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圖騰,破廟

  第189章 圖騰,破廟

  河床是真實存在。

  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傅少平警戒的掃了眼周圍環境,四周黃沙漫天,抬頭一看,未見太陽也未見月亮,赤黃一片。

  與他一起的傅少卿,傅少紅四人在踏入漩渦通道後,便詭異的消失在身後。

  雲山長老並未提供任何冥皇天的信息。

  傅少平有些迷茫:

  「這鬼地方去哪找純陽玉?」

  「還是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

  從河道出來後。

  入眼蒼茫一片,看不到一點綠色。

  走了一路。

  慢慢的眼前出現了一些枯萎的矮樹樁。

  驀然。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吵雜聲。

  傅少平意念一動,將混沌空間的隱身衣調取出來披在身上,檢查了一遍並無大礙後,他這才輕手輕腳的往前方摸去,走得近了,卻見點點火光傳來。

  百步開外。

  卻見一群人手執火把,他們渾身上下由一塊黑布包裹,只露出兩隻眼睛。

  在他們跟前。

  一棵十幾丈高的枯樹上,一名女子身著單衣被捆綁在樹上。

  在她腳邊一名男子則是雙手雙腳被束縛住,被人押跪在地上,嘴裡塞了抹布,身上纏繞了密密麻麻的鞭炮。

  此時。

  一群黑袍人中一名佝僂著背的婦人走了出來。

  扯開悶在臉上的黑布,惡狠狠的往綁在枯樹上的女子吐了口唾沫,眼中儘是怨毒之色:

  「你這個克夫克子的掃把星,尚未過門就把我兒給剋死了,好心把你迎進門,你竟然不懂得感恩戴德,遵守婦道,為我兒守節,去勾搭那下三濫的東西,不要臉的淫娃,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從冥河邊上救回來,更不應該答應我兒讓他娶你進門,你這個遭天殺的掃把星,若不是你,我兒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去了,累得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婦人絮絮叨叨。

  驀然。

  一陣腳步聲傳來。

  有人立馬上前把她拉開,小聲道:

  「祭司到了。」

  老婦聞言身子一抖,連忙止住了話語,跟隨眾人向兩邊散開,讓出一條通道。

  卻見一名身披大祭司的人緩緩走來,紅跑人站定在枯樹跟前,環視了一圈眾人,朗聲道:

  「南宮凝不守婦道,與有婦之夫行苟且之事,按照我們秋山寨規矩,當屬點天燈以警世人。」

  說著。

  大祭司接過旁邊遞過來的火把,直接扔在跪坐地上的男子身上,男子纏繞的炮竹遇火立馬噼里啪啦的燃了起來,男子嗚嗚嗚的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叫聲很快變小,男子倒在地上時,身上的鞭炮依然繼續,等最後一節燃爆,他整個人已經變成漆黑一片,身上血肉模糊。

  大祭司示意屬下上前。

  黑袍人伸手在倒地的男子探了探鼻息。

  回稟道:

  「大人,桂山已經伏法。」

  大祭司聞言微微頷首。

  再次取來一把火把。

  「轟隆隆!」

  此時天邊卻是傳來一陣悶雷聲。

  原本安靜的黑袍人皆是身體一震,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乾旱了一年都,莫不是老天開眼,要下雨了?」

  「你想太多了吧,應該是老天都看不過去了,要劈死南宮凝那賤人呢!」

  「可不是,這些外來者我們秋山寨本就不應該收留,一個個都是不祥人。」

  「隔壁落葉寨為啥一夜被滅了清光,還不是因為爛好人收留了那些外來者!」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這南宮凝不偷人,我們也要把她活活燒死!」

  眾人七嘴八舌的。

  大祭司駐足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色。

  抬手止住了眾人的議論。

  眼睛微微一眯。

  手中的火把直接扔向被捆綁在枯樹上的南宮凝。

  火把落在堆得高高的材垛上。

  轟的一聲。

  乾旱了近兩年的材垛立馬被點燃,火勢一下子變大了起來。

  眾人相繼將自己手中的火把扔了過去,火勢更旺了。

  就在此時。

  天邊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滴答滴答的水珠落下。

  緊接著便是傾盆大雨,雨水瞬間將火勢撲滅。

  然則。

  黑袍人此時已然顧不得了。

  一個個興奮不已:

