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真的是你?」白宋瞪大了眼睛,看到徐震的慘樣,實在是出人預料。
在白宋看來,就算徐震打不過教主,他要自保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為什麼會被抓住?還如此悽慘?
徐震低頭盤膝坐在牢房深處,聽到白宋的聲音,只是輕輕抬頭。
「老夫縱橫江湖幾十年,沒想到最後栽在了你小子的手上。天朝聖國的丞相大人,哼,老夫眼拙了。」
「前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你剛進入蛇島就打了起來?」
「小子,不要再演戲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
「我現在是自身難保,為了活命,不得不這樣。」
「我看你現在過得比誰都更滋潤。」
「我現在身重蠱毒,如果不聽他們的,身體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要他們一個念頭,我的小命都要交代。」
「男子漢大丈夫,不過一死,為了活命,就能背叛隊友?呸!」徐震啐了一口,滿臉不屑。
白宋也有了一絲火氣,心說你這老東西當初坑害整個江湖,這是何等卑鄙之事?這會兒居然還有臉來說自己?
想著,白宋深吸一口氣,語氣也變得冷了下來:「總之你愛信不信,你要能說說發生了什麼,我找到機會或許能救你,你要不信我,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前輩就自求多福吧。」
說著,白宋起身準備離開。
剛一回身,徐震的話就傳來了:「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何必跟你廢話?我要是叛徒,你的死活跟我無關,我根本不會在這兒搭理你。」
「呼……」徐震長吁一聲,「我們被監視了,從一開始進入蛇島,他們都知道。如果你不是叛徒,老夫猜測,這裡的蛇都受那個妖女的操控,並且成為了她的眼線,我們在和蛇島的一舉一動都被那些蛇監視著。」
「上次救了的苗女的是聖蓮教的副教主,更是一個大巫,在我救她的過程中,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下了蠱毒,我現在是身不由己,要不是我還有些辦法,現在早就成為他們的傀儡了。」
「我們還是小看了這個邪教,那教主的功夫深不可測,老夫也不是對手。」
「為何會被抓?如果前輩要走,對方應該攔不住?我不是給了前輩毒藥嗎?」
徐震一臉苦笑:「老夫為了給你爭取時間,沒有立即撤離,同時想著手中還有你給的毒藥作為最後手段,一時戀戰,被她抓住了機會。老夫也是輕信了你的話,那毒藥對她根本沒有作用,不然,老夫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白宋一愣:「什麼?蓖麻素沒有用?是不是沒得手?」
「老夫按照你所說,拼盡全力給了她一刀,並在其傷口上灑了你給的毒藥,結果也是因此,讓老夫出現了破綻,老夫現在身負重傷,怕是一兩年都難以恢復,但那妖女卻是毫髮無損。」
「怎麼可能……」白宋一陣恍惚,在他看來,蓖麻素是這個世界的無解之毒,如果中毒,怎麼可能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回想這幾天跟那教主接觸的情景,的確沒有發現對方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連蓖麻素都沒用了?
這的確是白宋未曾預料到的情況。
看看徐震的模樣,白宋知道這回真的是自己坑了人家。
關鍵對方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而沒有直接撤離,這回是真的欠了個大人情。
「前輩,這是我的疏忽,但還請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說完,白宋左右看了看,又問:「那前輩可看到了另外一位苗族姑娘。」
話音剛落,從隔壁的一間牢房中傳來了阿玉的聲音:「如果你真是逼不得已,那一箭是我的錯,只要你能將六兒救出去,我會向你賠罪。」
「阿玉,你也被抓了?」
白宋到了隔壁一間牢房,阿玉的狀況跟六兒相似,坐在角落裡,帶著一身傷,顯得十分狼狽。
白宋看著她:「我沒有責怪的意思,你的那一箭反而是救了我,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六兒神情落寞,沒有說話。
外面傳來了走動的聲音,白宋立即收斂了些,壓低聲音:「你們放心,我會儘快想辦法的。」
說完,白宋不在牢房停留。
離開牢房,白宋要找教主。
牢房中的三人,白宋準備求求情,讓教主先把人放了。
要放徐震可能不那麼容易,但只是放了六兒和阿玉應該比較簡單,畢竟兩個苗族姑娘對聖蓮教沒有任何威脅。
一番打探,得知教主在那地窟之中練功。
白宋想要直接去找,卻被教眾阻攔,說是任何人在教主練功的時候接近,無一例外都會被殺死,白宋若真要去找,那就等教主練功之後再去。
白宋不以為意,執意要現在去找。
教眾見白宋如此執著地要去送死,也就不再阻攔了。
心說這人非要去送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白宋所想,則是要在更多的教眾面前證明自己在教主心中的地位。
如果整個蛇島只有他一人能在教主練功的時候接近她,以後行事會更加方便。
想著,白宋走進了地窟。
地窟之中,只有蛇在行動,山壁上的蛇全都盯著白宋,隨著白宋一步步往下。
白宋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全身冷颼颼的。
白宋想起了地窟之中的丹爐,不知道這丹爐到底有什麼作用?
