個意思,怎麼現在還不處理?

  「任彥東,你一晚上幹嘛去了!你還要等到哪年?」

  要不是他千叮嚀萬囑咐,商梓晴交給他收拾,她早就找家裡的關係去解決,大不了去跟父母服軟,主動示好。

  任彥東:「在處理。」直接掛了電話。

  他之前跟向秘書說過,再也不用公司的官博,今晚他再次問企宣部要了官博的密碼...

  半小時後,任彥東發的動態上了熱搜,之後穩居第一位,他給向秘書打去電話,吩咐道:「什麼時候商梓晴主動認錯,這條熱搜再撤。」

  向秘書:「萬一要是商梓晴明天不承認呢?」

  任彥東:「她不敢。」

  盛夏是在第二天一早看到這條熱搜,第一眼看到時,恍惚了一下,以為還在睡夢裡。

  任彥東借著遠東官博發了一份聲明,還是他手寫的。

  評論里,有一半是在討論他的字好看,一如他的眼神,鋒利裡帶著冷傲。

  盛夏認真看著聲明正文裡的每一個字:

  一、我和厲炎卓最清楚盛夏的為人,我認識她二十六年,厲炎卓認識她二十一年。那天盛夏和厲炎卓及卓伯母聚餐,是我開車送盛夏過去,居心叵測者為何不把監控視頻完整公布?

  二、關於量身打造電影,我亦是品娛的股東。

  三、我們分手是我性格的原因,我們都在努力去磨合這段感情,希望可以一塊走餘生的路。關於私人感情問題,以後不再回應。

  四、至於誰在背後興風作浪,無中生有,惡意抹黑,肆意報復,其實,你心知,我肚明。

  五、我不管你是『校草』還是班長,是當紅影星,還是你們家裡的小公主,請停止你對盛夏的抹黑計劃,十二小時內,我希望能看到你社交帳號上置頂你的道歉、悔過信!

  任彥東

  於11.23號凌晨

  看完,盛夏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任彥東最不喜歡的就是,高調。

  短短一年內,他高調了好幾次,公開戀情,點讚周明謙的微博,這一次,竟然掛熱搜第一位。

  緩了會兒,盛夏給任彥東打電話,那邊很快接聽,「醒了?」

  盛夏不答反問:「你知道是誰?」

  「除了商梓晴還會有誰?」任彥東剛從泳池出來,沒急著進屋,就在邊上坐下來,他說:「查過了,是她。」

  盛夏:「私下解決好了,這樣說不定就能影響遠東的股價。」

  任彥東:「不會。」他催促她:「你起來上課吧,其他不用你操心。」

  正說著,有信息進來。

  「掛了啊,晚上去接你。」

  任彥東打開手機簡訊,【何必魚死網破?】

  任彥東回:【你跟餘澤待久了,話都如出一轍,魚死網破?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商梓晴沒想到那天是任彥東親自送盛夏過去,她只調取了餐廳里的監控,至於任彥東跟盛夏在路上牽手,那是她跟餘澤那晚吃過飯後,鬧的有點不愉快,她不想回家,讓司機隨便逛逛,然後就看到了任彥東和盛夏在路邊走,不過當時汽車很快過去,她沒來得及拍,之後才找了那一段視頻。

  原本任彥東發了那條聲明,她是沒打算承認,不過後來餐廳那邊的經理跟她的經紀人打電話,任彥東通過餐飲總部負責人,查到了是誰調取的監控。

  今天早上,向秘書又給她的經紀人發了封郵件,裡面好幾個附件,所有證據都指向她。

  商梓晴深呼口氣,拿出最後的底牌:【任總,看在我爺爺的份上,我們做個交換怎麼樣?】

  任彥東思忖片刻,【什麼交換?】

  商梓晴:【我給你一本漫畫,盛夏高一時的漫畫,畫的是你。然後我不用道歉,之前的事一筆勾銷,反正我這麼多把柄在你手裡,我也不敢再找盛夏的茬。】

  消息發出去很久,任彥東也沒回復過來,商梓晴心裡隱約不安,手機震動,她鬆了口氣,結果卻是經紀人的消息,【你糊塗啊,你說你提什麼漫畫不漫畫的啊!你還嫌不夠亂啊?】

  商梓晴懵了片刻,趕緊點擊熱搜第一條,腦袋嗡的一聲。

  任彥東重新編輯了動態,又添加了一份聲明補充:

  另,你在高一時偷拿的盛夏的那本漫畫,也請在十二小時內完好無損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