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武惠妃的如意算盤

  (食物中毒,住院了,這幾天更新有點少,兄弟們多擔待,過幾天出院後補上)

  雨幕下的大明宮巍峨雄壯,在飄搖的風雨之中依舊淵停岳峙,不動如山。

  丹鳳門前,身著甲冑的羽林衛腰懸長劍,手持長槍,十步一人的拱衛在御街兩側,任憑滂沱大雨澆在身上,即便全身濕透,亦是仿佛雕塑一般巋然不動。

  「駕!」

  隨著車夫雄渾的斥喝,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在大雨中全力狂奔,徑直衝向丹鳳門。

  「來者何人?」

  為首的羽林衛校尉挺身而出,舉手喝問。

  駕車的車夫身手矯健,單手控韁,另外一隻手從腰間摘下魚符,大喝一聲。

  「壽王李琩入宮謁見惠妃娘娘!」

  「請。」

  校尉急忙讓開去路。

  開元二十一年,也就是距今十三年前,因為王皇后沒有子嗣,其兄王守一害怕妹妹失寵,於是請來大唐著名法師明悟祭拜南斗和北斗,並在霹靂木上(被雷擊過的槐樹樹木)刻下天干地支和李隆基的名字,最後交給王皇后佩戴。

  聲稱可以早日讓王皇后誕下子嗣,並成為武則天一樣的女聖人。

  後來被宮娥舉報,李隆基大怒,賜死王守一,將王皇后貶為庶民。

  從那以後,大唐皇帝的後宮再也不設置皇后。

  兩年之後,李瑛的母親趙麗妃因病辭世,武惠妃逐漸獨寵後宮,成為了事實上的大唐皇后。

  守衛皇宮的羽林衛無不畏懼武惠妃的權勢,他的兒子李琩、女婿楊洄都是可以駕車直入宮門的人。

  馬蹄噠噠,車輪粼粼。

  李琩乘坐馬車穿過丹鳳門,直入大明宮,一路左繞右轉,最後在蓬萊殿停了下來。

  看到壽王的馬車到來,馬上有兩名小太監各自撐著一把傘迎上前去,畢恭畢敬的喊一聲:「殿下。」

  李琩從馬車上跳下,在兩把雨傘的保護下,踩著水花,拾級而上,迅速進入了蓬萊殿。

  殿內紫氣氤氳,香菸繚繞。

  武惠妃正在和女婿楊洄下棋,女兒咸宜公主李果則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看雨。

  她夫妻二人之所以一起出現在此處,就是為了等待太子壽宴的消息。

  前些日子設計了個圈套陰李瑛沒有成功不說,反而導致妹夫裴元禮被貶往嶺南,這讓武惠妃很是不爽,於是在李隆基身上吹起了枕頭風。

  李隆基果然很享受武惠妃的床上功夫,於是金口一開,提拔楊洄做了衛尉少卿,由從五品的官員升級到了四品。

  這讓武惠妃很滿意,卻沒想到李瑛又獻詩獲寵,被聖人允許建立「開元詩館」,招募天下有才華的文人墨客為大唐歌功頌德。

  這就讓武惠妃很不爽了,更不爽的是聖人竟然又賞賜了太子生日賀禮,並降詔命諸王前往太子府慶賀,任何人不得無故缺席。

  這讓武惠妃氣的牙疼,突然對扳倒太子之事有些沮喪,於是今天派人召女兒李果與女婿楊洄前來大明宮商議,並等待李琩反饋消息。

  「不玩了!」

  看到兒子到來,武惠妃扔下了手中的棋子,隨著起身,雪白的山峰顫顫悠悠。

  楊洄下意識的用眼角偷瞄了一眼,再看看窗邊胸前有些貧瘠的咸宜公主,心裡就有些遺憾,岳母的優點,她怎麼就沒繼承呢?

  「見過母后。」

  李琩叉手施禮。

  武惠妃走到床榻上端坐,頭頂的鳳釵微微顫動,「我兒免禮,快說說今天發生了何事?諸王是否都到了?經過聖人的連續恩賜,讓李瑛的聲望提升了許多吧?」

  「哈哈……」

  李琩不由得笑出聲來,「確實提升了不少,提升的被李琚把鼻樑骨給打折了。」

  「此話怎解?」

  武惠妃有些懵逼,「李琚不是李瑛的死黨嗎,他怎麼會打李瑛?是不小心撞傷的?」

  李琩道:「迎面一拳把李瑛的鼻樑打折,眼圈成了熊貓眼。一腳踹在地上,劈頭蓋臉的踢了好幾腳,要不是有人護著,我感覺李瑛能被打死,母后你說是不是不小心打的?」

  「這麼粗暴?」

  武惠妃皺眉,「不過,本宮喜歡,李瑛這庸才確實該打!」

  李果笑嘻嘻的湊了過來:「這麼火爆嗎,皇兄細說。」

  當下,李琩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把今天發生在太子府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哈哈……這李琚真是魯莽啊!要是能收為己用就好了,拿來當個槍用挺好。」武惠妃發出愉悅的笑聲。

  李琩道:「李琮和李琬即將入宮面聖,彈劾李琚。看起來李琮要對李琚下狠手,說不定父皇會重罰李琚,若是母后能夠施以援手,說不定他會感激母妃,為我所用。」

  楊洄道:「李琚毆打太子,李瑤被驅逐,李瑛的鐵三角分崩離析,拉攏下這倆人確實不錯。」

  武惠妃正了下頭頂的金釵,肅聲道:「本宮一會去太極宮聽聽動靜,幫李琚說幾句好話。琩兒你馬上回十王宅,去李琚家中透露一下本宮會替他求情,一步步收買其心。」

  李琩抱拳道:「孩兒遵命,還望母妃早日扳倒李瑛。」

  武惠妃揉了揉額頭,鬱悶的道:「這廝最近變得精明起來,還真不能小瞧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喏。」

  李琩答應一聲,作揖離開了蓬萊殿。

  暮色越來越沉,雨勢又變得小了。

  「咚」。

  鼓樓傳來暮鼓的聲音,宵禁又開始了。

  路上的行人如果在鼓點結束之前不能返回坊市 ,被巡夜的金吾衛抓住,將會遭到鞭笞四十的懲罰。

  街上行人逐漸熙攘起來,三教九流或者撐著雨傘,或者騎馬穿著蓑衣,或者乘坐加了防雨布的馬車,俱都行色匆匆,唯恐被關在坊市大門外。

  大街上一行人策馬而來,馬上的騎士俱都剽悍雄壯,騎術不凡。

  隊伍簇擁著兩輛華麗的馬車,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坐在裡面的正是慶王李琮與榮王李琬。

  「慶王出行,讓開,都讓開!」

  護衛的騎士趾高氣昂,揮舞馬鞭驅趕著街道上的行人。

  坐在第二輛馬車裡的李琬不由得蹙眉:「大哥的侍衛如此囂張麼?」

  他挑開車簾向外瞄了一眼,提醒跟在馬車一旁的貼身太監道:「司馬,過去提醒一下大哥的人,要低調一些。」

  「喏!」

  司馬敬答應一聲,一手撐傘,一手握韁,催馬向前,尖著嗓子呵斥道:「榮王爺有令,不得跋扈,各行其道便是。」

  街上的行人聞言,紛紛豎起了大拇指:「榮王爺好樣的!」

  小半個時辰後,一行人抵達了承天門,李琮與李琬一起下車,撐著傘穿過太極門,前往昭德殿拜見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