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冤家路窄,離開了長安到了荊州,轉眼又見到了。
龍登山在密詔司手下吃虧不少,見到密詔司的人,手中的刀已有些安耐不住了。
白宋抬手稍作阻攔,上前一步:「聽刺史大人的意思,沒想到百劍司的人也是奉了皇命來荊州辦事?」
「白宋?!」那女子依舊是那身紅衣,也是上前走來,上下打量,然後放眼白宋身後的二人,「你居然能活著離開密詔司?」
「我被釋放的消息,整個長安都是知道的,你居然會不知道?」
「那天送你入宮後,我便奉命離京,今日剛到荊州,你施展了什麼神通,居然能跟我一起抵達荊州?」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全然不把劍拔弩張的旁人放在眼裡。
這些太守府的官差在這二人眼中形同虛設。
蘇游看兩人這般,擰眉上前,小聲問道:「兩位欽差是舊識?」
「欽差?」紅衣眉頭一挑,看著白宋,「你的令牌給我看看?」
「此乃皇上御賜,豈能說看就看?」
紅衣笑得越發詭異,也不知是否看出了白宋心虛,卻是沒有再問。
蘇游再問:「這麼說來,兩位都是欽差,並沒有人冒充?」
紅衣笑了笑,介紹白宋:「此乃白宋白公子,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密詔司的常客。既然是欽差,自然是有要緊的事情。」
密詔司的常客……
這個介紹著實把蘇游嚇了一跳,他可是聽說過密詔司的。
進去的人別想有一個能活著出來,哪裡可是閻羅殿,哪有客人願意去的?
這小公子年紀輕輕能去密詔司作客?難怪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蘇游立即撤下官差,對白宋連連拱手:「白大人,實在是抱歉,下官也是沒經歷過這種大場面,哪有一天時間兩位欽差同時駕臨的?下官也是為求保險,所以多有冒犯。」
白宋擺手,表示並不在意,轉而看向那紅衣,問道:「不知百劍司來荊州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此乃機密。」
「那你可想知道我來此所謂何事?」
紅衣一皺眉,還真有幾分好奇:「所為何事?」
「剿滅聖蓮教。」
「剿滅聖蓮教?」
「這該屬於密詔司的任務吧?現在皇上密令我在半年內清楚聖蓮教,而你們密詔司的人為此任務已經耽誤了數年之久。算起來,現在你應該聽我的調遣才對。」
「就憑你?!」紅衣笑著,湊上前,小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偽造令牌,皇上說過讓你永不為官,便不可能賜你做欽差,皇上一言九鼎,豈能為你而壞了規矩?」
白宋一皺眉,便沒有再說。
紅衣一笑:「罷了,我們此次前往荊州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們是來調查荊州境內所有的武姓女子。司天監的道長說那亂世的妖星就在荊州境內。此次,你我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說完,紅衣對著蘇游又說:「名冊密詔司先拿走了,等調查完了再來歸還,蘇大人,秦玉蕭先告辭了。」
「秦玉簫……」白宋下意識地念了一句。
紅衣回頭:「怎麼?白公子,見字如面,已是無法忘懷了?」
「……」
秦玉簫擺擺手,攥著一卷厚厚的名冊,帶著手下離開。
龍登山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沒有說話。
「怎麼?你歸海一刀龍登山也開始為朝廷賣命了?要想加入密詔司,我可以介紹你加入百刀司。」
這秦玉簫還記得那天在湖中被龍登山一刀差點兒要了命,自然沒有好臉色。
白宋朝龍登山使了個眼色,對方猶豫之後方才放任其離開。
密詔司的人走後,蘇游上前來,拱手訕笑:「誤會,剛才都是誤會,白大人受驚了,下官準備宴席給您接風洗塵。」
「誤會?有這個膽子對付朝廷欽差,怎麼沒膽子去對付聖蓮教的人呢?」
「這個……」
「你不是要解釋嗎?現在給你時間解釋!」
「大人也看到了,荊州府的府兵不過三千,兩千去了前線支援,剩下一千分散各個城市,如今這城中能用的人不過兩百。幾萬人的城市,兩百人怎麼夠用?平日裡抓個小毛賊還行,要是去對付聖蓮教的人,豈不是自尋死路?聖蓮教的人各個都會功夫,我們的官差五個人對付一個都吃力,更別提聖蓮教的人比咱們的府兵還多。」
「哼……我看你不是人手不夠,是怕得罪了聖蓮教,唯恐益州戰局對大唐不利,為自己以後謀求出路呢!」
「欽差大人,下官可萬萬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啊。」
「你說沒有就沒有?你要如何證明?」
「欽差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將下官的心給掏出來看一看!」蘇游一副慷慨激昂地樣子。
白宋冷笑一聲:「到不用如此,只要你張貼告示通緝聖蓮教教徒,並將所有的聖蓮教教徒斬首示眾!如此就能證明你的真心。」
「大人這是要我下官成為聖蓮教死敵啊!好!本官一心向唐,絕無二心,就照大人所言。只是聖蓮教教徒極為狡猾,很那抓,而且人手……」
「不用大人動手,我親自去抓人!」
「大人此行帶了多少人手?」
白宋回頭一看二人:「算上我,一共三個。」
「三個……這……這如何能行?」
白宋自負一笑:「大人這幾日就守著城中地牢吧,我怕抓的人太多,你的地牢放不下。三日內,我要城內無人敢穿白衣!」
離開太守府,白宋在地牢附近的街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白宋看看夜色:「休息一夜,第二天開始幹活。你們也都看到的,荊州地界烏煙瘴氣,乘此機會給它治一治。出去抓人就以密詔司的名義,儘量留活口,要有人反抗,殺了便殺了。」
說完,白宋放下兩個面具在桌上,同時還放了一瓶兌換的茅台。
面具倒是好懂,讓劍十三和龍登山隱瞞身份。
這一瓶酒放在桌上就有點兒奇怪了。
只是這酒還沒開封,隔著瓶子都能聞到一股淡且濃的香氣,龍登山口水瞬間就流出來了。
「白宋,這……這什麼酒啊,居然如此濃烈……都沒開封也能聞著香。」
「茅台。」
「茅台?」
「此乃極致的佳釀,當做是此事的獎勵。你們二人外出抓人,看誰在三日內抓的聖蓮教人多,不管真的假的,算人頭,抓人多的就得這一瓶茅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