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些工人,再看看這簡陋的礦道,整座山都搖搖欲墜,此地不知埋藏了多少屍骨。
在這裡當礦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
但即便如此,這些百姓反而願意做這種危險的工作。
可以想像其他人又是什麼樣的生活?
這是只有在的影視劇中才能看到的情節,但當這樣的情景真正展現在自己面前,白宋感覺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感受。
「怎麼這些人,怎就不知道個好歹呢?」龍登山在後面不耐煩地說,「我們是來救你們的,誰會把你們抓去參軍?現在離開,走山路去往荊州,那裡更安全,等到益州的戰亂平息,你們再回來就是!」
工人們聽了逐漸安靜,他們看到被龍登山抓著的聖蓮教使者,心裡似乎信任了幾分。
在益州,可沒有人敢如此對待聖蓮教的使者!
其中一人試探著問道:「我們真的可以離開?」
「當然,趕緊走吧。」白宋平靜地說道,「不會有人來追你們。」
「但是我們的家人還在涪陵城中。」
白宋微微皺眉,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們願意幫忙,我們就一起進入涪陵城把你們的家人都救出來。」
……
傍晚,大雨依舊。
涪陵城上值守的士兵冷得哆哆嗦嗦。
「哎,這年頭,到哪兒都要不了一個安穩。本以為來了涪陵會是閒暇日子,沒想到這暴雨下得沒完沒了。瞧這城下的積水,要在這麼下去,遲早把城給沖了。」
「別抱怨了,在這兒淋雨中好過在前線去送死。我們可比不上聖教的貴人,他們一聲令下,叫我們不要命地沖。留在這裡,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在這兒了保命了?保不准哪一天城下就殺來一支部隊,我們這彈丸小城,哪兒守得住?」
「此乃益州腹地,三面環山,哪裡能有軍隊能偷摸過來?除非……」
正說話,另一人已經站了起來,那人望著遠處的黑暗,舉起火把晃了晃,然後認真問道:「你瞧,那邊是不是有人?」
「有人?怎麼可能?」
兩人各有幾分懷疑,大雨中的傍晚與深夜無異,遠處情形根本看不清楚。
兩人正疑惑,遠方忽然亮起了火把,大雨之中火焰如螢火蟲一般微弱,但卻也看得真切。
下面這是在給城樓上回應。
「下面是礦山回來的隊伍?」
「不應該啊……這不還沒到返回的日期嗎?」
兩人在城樓上等了一會兒,下方隊伍已經走到了城門口,樓上士兵問道:「什麼人?」
「我們是礦山回來的。」
「規定日期還有兩日,你們怎麼提早回來了?」
「大雨引發了泥石流,礦道損失慘重,死了很多人,那裡已經沒法待了。」
守城的士兵眉頭緊皺,顯得有些麻煩,碎碎念了一聲:「都是些什麼事兒?!稍等,我下來看看!」
士兵頂著雨下了城樓,將城門開出一條縫,一人出去,又在來的隊伍面前停下。
大雨之中,士兵一刻都不想停留,急匆匆地問道:「帶頭的人是誰?」
身著雨衣的中年人取下了斗笠,冷冷地說了一聲:「是我。」
「喲,原來是使者大人,您都親自回來了,看來真是出了大事兒!」
「別廢話,開城門!」
「是!」士兵不再多說,回頭就要給上頭髮口號,正要說話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住了。
「嗯?」士兵輕咦一聲,「使者大人,您的隊伍之中怎麼多了許多人,怎麼還有一些女人?」
「一支在山中迷路的百姓隊伍,就順帶帶回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士兵恍然大悟,一招手,「開城門。」
涪陵城雖小,但也是入川路上的要道,看著城門緩緩打開,混在人群中的白宋跟周圍人使了個眼色。
大雨之中,每個人的手都放在了兵器上。
大部隊對著前面的礦工緩緩進入城內。
這涪陵城有駐軍兩千多,白宋帶領百餘人便決心要把此城拿下,此乃何等瘋狂的想法?
白宋計劃只要全員進城,直接發動攻擊,要給這裡的守軍來一個措手不及。
眾人正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不想走在前方的中年人突然反水,真氣一動,速度陡增,瞬間跑到了十米開外,停下腳步回頭大喊:「敵襲,敵襲!速速將這一行人除掉,格殺勿論!」
此話一出,城門口的零星士兵都懵了。
白宋等人也是一愣,隨即暴怒。
白宋大喊一聲:「動手!」
一瞬間,各種真氣縱橫四溢,一道道身影如黑夜中的閃電一般飛向各處,門口的士兵被瞬間解決。
那中年人知道這一行人各個身懷絕技,不敢與之硬拼,轉身就跑。
跑便跑了,卻是還要出言嘲諷:「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區區百來人就想攻占涪陵城。」
說話間,中年人感覺身後一股熟悉的氣息,心中驚懼,回頭一看,又是一柄無形利劍追來。
中年人連忙閃躲,終是躲了過去。
下一秒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身後,雙指併攏朝他心口一點。
這中年人也是一身不俗的功夫,立即提起真氣,一拳迎擊。
但他一拳與這雙指碰撞,感覺是被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所刺,一股真氣瞬間擊穿了整條手臂,感覺體內每一寸骨骼都在爆裂。
此番痛苦難以形容,中年人瞬間倒飛而出,口吐鮮血歸滾落在了雨地里。
中年人絕望之際,後方趕來了一支隊伍,全部是聖蓮教的軍服,整齊劃一,足有百人之多。
中年人起身大喊:「攔住他!攔住他!」
駐紮涪陵城的聖蓮教軍隊也是反應夠快,就在白宋大喊動手的一分鐘之後,城內各處亮起了火把,不知有多少士兵朝著他們這邊趕過來。
這支百人隊伍看著面前孤零零的劍十三,手中連兵器都沒有,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為首將領大喝一聲,指著劍十三,隊伍呼嘯著就沖了上去。
「再怎麼厲害的武林人士,在軍隊面前都不堪一擊!」中年人起身,一手垂著,另一隻手捂著耳朵,卻是還露出了陰冷的笑意。
在他看來,一般武者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面對正規訓練的軍隊,仍然是死路一條。
但他沒有明白,面前的人,單單是一手御劍之術就不是一般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