  「下雨了,下雨了,快,快回家接水,哎呦真是老天開眼了。」

  眾人不由分說的撒開腿往家跑,生怕慢了半步,沒有接到水源。

  轉眼間。

  枯樹前便變得空蕩蕩一片。

  只剩下南宮凝的婆婆,大祭司李滄冥及兩名屬下李威和李衛。

  老婦人見南宮凝竟然沒死成,哪裡甘心:

  「祭司大人,天燈儀式還沒完成呢,我們是等雨停了再繼續?」

  兩名屬下李衛和李威對視了一眼,李衛上前一步,靠近大祭司李滄冥小聲嘀咕道:

  「大人,這點天燈向來是一次性,若是再來一次只怕是壞了規矩。此外天降甘霖,那說明這是南宮凝的命,既然老天都不收她,我們就不要做那惡人了。」

  李威也幫腔道:

  「大人,我們可是乾旱了近兩年,還不容易等來一場雨水,若是我們點兩次天燈,以後再繼續乾旱,只怕寨子裡的人要把罪名推在大人頭上了,為了一個死不足惜的南宮凝犯不著。」

  大祭司李滄冥眼裡閃爍思索之色。

  作為寨子裡的大祭司。

  近兩年都未曾為寨子裡求得雨水,本就威信下降。

  此次做局挑中南宮凝出來點天燈,也是為了重新樹立威信,既然目的已達到,再次點天燈就沒必要了。

  大祭司李滄冥看向老婦人,道:

  「秋長嬸子,我們秋山寨向來是按規矩辦事,天燈只點一次。」

  不等老婦人說話。

  大祭司李滄冥話音一轉,繼續道:

  「天燈雖說只點一次,可我們也沒有義務把南宮凝從懲罰樹上解放下來,荒郊野外,您老人家覺得她能夠安然渡過今晚?」

  此言一出。

  老婦人眼裡精光一閃,連連頷首,轉頭往南宮凝身上丟了塊石頭,便隨著大祭司三人離開,返回秋山寨。

  躲在暗處的傅少平看了一齣好戲。

  見大祭司等人已經看不見身影,這才揭開隱身衣走到枯樹前。

  南宮凝看到傅少平,原本已經求生無望的臉上立馬出現了激動之色,上上下下掃了眼傅少平的穿著,更是興奮的嗚嗚嗚的叫喚著。

  傅少平上前一步,一把扯開塞在南宮凝嘴裡的抹布。

  南宮凝霎時欣喜不已:

  「道友救我!」

  道友?!

  傅少平眼睛微微一眯。試探道:

  「你是.」

  「道友,我是晉州天南星弟子南宮凝,五年前在探索一處古修士洞府時,不小心墜入這冥皇天,還請道友看在我們同是修道之人的份上,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一定結草銜環,永世不忘道友的救命之恩。」

  晉州?

  那可是中原地區,距離他們衢州可謂是十萬八千里。

  對方怎麼掉到這冥皇天來了。

  而且。

  五年過去了。

  這南宮凝竟然沒有找到離開此地的辦法?

  從剛才那批村民隱約傳來的對話聲中,他已經了解到這秋山寨顯然對外來者並不友善,人生地不熟,他正好需要一名嚮導,傅少平倒也果斷,手持飲血刀當即一揮,將對方身上的繩子砍斷。

  南宮凝大喜。

  她沒想到傅少平這麼好說話,還以為對方會討價還價一番:

  「道友,此地不宜多待,請隨我來。」

  南宮凝在前方帶路。

  雨下大後。

  泥路變得泥濘起來。

  南宮凝七拐八拐的,不斷變換方向,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山,在後山腰處,南宮凝推動石塊,一個通道出現在眼前,南宮凝在前,傅少平在後,入洞後,石門轟隆隆的再次關閉起來。

  石洞霎時變得漆黑一片。

  不過。

  南宮凝卻像是能看到一般。

  只聽得咔嚓咔嚓幾聲,一點火星燃起,石洞內很快被篝火照亮。

  南宮凝坐在篝火旁,看著通紅的火苗,又看了眼傅少平,突然哽咽了起來。

  傅少平愣了一下。

  從鬼門關中走了一遭,又碰到同道中人,有些感傷在情理之中。

  傅少平也沒出聲,默默地待在旁邊。

  南宮凝很快便調整了過來。

  當即擦去眼淚:

