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奔赴
郭勛吐出了一口夾雜著內臟的污血。
哪怕是明廷內部足以鎮守州府要害的禁軍。
面對眼前的這些上古之物也同樣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下一擊,我會代孫天師收走你的生命。」
眼前自稱「長生仙人」的殭屍舞動著手中紅色細繩,望著眼前這個渾身甲冑已經碎裂,露出其後滿是血肉模糊傷痕身軀的帝國禁軍,淡淡的說道。
事實上,他對於眼前人類的意志力感到有些驚訝。
在他鎮守此地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怕死的人類。
看來中原又有一雄主降世,可北逐胡虜,救黎民於塗炭,復漢官之威儀。
撮爾小邦,野蠻酋長,眼前只能看見一己之私。
唯有泱泱天國禮儀之邦,草原好漢們縱橫萬里來去如風的大帝國,才能誕生出這樣的人物。
「可惜——」
他將手中的紅繩拋向了面前持長戟跪倒在地的郭勛。
轉過頭,看向了一旁在鮫人腐屍的圍攻下岌岌可危的樊河。
像是不願意看到下一刻這中原豪傑的頭顱被高高懸起的慘狀。
這個人類,身上的氣味,有點奇怪——
他注視著樊河,隨著他身上不斷的增添新傷,傷口不斷的癒合。
那股令他下意識的感到畏懼氣息便愈發的濃郁了起來。
郭勛看著眼前這無論用何種手段都無法將其破壞的紅繩。
據那殭屍道人所言。
這紅繩乃是取用女子陰葵血所煉製而成。
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陰物。
經歷千年,不斷改進,其威能更是遠超一般道門法器。
而且專克道門純陽法寶,本來是孫恩為了應對當時總攬東晉大權的司馬道子麾下八百路道軍所特意煉製的。
對於武人的氣血也有相當的克製作用。
當年孫恩見自己長生眾氣勢威猛,法寶犀利。
曾一度與諸將暢享入健康之後大家該穿怎樣的官服入朝才有面子。
可惜後來宋武帝橫空出世。
五斗米教五戰五敗。
信徒或是被殺或是跳海。
數十萬雄兵,最後只剩下孫恩身旁的一千餘人。
每每想起當年自己等人是如何被劉裕一路從健康追到浙江,最後跟著孫天師一塊跳海兵解。
就算是長生人早已沒有了凡人的煩惱貪慾,卻也免不了嘆息一聲。
但對郭勛而言,無論當年五斗米教被劉裕殺得有多慘。
都和一千多年後的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劉裕可以≠自己也可以。
吾命休矣!
感受著自己全身氣血凝滯,就連後退揮擊都不能。
郭勛看著眼前離自己頭顱只剩下了不到不三尺距離道門秘寶。
知道若無意外,自己今日便要殞命於此了。
那邊,樊河儘管奮力左右拼殺,想要衝到郭勛身旁替他擋下這一擊。
奈何鮫人勢眾,他縱然揮戟力戰,卻也始終無法穿透防線。
那殭屍此時已然準備在郭勛死後,去回收他的屍體去彌補自己今日伏擊禁軍所受到的損失。
順便將鮫女重新帶走。
而就在眾人絕望之時!
一道雷光夾雜著烈火從天而降奔襲而至。
那長生人抬頭,看見了那堪稱世間至陽至剛的術法。
瞳孔不由得一縮。
此種威勢,甚至已經不遜色於吾家天師之法,難道是——
他嘗試躲避,但奈何在看到這雷光之後,渾身上下都恍若被釘住了一般。
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雷光從天而降,帶著九天之上未曾有的烈焰重重的擊在自己身上。
「明——」
他張了張嘴,話未說完,渾身轉瞬之間便被那金紅色的烈火吞噬,隨即化成飛灰消散在空中。
「陛下——」
「高將軍!」
聽到耳旁郭勛激動聲音。
樊河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宕機。
他緩緩扭動著脖子,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併攏雙腿,不至於一會御前失儀。
難道天子他真的——
當他看見了那道正握著那條道門邪兵,放在目前端詳的年輕身影。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樊河的窺伺。
那雙仿若洞察一切雙眸微微抬起。
當他和樊河目光對視,懾於真龍之威,樊河單膝下跪,頭顱低垂,渾身戰慄,不敢直視天顏。
「有趣——」
剛剛施展御空之術,帶著眾人趕來的朱厚熜低語。
他注視著這個因為祖上的罪責而被發配到鐵嶺世代戍邊的戍卒。
仿佛看見了某種令他大感驚奇的事物。
擊破了羽人之後,剩下的道路便是一片坦途。
眾人甚至感覺在接連用硬實力掃滅那些漢代或是更古老的邪祟之後。
整個地宮都對朱厚熜這一行人隱隱的感到畏懼,因而大開方便之門。
因而眾人在之後的路途中很輕鬆的掃滅了那些在地宮中自相殘殺的白蓮逆黨。
除了羅教的老祖見勢不妙提前遁逃之外。
其它的羅教徒或死或降,再無一人能夠逃脫。
在地宮中,朱厚熜等人看見了那位從正德年間開始,便在大明朝各地作亂的白蓮妖女,唐秀英的屍體。
主要的傷勢來自於背部,顯然是在混亂中被羅教偷襲。
而她的孿生姐妹唐彩兒不知所蹤,不知是死在了地宮之中,還是逃亡了他處。
但二者相鬥,最後羅教秘術和彌勒法本全都落入了明廷手中。
被朱厚熜所笑納。
雖然朱厚熜並不提倡自己手下的這些官員修煉這些邪教功法。
但是讓翰林院加加班,在永樂大典新開一部,把這些邪教法術儀軌諸神皆收錄其中,供後來人參閱,顯然也是一件好事。
而地宮裡的那件東西,如今就靜靜的存放在朱厚熜的儲物戒中。
同之前在採石得到的海圖放在一起,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那傳說中沉沒入海底的古徐國的位置。
而漢庭所覬覦的始皇帝所留下的有關長生不死的寶藥。
大概率就在此處。
「樊河,鐵嶺戍卒,受朝廷詔命,隨臣一同前往追捕白蓮逆賊,一路上屢立功勞,就連臣這條命也被其相救多次。」
郭勛跪地說道。
他顯然是不知道朱厚熜此次是以鎮國公的名義出行的。
朱厚熜並不在意這種禮節上的細枝末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