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自量力
「這田家莊,居然深藏不露?」
張可望的話音剛落,張獻忠就在驚奇的說道,「看來,這田家莊之所以敢於派人去向延綏鎮巡撫衙門報訊,鐵了心的要與我們作對,原來是有底氣在手的。」
「呵呵……」
他面色不變,輕笑一聲,「我本來就很奇怪,區區的一家地方豪紳,哪來的底氣與我們義軍作對?甚至成為了死對頭。」
「這不,謎底終於被解開了。」
他淡定的對有些緊張的張可望擺手示意,讓他不必擔心什麼,「但是,這又能怎麼樣?」
「這田家莊自以為他們隱藏了殺手鐧底牌,就可以與我軍相抗衡?」
「不得不說,他們想的有點多,也想得很美。」
「實際上,他們有著這種底牌在,在近兩個月前,我軍剛剛攻占了定邊城之時,還是有機會可以發起一場勝算不小的反撲,奪回定邊城的。」
「可惜的話,那田家的家主田遠濤、王家的家主王文博,馬家的家主馬守信,他們沒有這份膽氣,從而錯過了最佳的良機。」
他說的沒錯。
他張獻忠這支義軍,最弱小的時候,就是剛剛攻占了定邊城之時。
那時候,堪比烏合之眾的義軍將士,攻占縣城後,一個個的只顧著去爭搶各種財物、搶女人,可以說是一片的烏煙瘴氣。
當時連張獻忠也沒有辦法,去約束這些已經窮瘋了的義軍將士,只是在事後訓斥了他們幾次。
沒有辦法,那時候的義軍,是一支幾乎沒有任何底蘊、倉促起事的烏合之眾,就算是張獻忠將他們都殺了,也無濟於事。
這還不止。
如果張獻忠當時這麼去做,自己也就只剩下孤家寡人,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起兵舉事,才剛剛開始,就可以宣告失敗了。
幸好經過了近兩個月的大力整頓,立下了軍紀軍規,張獻忠下了大力氣,訓練出了八百老營將士,以及一支孤兒少年營,才緩解了當初的窘境。
現在的這支義軍,終於有些像模像樣,有了一點強軍的影子。
「義父,這是你受到了天意所鍾,運氣使然。」
張可望恭維著說道,「那些豪紳,即使是看到了機會,也不會這麼去做的,何況他們不齊心,各有算計。」
「越是富貴人家,就越怕死,尤其是那些養尊處優、即將入土卻依舊在當家做主、有權有勢的老人。」
「這些富貴人家中,這一類依舊在當家做主的老不死,自詡身份高貴,只想不擇手段的苟活著,多享受幾年的榮華富貴、花天酒地,哪裡敢於去與我們這些流民百姓,以命換命?」
「即使幫他們去拼命的人,是那些用權勢、錢財使喚而來的百姓與奴僕炮灰,根本就不用這些貪生怕死的老不死親自上戰場,他們也怕會連累自己,怕死的很!」
「這種情況,在任何的時代,都是一樣的。」
「這一類貪戀權勢、死不足惜的老傢伙,卻不知道,越是怕死,就死得越快!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張可望的人生經歷十分豐富,早就看透了人性,所以一針見血的,說出了那些官紳、世家以及當權者的最大弊病。
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錯過了什麼?