  「道友,實不相瞞,這是我掉入冥皇天后第一次遇到修道之人,當年我從那座洞府掉入此間,等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的關進一間黑洞洞的地下室。」

  「這一關便是三年。」

  「在這三年裡,我嘗試了所有辦法,可發現自己壓根無法調動體內元力,用三年的時間,讓我明白,在這一方天地,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修道之人,而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我不想苟活著。」

  「我想著從那暗無天日的地牢中逃出來。」

  「所以我不得不假裝同意嫁給那個把綁回來關押了三年的浪蕩子。」

  「可是,我還是太天真了,從地牢出來後,那浪蕩子依然不放心,還是在我身上栓了鐵鏈子,我能夠活動的範圍就只有他家的廚房和後院,兩年時間裡,每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就算奴隸一樣服侍了他們家老小整整兩年。」

  終於。

  她逮到了一次機會。

  在自己平日裡自己給那老婆子煲藥的草藥中收集起來了一副毒藥,本想著送他們一家上路,好巧不巧的竟然被那浪蕩子發現了,那浪蕩提刀就要把自己砍了,好在老天有眼,讓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菜刀砍在了他自己腦門上。

  她趁機逃出了秋山寨。

  可最後卻被抓了回去。

  而且直接栽贓陷害自己與男子行苟且之事。

  好在。

  她熬了過來:

  「道友,不好意思,我絮絮叨叨說了那麼多,對了還沒問道友是從何處而來,怎麼稱呼。」

  「我姓傅,來自衢州。」

  傅少平本想著從南宮凝中套取多一點的情報。

  不曾想。

  對方竟然被關押了五年。

  也就是說。

  對方掌握的情報與他知道的差不多:

  「南宮道友,那名身著大祭司的大祭司可以使用元力?」

  「不可以,但是這冥皇天的祭司聽說可以使用圖騰之力,不過這秋山寨的大祭司功力不行,就連一場雨也無法召喚出來。」

  圖騰之力?

  傅少平眉頭一皺。

  他們現在不過是一介凡人,那若真的對上有實力的祭司,豈不是任人宰割。

  而且。

  根據這秋山寨的情況來看。

  冥皇天對於外來者顯然不是很受歡迎。

  雨下了一陣。

  南宮凝像是想起什麼,立馬慌亂的起身,推開石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

  「傅道友,再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我們得趕緊找個有圖騰鎮守的地方躲起來。」

  「為何?」

  南宮凝似乎有些心有餘悸。

  她臉上露出幾分恐懼:

  「在這冥皇天,夜裡會有怪譎出沒,只有圖騰守護的地方才能阻止它們入內,若不然,只怕我們會熬不過今晚。」

  說著。

  南宮凝直接推門而出。

  傅少平緊隨其後:

  「南宮道友,你說的怪譎指的是?」

  「一時半會我和你也說不清楚,等我們找到落腳之地,我再和你細說。」

  南宮凝站在一塊巨石上,辨認了一下方向後,直接從石頭上跳下來,往西南方向而去。

  走了約莫一盞茶時間。

  眼前出現一片倒塌的斷牆殘垣。

  在城頭上。

  一塊石碑赫然寫著落葉寨三個字。

  南宮凝道:

  「落葉寨的人五十年前不知因何緣故,一夜之間,整個寨子的人連同大祭司都被割了喉,收拾屍體的時候,才發現唯獨他們寨子裡的那名外來者沒見到屍首,故而眾人猜測是那名外來者下的死手。」

  「這落葉寨整個寨子的人都死了個精光」

  「大家認為這是一片不祥之地,故而也沒人想要入住,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座荒城,若是這裡的圖騰沒有被摧毀,我們今晚就可以待在這裡。」

  從城門進入。

  被雨水沖刷後。

  這座廢城倒是顯露了幾分生機。

  房屋幾乎已經倒塌。

  不過。

  在城中央一座石廟卻是安然無恙的矗立在那。

  傅少平兩人快走幾步。

  發現石廟的大門竟然還上了鎖,不過鎖早已經生鏽腐朽,傅少平用力一扯,鎖頭便碎裂開來,推開石門,入眼看到的便是厚厚的灰塵。

  五十年未曾有人清理。

  灰塵堆積如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