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家小姐面前,誰又敢胡來?」
徐震冷笑一聲,淡定站著,沒有任何危險的訊號,但一雙如鷹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白宋身上。
說目光如刀,便是眼前這般。
白宋被徐震的眼神盯得不甚舒坦,卻又上前走了兩步,和善一笑,拱了拱手:「喲,這不是徐莊主嗎?」
「好久不見,逍遙派掌門過得可還好?」徐震一字一頓,警告意味明顯。
「莊主可以看看四處,一切都還不錯。」
「我女兒現在何處?」
一聽這話,白宋笑了。
「如果莊主是來問這個的,那就得注意一下自己說話的態度了。」
「徐阮兒現在怎樣了?!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老夫絕不會放過你。」
「既然這麼關心自己的女兒,當初為何要選擇這麼一條線路?」
白宋的話似乎觸動到了徐震,只見他怒容收斂,有了一個低頭的動作。
這個動作只有一瞬間,被白宋看在眼中。
不管徐震做了什麼,但在這個動作之後,白宋心中仍然有了一絲不忍。
「好了,徐姑娘沒事。她這一路都跟著我,但在最後的成都戰場,我讓她走了。只要她不要傻乎乎地去送死,就應該不會有危險。」
「此話當真?」
「此事我沒有必要騙你。」
聽到這裡,徐震明顯放鬆了許多。
徐震再看白宋,沉聲道:「你保住了阮兒的命,老夫記你的情。但是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讓老夫放過你!英雄莊中,你壞我大事!這筆帳老夫一直都記著,現在你有太子的庇護,老夫不想動你,等到你在這兒沒有了價值,老夫一定會好好找你算算帳的。」
說完,徐震轉身而去。
先是一個李長坤,後又是個徐震。
來來往往看似串門。
但這似乎給白宋傳遞了新的信號,這是在提醒白宋,新唐城中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
藏在暗處有不少人想要對付他。
之前一人要拉攏,一人叫他小心。
白宋現在要有自己的決斷。
這裡的人,除了晴兒,白宋一個都不了解,這樣情況下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思來想去,還是早先離開此地比較穩妥。
分發土豆,白宋是想了解新唐城的地形,以便在未來逃離制定路線。
白宋覺得要逃離新唐城比較簡單,困難之處在於如何在離開的新唐城之後避開追兵和各處眼線,安全離開益州。
今天恰好得到消息,走西邊的苗疆有可能擺脫。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晴兒。
想要離開,如果不能贏得晴兒的支持,很難搶占先機。
對待晴兒,白宋自然不能如對待敵人一樣。
先前調情說要帶她一起走,也不是單純說說而已。
白宋心中已有打算,只是今日連續見到兩人上門,逼迫白宋不得不將心中的計劃提前實施。
又到了吃東西的時候。
準備了一整天的牛肉湯終於好了。
小房間裡起著爐火,各處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將風雪阻攔在外。
玉珠在桌前給兩位主子熱著酒,站在一邊聽吩咐。
這一頓飯,白宋難得規矩了些,居然跟晴兒相對而作。
平日裡這兩人可都是摟摟抱抱,甜膩在一起仿佛一個人。
玉珠以前是不習慣的,自家小姐可是清白身,就算跟這位公子情投意合,那不是還沒成婚嗎?
哪有這樣膩歪的?
可時間久了,玉珠也就習慣,似乎早都忘了名分的事情。
今日一見白宋端坐桌前,收斂了往日的嬉皮笑臉,有些好奇。
晴兒也有些好奇,認真看著白宋:「公子,今日這麼嚴肅幹嘛?」
白宋放下手中肉湯,同樣認真地說:「晴兒,我有一事相求。」
見白宋的表情,晴兒心頭一顫,微微低頭,顯得有些失落:「公子是要離開了嗎?」
晴兒知道,這句話白宋遲早會說的,因為晴兒知道公子是怎樣的人,外面又有多少牽絆?
晴兒沒有任何信心能靠著自己的美貌俘獲公子的真心,從而讓公子安心情願留在新唐。
雖然她記得公子曾說過會留在這裡半年,但晴兒知道公子不會等那麼長的時間。
晴兒很珍惜想現在的生活,能跟喜歡的人整天待在一起,因為晴兒也清楚,這樣的生活可能隨時都會停止。
只是晴兒沒有想到結束會來得這麼快。
晴兒有些失落,儘管她答應了爺爺不會讓公子離開,但當面對公子如此嚴肅的表情時,她又如何能阻攔?
