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姑娘話中帶著幾分嬌俏,很是調皮,這也是一種難得一見的風情。閱讀
白宋揉揉鼻子,拿出了一本《紅樓夢》。
詩詩看了立即來了精神:「這是什麼?」
「紅樓夢。」
「紅樓夢?」
「一本章回體的小說,想借用陳氏書社的渠道印刷販賣。」
「公子找惜容妹子就為了此事。」
「就為此事。」
「沒有其他?」
「沒有其他。」
詩詩一聽,來了精神,臉上寫滿了開心。
「要是公子見惜容妹子只為生意,那詩詩一定幫忙。要是公子找惜容妹子不知生意,還有其他……哼……」
「那詩詩姑娘準備如何?」
詩詩臉一紅,感覺自己的內心世界太豐富了。
自己跟白公子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發生,怎麼自己就把自己代入到白家夫人的情境中去了?
「不告訴你。」
詩詩輕聲一說。
為了緩解尷尬,便去翻看《紅樓夢》寫的什麼。
詩詩不喜歡什么小說,也不太在意,隨便翻開,並不認真。
但她不經意地翻開中間幾頁,掃眼一瞧,看到了一首詩詞,眉頭輕輕一挑,下意識地念了出來。
「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
隨意又一番,又是見了一首詩。
「銜山抱水建來精,多少工夫築始成!
天上人間諸景備,芳園應錫大觀名。」
片刻後,詩詩呆住了。
說是小說,這不是詩詞大賞?
隨便翻看就能找到精妙堪絕的詩詞,這到底是誰的作品?
很自然地,詩詩看向了白宋。
白宋趕緊解釋:「不要這麼看著我,此乃我一友人所書,我不過是轉發而已。」
「友人?什麼友人?」
「曹雪芹。」
「沒聽過。」
詩詩滿是狐疑,她是清倌人,從小學的就是詩詞歌賦,文學水平不比什麼文豪大家,最基本的鑑賞水平是有的。
方才看過的詩詞,隨只是應題之作,但每一首各有妙處,絕不是一般的文人才子所能書寫的。
有這樣能力的人,在大唐不會是無名小卒。
曹雪芹?
從來沒聽過的名字,白公子肯定是在騙人。
詩詩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本《紅樓夢》就是白公子所寫。
但看到白公子連連否認,自己也就不再多問。
白宋不想在出處上浪費過多口舌,趕緊解釋道:「書稿在此,需要陳家小姐來印刷,在此之前,我和陳小姐還要討論一下書籍的分成問題,如果詩詩姑娘能聯繫到陳小姐,白宋定當感謝。」
詩詩看了看面前的紅樓夢。
再看看白宋,細細打量了一番,說:「我能聯繫到惜容妹子,明日正好約了在侯府的桃園見面,公子明日一早來此,我帶公子一起去侯府。」
「如此就多謝了。」
白宋保持著該有的禮數,伸手就要去取回自己的書稿。
詩詩一把按住,嬌笑著說:「公子可不要藏私,今天詩詩要好好看看。」
白宋相信詩詩姑娘,也就沒有堅持,留下書稿,陪詩詩姑娘喝了兩杯酒,然後就走了。
……
白宋走了。
詩詩翻開了《紅樓夢》。
這一次,她不再是走馬觀花。
一次入神,不覺間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詩詩震撼了,這是一本前所未有地文學作品。
在貞觀年間,章回體小說還只是上不得台面的雜學讀物,被視作不入流的文化垃圾。
但從這本《紅樓夢》中,詩詩感受到了作者超出常人的文學素養,以及對人生經歷的提煉和思考。
粗略一看,詩詩看不到太深入的內容,但卻能從已經看到的人物始終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
夜裡,詩詩陷入了沉思,留戀在另一個世界裡不肯出來。
書中詩詞精妙又精煉,隨便挑出一首就能讓當代的文人才子汗顏。
詩詩不相信這樣的巨著會出自一人之手,她越發地不相信白公子口中的曹雪芹。
詩詩對這本書開始好奇。
從開始的認真欣賞到後面急不可耐地將書中所有的詩詞提煉出來。
直到她發現了書中十二首菊花詩。
其中有四首早在之前已經出現在長安城中。
是在湘家莊的賞花會上!
由丹陽公主出題,白宋作答!
書中四首菊花詩跟白宋作答的廝守菊花詩一模一樣!
詩詩像是發現了書中最大的秘密,雖然已是深夜,但嘴角還是勾起了一個誘人的弧度。
「還說什麼曹雪芹,看看你這個大騙子!被人家抓住小尾巴了吧?騙子騙子!咯咯咯……也是個大大大才子,原來菊花詩不止四首,是十二首!要是長安城的才子們知道白公子真正的文采,不知又會是什麼表情。長安已經平靜了半年多,是時候在熱鬧一回了!」
詩詩有些激動,她想要把自己的發現公之於眾,讓長安城的文人在聽到白宋二字之事聞風喪膽。
那樣的白公子才是值得自己仰望膜拜的存在。
但這樣的想法只存在了一瞬間,詩詩趕緊搖了搖頭。
「不可不可!要是天下人都知道了白公子的秘密,豈不是還會有更多的姑娘喜歡他?以後我的敵人不是更多了?不行!絕對不行!這個秘密不能被人發現!」
一瞬間,詩詩作出了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打算。
詩詩翻開《紅樓夢》,找到了那四首菊花詩,心思一動,嘴角浮現出一絲壞笑。
壞壞的姑娘提起筆,小心翼翼將四首詩給一筆抹掉,然後揪著自己的頭髮,小聲嘀咕:「本姑娘也學過十幾年的詩詞,哼!你會寫菊花詩,本姑娘也會寫。」
於是乎,紅樓夢中多了幾筆原不屬於它的色彩。
……
第二天,白宋早早到了天香閣外等候。
詩詩姑娘睡眼惺忪地出門,跟白宋上了同一輛馬車。
詩詩姑娘招呼車夫往侯府去。
懷抱著紅樓夢,貼著白宋的肩頭閉上了眼睛。
白宋看詩詩姑娘的狀態不對,小聲問:「詩詩姑娘,昨夜你沒睡?」
詩詩頭暈目眩,無力的擺擺手:「公子,讓詩詩靠一會兒。」
「你昨夜看了一宿?」
「嗯……紅樓夢真像一場夢,進去了就醒不來。不行了,我好睏。」
說著,詩詩倒了下去,從白宋的肩頭睡到了雙腿上,表情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