現在給了八大王張獻忠足夠的緩衝時間,已經初步將手下那些一盤散沙的義軍,拉扯壯大了起來。
這時候,不是他們想要張獻忠的命,而是現在的張獻忠掌握了主動權,要開始收割他們全家人的小命了。
「不過,區區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只有武道四重初期的未知敵人,我張可望也不會怕了他!如果我剛剛感應到的情況屬實,等一下就去會會他。」
張可望有著自信與底氣。
他可不是一般的天才武者,而是有星命加身之人,並且已經將自身的星命成功開啟。
他的星命,是天權。
這也是一種高級星命,即使是在級別上略遜於張獻忠的星命:七殺,也屬於高級星命中的頂流。
最近的幾個月來,因為自身與本命星辰的聯繫變得越來越密切,每天打坐修煉之時,能夠吸收到的本命星辰之力,越來越多,使得張可望那停滯已久的修為,開始突飛猛進。
這半年的時間,修為的進度,比起以前三年都要大。
現在的張可望,已經達到了武者四重初期的巔峰,僅差一線,就能夠突破進入到這幾年夢寐以求的武道四重中期境界。
所以,對於同階的高手,不管他是任何人,張可望都有信心一戰,何況在這座豪紳莊堡中隱藏著的神秘人,不過是區區的一位同階高手。
「好!」
「可望,要的就是你這種奮發向上的精神勁頭!」
張獻忠看著身上發出懾人氣息的張可望,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等明天我們攻城之時,那名隱藏在田家莊堡內、疑似存在的鍊氣境高手,就交給可望你去對付。」
自從張可望加入義軍以來,張獻忠與他切磋過幾次,很了解他的戰鬥力。
說是同階無敵,有些誇張,但普通的那種天才武者,同階之戰,大都不是張可望的對手,這點還是可以肯定的。
不得不說,張可望提供的這個最新情報,還算是來得很及時。
這就避免了攻城戰開始後,己方因為沒有心理準備,很有可能會造成一些無謂的傷亡。
現在的義軍,正是草創期,可經不起太大的損失,讓張獻忠的一番苦心付之東流。
僅僅是攻打一座豪紳莊堡而已,如果付出的傷亡太多,那真的是得不償失。
兩人又在商量了一會,然後分頭去安排指揮義軍的紮營工作。
好在後勤營的人數足夠多,有了張獻忠與張可望的親自指揮,終於在夜幕降臨之前,臨時營地已經像模像樣的搭建完成。
隨軍的伙夫,這時候已經做好了晚飯,將士們圍著一堆堆剛剛燃起的篝火,輪流開始晚餐。
整個過程中,田家莊堡沒有什麼動靜,也沒有乘機出來騷擾什麼的。
顯然,他們是打定主意,要堅守到底,讓義軍將士知難而退。
……
「張獻忠沒有立即下令攻城?」
「這個賊酋,這回是專門衝著我們田家莊而來,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
夜幕下,議事大廳中,燈火通明,田家的家主田遠濤,端坐在主位上,看向前方左右的各位族老,有些不解的說道,「難道他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這些反賊興師動眾而來,其目的不言而喻,然而在抵達了田家莊堡的外面後,卻按兵不動,甚至在開始紮營。
這就有些讓人出乎意料之外。
「家主!」
一旁的大族老田黎娟,開口說道,「這應該是對方不擅長夜戰,知道一時半會的,不可能攻下我們田家莊堡,所以打算明天才開啟攻城戰。」
「呵呵……」
田麗娟在信心滿滿的冷笑一聲,說道,「憑那堪比烏合之眾的反賊,即使是有著幾千人馬,又能把我們田家莊怎麼樣?」
「我們田家莊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底蘊,哪裡是一家區區的毛賊,能夠相提並論的?」
「雖然我們只有趙玉明一名鍊氣境高手,但靈兵甲冑有十幾件,靈兵也有二十餘件,甚至還有一件祖上傳承下來的上品靈兵大刀!」
「可惜,我們田家在數百年前的一次天材地寶爭奪戰中,老祖意外隕落,當時的家族中,並沒有妖孽天才,無法得到老祖的真經功法傳承,所以連家族的傳承功法,也就此失去。」
「不然的話,我們在十餘年前,怎麼會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去長安城的世家大族,低聲下氣的為趙玉明求來一套普通的高級經典類功法?」
「即便是如此,在這定邊城範圍內,我們田家如今也是首屈一指,實力稱得上是三大豪紳家族之冠!」
她的言語之中,不無遺憾。
如果不是時運不濟,如今天下大亂,他們田家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真正的崛起。
好在家族經過經年累月的積累,現在家丁護衛數百,莊丁數千,即使是在這亂世之中,應該也可以自保。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他們田家莊即將面對的不是一般賊寇,而是有著頂級星命在身的一位亂世天驕:張獻忠。
所以,田家莊覆滅的結果,在義軍抵達這裡的時候,就已經註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