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屋中傳來了一聲驚疑。閱讀
門口的丫鬟聽了就懵了,機械地回頭,張了張嘴:「孩子……的父親?」
「舒望,我回來了。」
下一刻,白宋見到了憔悴的李舒望。
兩人相擁而泣,白宋也控制不住自己。
在這些割捨不下的女人之中,只有舒望是那個跟他一起歷經生死、相互扶持的。
這個女人是白宋用命去搶回來的,無論是付出的努力還是投入的情感,在白宋心裡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
跟香兒、跟公主,又或是跟晴兒……
白宋的感情是順理成章,順勢而為。
只有舒望是他心中最想占有且不能放手的,白宋不清楚自己是否是愛舒望多一些,但他肯定是心中不能放手的那個。
從他冒死去草原營救舒望的那一刻起,就把這個女人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
白宋骨子裡的自私決不允許自己為了其他人而做冒險的事。
舒望是第一個例外,以至於白宋自己都為自己的偉大而感動。
所以,這個女人必須要是自己的。
白宋在見到香兒、桑桑的時候沒有流淚,只是被濃濃的溫馨包圍,儘管也知道她們吃了很多苦,心裡酸酸的,但白宋都忍住了。
見到舒望,看到她憔悴蒼白的臉,看見她頂著脹鼓鼓的肚子快步向自己走來的時候,白宋也繃不住了。
活了兩世的男人很沒出息地為了一個女人而流淚。
一旁的小丫鬟知道了,她已經半年沒見過小姐如此激動。
看著兩人擁抱一起,小丫鬟眼眶也濕了,撅著小嘴努力不讓自己出聲。
白宋知道懷孕的女人一般會變胖。
但舒望瘦了,瘦得很明顯。
白宋心痛莫名,想到了舒望在這半年可能遭遇的一切,更是愧疚:「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不為你,也要為了我的孩子,我心甘情願。」
淚光點點的舒望看著白宋,眼中有些恨,但更多是愛。
說完,動情地咬住了白宋的下唇。
舒望什麼都不在乎,哪怕有個小丫鬟看著。
有了孩子,任何禮法約束都不再重要,她要生孩子,還怕別人的非議嗎?
幾分鐘後,白宋像個孩子一樣占了舒望的床,枕著舒望的腿,貼著那圓鼓鼓的肚子,認真地聽著裡面的一舉一動。
舒望想撫摸自己孩子一樣,溫柔地摸著白宋的臉,看到對方嘴上的血,有些後悔。
「痛不痛?」
白宋沒聽見,享受地眯起了眼睛,似是要睡覺。
「問你呢!」
「啊?」
看著這人沒心沒肺的樣子,舒望無奈搖頭,有些氣惱,但心已經被愛意填滿了。
兩個人坐在床上,說了很久的話。
白宋告訴舒望,他們的婚事有皇上做主,她爺爺也已經鬆口,他是從正門來的府上,得到了李靖的同意來見她的。
白宋也說了憂慮的事情,他們的婚事有一個前提,就是必須要考上三甲。
對此,白宋一直惴惴不安,感覺事情可能出現變數。
但舒望對白宋有信心,她如數家珍一般將白宋所作的詩詞一一背誦了一遍,愛戀的眼神逐漸變成了愛慕。
「大唐的詩詞因你而璀璨,你永遠都是我的狀元。」
白宋有些心虛,那些不是他的成績:「那你最喜歡哪一首?」
「何懼東海換薑湯。」
白宋精神了,立馬坐起來,握著舒望的手:「你喜歡這一首?」
「嗯。」
「為什麼?」
「它最像你。」
舒望的話極大的刺激了白宋。
一瞬間,他充滿了力量,因為在舒望的心裡,一個真實的白宋已經超越了存在於虛幻的蘇軾。
「舒望,你再等等我!別說三甲,我定要考個狀元回來娶你!」
舒望甜甜地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能等,他等不了了。」
一聽這話,白宋深吸一口氣。
是啊,孩子還有兩個月就要出生。
那時候春闈剛剛結束,春闈發榜要一個月,發榜之後三個月是殿試。
距離科舉結束,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更別說籌辦婚禮還要時間。
正式結婚之前,孩子肯定是要先出生的。
事情放在現代倒不是太大的問題。
畢竟在未來有太多奉子成婚的例子。
但大唐不同,未婚先育是絕對地禁忌。
舒望能挺到現在有著舒望的決心以及李府上下的溺愛,否則白宋絕對見不到這麼平和的場面。
舒望肚子裡的孩子是一團隨時可能燃起來的火,周圍的所有人用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做了一層膜。
火能被包住多久?
沒人知道。
現在能包住,但孩子出生之後呢?
舒望看出了白宋的憂慮,和白宋相比,舒望想得相對簡單,她說著:「我能在家裡呆半年,也能在家呆一年。等咱們的孩子出生,我會好好照顧,不用你操心。」
「紙是包不住火的。」
「那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孩子出生之後,不能把孩子留在身邊。」
「那怎麼可以?」舒望臉色一變,皺起了眉頭。
「聽我說,凡事就怕個萬一,你的肚子能躲在屋中不被外人知道。但孩子的出生後,外面的人或多或少會感受到了一些府上的變化,比如孩子的哭聲之類。依我看,等孩子出生,就由我先帶回家,有香兒和公主照看著,就算被人發現,也能說是……」
話到此處,白宋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住嘴。
果然,舒望的臉色冷了下來,推開了白宋,低聲說:「叫人聽去就聽去,我不在乎,要是天下容不下我母子倆,大不了隱居山林,永遠不問世事。」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別說了,沒有人能把孩子從我手中搶走,就算是孩子的父親,也不行!」
看到舒望的眼神,白宋知道自己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本該溫馨的氣氛,因為孩子的問題鬧得不愉快。
白宋想了想,沒臉沒皮地重新去牽舒望的手:「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孩子是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舒望沒有說話,心裡委屈,想哭。
又聽白宋說:「我給你把把脈,從明天開始,夫人的飲食全部由相公來親自照看,看你瘦得……」
「我這家中要什麼沒有,誰要你照顧了?」
「可不一樣,別忘了你家相公的老本行。現在正是關鍵的時期,非但是要給夫人補身體,還要給孩子補一補,就算為了孩子,你也要按照我的要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