正想著,人已經走到了地窟最深處。
十幾米外,教主靠著丹爐打坐,全身散發出妖異的真氣,和丹爐之中的青色火焰幾乎融為一體。
「教……陛下……」
白宋調整了自己的稱呼,可話音剛出口,不遠處的教主猛地睜眼,一股寒光射向白宋的心裡。
白宋渾身一顫,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誰知那教主似乎根本沒有認出白宋是誰,閃電一般竄了過來,身形如蛇,盤繞在了白宋身上,一雙妖異的眼睛沒有絲毫人類的氣息,咧嘴露出兩個尖牙,下意識就要朝著白宋的脖子咬去。
白宋身體被纏繞,全身都動彈不得,眼看就要被咬住喉嚨,體內真氣突然爆發。
一股蒼白的真氣瞬間衝散了教主身上的青色火焰,也把教主給震退了數步。
白宋感覺不對,這教主似乎陷入一種入魔的狀態之中,趕緊抽出彎刀,作出戒備的樣子。
好在當教主身上的青色火焰散去,對方眼中的殺氣緩緩消散,似乎恢復了神智,戒備地盯著白宋。
「你來幹什麼?」
「臣有事商議。」
「沒人告訴你在朕修煉的時候不能有人打擾?你是不怕死?」
「臣但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教主上下打量著白宋,似乎在回憶剛才的瞬間,點了點頭:「本座差點忘了,你有徐化的內力,徐化的內功果然非同一般,居然能如此輕鬆衝散朕的毒功。」
「明知是毒功,為何還要修煉?剛才的瞬間,陛下分明已經失去了對自身的控制。」
教主微微皺眉,一擺手:「這不需要你管,有什麼事就說。」
「臣懇請陛下放兩個人?」
教主嘴角上揚:「那兩個苗族女人?」
「正是,懇請陛下成全。」
「你以為朕會答應你?」
「陛下應該會答應,畢竟那兩個苗族姑娘對陛下沒有任何威脅,與其關押著,不如當個順水人情給放了,為此臣下也會心存感激,日後必當更加盡心竭力為天朝辦事。」
「有一個不能放,那個年輕的大巫是個威脅。」
「如果我能讓那個大巫替天朝辦事呢?現在正是陛下用人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大巫,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她的作用應該比一個不受控制的人更大吧?」
「不受控制的人?你意有所指?」
「陛下難道就不擔心一個會操縱他人的妖人在身側?她能操縱別人,陛下就不擔心她心懷異心?」
「白宋,不要認定朕欣賞你的才能就能為所欲為。」
「既然陛下不信,那就當我沒說吧。」
說完,白宋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候,教主一把抓住了白宋的下巴,扭過他的臉看了看。
「你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一時想不通,給了自己一巴掌。」
教主微微蹙眉:「給了自己一巴掌?」
「沒什麼,如果沒有別的事,臣就先告退了。」
誰會相信有人扇自己巴掌的?
看到白宋有些鬱悶和仇恨的表情,教主心思一動,想到了某種可能。
暗想難怪這小子突然挑撥離間,原來是受了委屈。
白宋不說,教主越發認定自己的心中所想。
那個大巫,居然不把朕的話放在心上!
「你等等。」
說著,教主從衣袖中拿出一瓶藥來。
「這是傷藥,塗在臉上,很快就能好起來。你是朕的丞相,也是朕的皇后,以後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能動這張俊秀的臉。」
白宋沒有答話,默默接過傷藥,留下一副哀怨的神色。
看著白宋的背影,教主又想起了那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
冷冰冰的內心多了絲暖意,便說道:「把那兩個女人放出來,留在蛇島,只要不擅自離開就行。」
白宋心裡笑了,回頭一拱手:「多謝教主成全。」
【作者有話說】
補更昨天的,明天一早更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