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人沉寂在訴說,一人沉寂在幻想,不知時間流逝。閱讀
屋外,劍十三突然出聲:「公子,密詔司的人來了,在外候了許久。」
「知道了。」
白宋應了一聲,依依不捨地從床上起來。
同樣不舍的還有六兒。
這樣美妙的時光在這平靜的三年裡沒有好好享受,匆忙的一夜雲雨,往後面對的就是硝煙瀰漫的戰場。
未來會經歷什麼?
是否還有類似的機會?
六兒給不出答案。
但她見識了世間所有人都見識不到的世界,即便明日就死了,她也是無憾的。
六兒心裡種下了一個夢的種子,很想親眼去看看白宋描繪的世界是什麼樣?
一夜生情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即便沒有了情蠱的糾纏,六兒覺得自己也會被這個男人奇特的經歷所迷住。
「走吧。」
白宋站在門口,已經穿好了衣裳,回頭看著還在發呆的六兒。
「怎麼了?還有害羞嗎?」
六兒搖搖頭,套上了自己的黑袍,想到昨夜歡愉,臉蛋兒泛起了紅暈,問了一聲:「以後還會這樣嗎?」
「回到長安,我接你回家。你年紀最小,家中姐姐會特別照顧你,以後機會多的是。」
六兒沒有回應,先一步出門,主動和白宋保持好了距離。
白宋磨磨蹭蹭到了府門前,見到密詔司一行數人上門。
為首的白宋記得,是百騎司的首領,左肩有一處很明顯的刀傷,所以印象很深。
此人氣色很差,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見到白宋之後深深地施了一禮:「多謝白先生的救命之恩,長安一別,秦北還未來得及感謝,今日特來拜謝白先生。」
白宋點點頭:「秦大人不必在意,大家都是為皇上辦事,我不過是奉命行事。而且我只是牽線而已,不值得如此大禮。」
「王爺都說了,那位神秘的大巫是白先生的親信,沒有白先生,秦北此次是在劫難逃。」
「白先生,秦玉簫也要謝您救了家兄。」一邊的秦玉簫也是開口。
這個女人倒是熟悉,百劍司二號,曾經在荊州打過交道。
這女人帶隊尋找轉世妖星,差點兒把武小五給抓了。
百騎司的首領是秦玉簫的兄長,這倒是沒有想到的。
白宋看了看秦玉簫,也是同樣的話,不必那麼客氣。
秦玉簫擰眉,再次誠懇開口:「白先生,在荊州時,秦玉簫多有冒犯,還望白先生海涵。到了草原,秦玉簫必竭盡所能護佑先生安全。」
「你們密詔司的任務應該不是保護某人的安全吧?你們有自己的任務,我也有我的事情,咱們這次是順道一起進入草原,到了草原之後,大家總會分道揚鑣的,屆時生死只能看天意而為。」
秦北點了點頭:「正如先生所言,我們的任務是護送白先生與李靖將軍匯合,等將白先生送到,密詔司所屬將單獨行動。」
「什麼時候出發?」
「今日黃昏出發,若無意外,三天後能抵達李將軍駐軍處。」
……
第一日,白宋重回草原。
再次來到這片熟悉的地界,心中恍如隔世。
曾經的愣頭青年,橫衝直闖只憑一身膽氣。
如今身邊匯聚了眾多親信,已不再是單獨一人。
黃毯悄然換綠坪,古原無語釋秋聲。
馬蹄踏得夕陽碎,臥唱敖包待月明。
草原蒼茫如昨日幻影,大隊人馬在夜裡遇到了幾戶遊牧人家。
牧民見了漢人要逃,白宋拿出了自己的骨制項鍊。
對方居然是阿吉部族的人。
阿吉族人熱情地招待了他們,為了族長殺羊煮肉。
在牧民守護的草坪上,一行人度過了第一夜。
夜裡回望,早已找不到中原城市的蹤影,只有蒼茫的草原和遠山孤影。
密詔司的隊伍人不多,只有區區二三十人。
但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白宋問了劍十三,這一批人的實力如何。
劍十三的回答是,全部都是培元鏡中後期的內功底子。
加上有傳言密詔司的主要成員,每一個都有獨門絕技,顯然真實的勢力遠遠超過一半培元鏡的武者。
第一夜,白宋從牧民口中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東北方向的吐谷渾汗國不斷向西推進,在草原上燒殺搶虐,他們家的羊群本該是在向東遷徙的,如今被吐谷渾汗國逼迫往反方向遷移。
突厥各個部族都受到了影響,現在突厥可汗正找著急人手準備跟大唐合力抗擊吐谷渾汗國軍隊。
但因為草原廣袤,敵人十分狡猾,大多是游擊作戰,一直至今都沒有正面交鋒。
現在的突厥可汗是之前李世民廢除白宋星辰可汗的名頭之後,臨時選定的頡利可汗的弟弟。
如果對方回到了草原正在召集隊伍,那巴朵肯定會響應號召加入。
對方要跟大唐聯軍,想要見到巴朵,去了李靖的軍營應該可以。
白宋沒有多想,第二天戴上隊伍繼續出發。
上一次進入草原是一路向北,這一次是往東進發。
第二天的傍晚,草原地貌有了起伏,草原之中會混著坑窪的丘陵或山地,入眼可見的是荒涼。
這樣的地貌讓白宋想到了幽州,不禁會向南面看一眼,估摸著往南走不了多久,應該就到了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的邙縣了。
正想著,遠處傳來了一聲呼哨。
隨著就是一連串的狼嚎悠遠傳來。
「東北方向有一支不明隊伍!」
密詔司的人中,一個矮個子喊了出來,這人反應極快,居然比劍十三都先作出應對。
之間他翻身下馬,一步跳出幾丈,趴在地上聽聲。
片刻後,那人對隊伍最前頭的秦北匯報:「東北方向二里,有狼群尾追一小隊人。」
秦北想了想:「不必搭理,我們繼續趕路。」
秦北是任務優先,一些不關己的事情都不搭理。
但白宋不同,白宋帶著自己的親信傾巢出動,現在的底氣很足,遇到這種事,就是想去瞧瞧。
「過去看看!」白宋說。
秦北微微皺眉,稍微想了想,第一個牽動馬頭朝著東北方向去了。
隨後隊伍改道,跟著秦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