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背因負果詭契結
南奕又一次找上果農,一字一頓道:「我答應你,替你找到孔謙,並殺掉他為你報仇,在現世。」
隨著南奕最後三個字吐出,果農又一次從木訥轉為癲狂,死死看向南奕,聲音嘶啞:「答應我,殺掉孔謙。」
「我答應伱。」南奕沉聲。
果農聞言,終於笑了。其笑容,既像是充滿絕望的慘笑,又像是心思得逞的陰笑。
它眸中滲著血淚,笑問道:「你需要什麼?」
南奕知道,詭靈是在問他需要什麼性質的詭器。它願意儘可能地朝特定方向轉化詭器。
但南奕搖了搖頭,說:「我只要靈性。」
他眼下,養氣大成修為,有著四十年道行。若能再得十年道行,即可晉入養氣圓滿。
擔心破境風險,旁人道行圓滿後,未必敢立馬破境。
南奕卻不一樣。
在強行繼承陸少煌「浴火重生」及部分道行後,「全愈」天賦已經升至黃階上品,對應蛻凡境界。
有著「全愈」天賦作為底氣,只等養氣圓滿,南奕便可直接破境蛻凡。
而且,靠著「全愈」,南奕將靈性轉化為法力道行的速度,也遠勝尋常修士。
再考慮到果農本是凡人,即便死後化詭亦只是黃階下品,哪怕化作詭器也難堪大用,所以南奕不作多想,只要靈性。
果農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笑著笑著,忽然猛地炸裂,化作滾滾黑氣湧向南奕。
這一次,南奕沒有躲閃。
黑氣落在他身上,便直接融入了其體內。
此間靈境,常規解一旦說破,其實十分簡單,就是替果農背負怨念,承接因果,誓殺孔謙。
詭靈,因怨而生。
絕大部分詭靈,都是怨恨著整個現世生靈。
但果農,獨恨孔謙一人。
這份恨意與怨憤,即便是在果農死後化詭,也不曾有變。
可它知道,它只是最為弱小之詭靈,又因為死在郡城之中,很難在對應現世等到展開靈境門戶的機會。
靠它自己,根本無力去尋孔謙報仇。
所以,只要南奕答應替它背負怨念、承接因果,果農便願意主動成全南奕。
當然,靈境規則限制下,就算果農願意白給,相關任務提示,也只會顯示為消滅詭靈之怨念。
可果農的怨念,明擺著在靈境之外、現世之中,真正的道人孔謙身上。
南奕想了很久,始終想不明白如何才能在靈境之中,直接替果農完成心愿,化其怨念。
直到第四次場景重置,他開始考慮是否動用「詭馬牌」,感嘆於高估了自身才智、低估了隨機靈境之詭奇,才第一次激活「靈境游」就恐怕會以白給收場時,南奕方才忽然想到:
或許,此間靈境,詭靈也想白給。
只要他願意背因負果,誓殺孔謙,即可與果農詭靈雙向奔赴。
最終,當果農自戕,化作黑氣融入南奕體內,並在其左手手背上留下梨形印記時,南奕心生感慨:
此世之靈境,當真是稀奇古怪,沒個規律可言。
下一刻,天旋地轉,南奕又一次回到現世。
他在靈境經歷四次場景重置,對應現世過了兩個時辰多,已是四月二號的凌晨。
出現在無人小巷深處的南奕,第一時間激活匿息符、匿形符,快速離開,避免被察覺到靈境波動的武安卒堵上。
他也沒著急趕回誠友書店,而是在離開小巷後,七轉八繞,隨便又找了處偏僻角落,重新內視感應。
不出他所料,果農白給所贈靈性,對應道行將近十年,加上真氣武道最近匯聚的信力,足夠讓他晉入養氣圓滿。
——攻略靈境後,能得到多少靈性反饋,肯定是與詭靈本身實力正相關。詭靈愈強,最後反饋的靈性自然愈多。
此外,參與人數,以及是否衍化詭器,都會影響靈性反饋的量。
像最早的南若村靈境,南奕占了貢獻大頭,卻因為得了詭器「莫測戒」,最終只分得對應三年道行的靈性。
而燕青雲彼時,則是分得約莫七年道行的相應靈性。
後面游君越所化的弈棋靈境,南奕獨自攻破,則是得了詭器「乾坤遊子」與大概九年半道行的靈性。
之後擒下黃階中品的詭靈糖葫蘆女,因為煉了詭器「長生葫蘆」,最終亦只得對應十年道行的靈性。
倒是現在,黃階下品的果農詭靈,只反饋靈性下,也差不多能轉化將近十年道行。
稍作感應後,南奕不急著立馬將這些靈性煉化,而是看向自己左手手背上的梨形印記。
【志名:詭契。】
【志類:印記。】
【志述:以靈為媒,以心為證,與詭靈契約,議定誅殺孔謙之約。】
【備註·一:詭契在身,冥冥之中,當與孔謙結下不死不休之因果。】
【備註·二:雙方鬥法時,相互之間,招招暴擊。】
【備註·三:強行抹去詭契,須耗去三十年道行。】
南奕不置可否。
雖說這個詭契會使他憑空結下一樁因果,但到底也是給了他十年道行,不算白嫖。
倘若後面發現孔謙實力超乎預料,大不了三倍償之,強行抹去詭契。
待得捋清現狀,南奕放鬆心神,意識遁入武靈界,向五位源武者發去召喚請求。
不一會,幾人陸續進得武靈界中。
南奕問道:「我遁走之後,武安監有何說道?」
郭來答曰:「只在南宅與書店左近布有人手,監控盟主是否會回。」
裴清雪補充說:「我問過家母,武安監就是走個形式,不願大搜全城。只要盟主近日不回此兩處,避開武安監耳目就好。度厄仙門雖有微詞,可杜元甫為盟主逆斬,又是其販賣情報在先,亦不願太過聲張。」
南奕嗤笑:「人都死了,還是販我情報在先,他們占不住理,願意聲張就怪了。畢竟,真要鬧將開來,只因為我沒入度厄,非是度厄弟子,就遭杜老賊外泄情報,著實可笑,委實壞了度厄書院之口碑。」
南奕很清楚自己處境。
他襲殺杜元甫,主要是違逆郡府法度,犯了武安監忌諱。至於度厄仙門,如謝牧之等人,最多也就是當時拿話擠兌,卻不會於事後繼續為一個死人出頭。
而武安監,雖想拿他下獄,卻也不願為此得罪陶知命,更多還是走個過場。
只要他明面上入獄,基本就可以罰酒三杯,揭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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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