晴兒說過之後點了點頭,正要說自己會配合公子隱瞞,並送他離開的時候。
一雙手忽然抓住了晴兒的手。
「我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那公子所求何事?」
「我想求晴兒嫁給我!」
白宋突兀地開口了,然後起身繞過桌子,牽著晴兒的手,更加突兀地單膝下跪。
這個舉動嚇得屋中兩個女人一聲驚叫。
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能輕易下跪?而且是跪女人!
晴兒連忙去攙扶,實在是這個動作的震撼太大,幾乎讓她往了白公子先前所說的話。
白宋沒動,阻止了晴兒的動作:「在我的家鄉,這是男人給女人求婚的禮儀。墨已清,今天我就是要向你求婚,嫁給我好不好?」
白宋無比真誠,看著晴兒的眼睛閃著光,說話間又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枚戒指。
「這是我們的定情之物,你若答應,我便給你帶上。」
此時此刻,白宋說不出太多肉麻的海誓山盟,想要去解釋鑽戒代表的含義,但又覺得是多此一舉。
的
這樣的表現不是很好,正擔心會不會達到應有的效果時,認真看看晴兒,卻見這位姑娘已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了。
眼淚滴在了白宋手心,帶著晴兒的溫度。
白宋感覺得到姑娘心中的激動和歡喜,但卻讓他心裡有些慌張,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玉珠的眼睛也濕了,從未見過有哪個男子用這樣的方式向姑娘求婚,也僅限於在這小屋之中,如果為外人所知,天下又哪個女人能承受此等寵愛?
「晴兒,你倒是說句話啊,到底嫁不嫁給我?」
晴兒抽出一手,擦著眼淚,激動地跪在了白宋面前,額頭頂著白宋的額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若有心,告知爺爺便是,晴兒聽從爺爺安排。」
「我在乎的是你的意願,你若答應,我自然去找墨老提親。」
這個念頭,可沒有讓姑娘親自開口的先例,晴兒心中亂作一團,說不清是何種感情,只是不住地點頭。
「太好了!」
白宋很是興奮,起身就要外出。
「公子,你要去哪兒?」玉珠攔在門口被白宋一撞。
「還叫公子?該叫姑爺了!我去找墨老,我給他提親去。」
玉珠一愣,隨即笑了:「是,姑爺!但是這天色已晚,太姥爺早早睡了,有什麼事,還是明天再說吧。」
白宋歡喜非常,傻乎乎地撓撓頭:「也對,有事明天再說。」
一回頭,看著一側嬌羞站立的晴兒,白宋再是不管不顧,胡亂一把抱在懷中,又是一把將其丟在了床上。
玉珠一看不得了,平日裡摟摟抱抱也就算了,可沒有在床上鬧騰的時候,這姑爺得了小姐一個許諾,不會就這麼不管不顧了吧?
「姑爺,這可使不得。」
「去!我與未來夫人抱一抱說說話也不行?」
什麼規矩在白宋面前都是擺設,玉珠見識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就算這樣抱著也是不合規矩,但比起更進一步,眼下也不那麼不合規矩了。
「公子這麼著急?」
晴兒羞澀異常,被白宋撲在床上動彈不得,心肝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白宋甩了甩頭,丟掉腦海中那一點點雜念,認真地將懷中女子抱得更緊了些,把臉湊到姑娘發間,細品著屬于晴兒的獨有的味道。
「玉珠都知道叫姑爺,晴兒卻不知道改口?」
「爺爺都沒答應,叫人家如何改口?」
「放心,墨老一定會答應。」
「那可不一定,公子現在身無分文,一個聘禮都見不到。」
「聘禮我早就想好了。」
「當真?」
「神武大炮的圖紙夠不夠?」
「什麼?!」晴兒一聲驚呼,猛地從床上掙脫,難以置信地瞪著白宋。
「不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想要得到神武大炮嗎?我就如他們的願!用神武大炮的圖紙同他們換晴兒你。」
「這……這怎麼可以?神武大炮是公子最大的秘密和依仗!」晴兒拽著白宋從床上起身,「晴兒的心早就是公子的了,並不是要借婚約來換取神武大炮……晴兒是心甘情願,什麼都不要!」
「神物大炮的確很重要,它或許的關係著天下的歸屬。但它再怎麼重要,也比不了晴兒在我心中的位置。他們想要,我就把圖紙給他們,只要晴兒你永遠跟著我就行了。」
白宋的話只說到一半,晴兒的眼眶又一次地濕了。
晴兒再次撲入白宋懷中,哭泣著:「晴兒何德何能,得公子如此寵愛?」
白宋沒有說話,在這一刻,他心中少有安寧。
因為他自覺沒有說謊,如果要用神武大炮來換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他會毫不猶豫。
只是這神武大炮可不是十字弩,只有圖紙,沒有火藥配方,即便造出來了,沒有彈藥,也是一塊廢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