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望哭著把白宋的嘴捂著,不讓他出聲。
再一看旁邊的小丫鬟,驚訝地張著嘴,足可吞下一整個饅頭。
「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居然是這個男人的?」
「把門關上!」舒望眉頭緊皺,此事可萬不能為外人所知。
唯獨只有這小丫鬟清楚。
小丫鬟愣什麼,回頭看著小姐:「小姐,這門已經壞了。」
「那就自己拿著門板把門頂上。」
「哦。」
小丫鬟應聲,愣愣地將地上的門板拿起來,費力地將其合上,又用柔弱的後背給撐著,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這時候,白宋已經忍不住了,掙脫了舒望,一個勁兒伸手往舒望的衣服裡面摸。
「好好好,我不出聲,讓我摸摸……」
「你……你……」舒望擰眉,想說自己還沒繞過你呢,可見白宋那一臉的興奮和如同孩子一般的痴傻,也不知怎麼的,心中的怨氣消了許久,剩下的只有深深地無奈。
白宋傻乎乎的揉著舒望的肚皮,然後有貼上耳朵去聽,然後不免哀嘆:「哎,聽不到個響。」
「這才多大,哪能有響動?」
「如此大事,你怎不與我說呢!」
「跟鬼說去,不過昨日才知曉的。」
「昨天知道,今天我就來了,看來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嘿嘿,我白宋有後了……」
聽這話,舒望心裡委屈飛翻騰,又是眼淚直滾:「好個沒良心的,等不到迎親的轎子,等來了你跟別的女人成婚。我我跟這孩子是天生的命苦,只怕這孩子一出生是個沒爹的種。」
「胡說八道!什麼沒爹,這孩子姓白,你呢是白家媳婦兒,不過是早晚的事兒。不過嘛,這孩子叫什麼好呢?爹叫白宋,兒子叫白拿,白撿,白給什麼的。」
「呸!你怎不叫他白吃呢!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你醫術這麼好,能不能瞧出個男女來?男的叫詩文,女的叫秀兒。」
「嘿,你偷摸著連名字都想好了,也不給我商議一下?」
「孩子是我的,誰給你商議?」
「嘿嘿,聽著口氣是不生氣了。」
「誰……誰說不生氣的!此事你休想糊弄過去。」
「吶,只要你不生氣,孩子叫什麼全有夫人說了算,我絕不插嘴。只是這男女倒是瞧不出來,日子長著,等我半年後回來,接你過門兒,順帶還能給夫人接生呢。」
「又是編那些好聽的騙人!我才不信!」
「除非我死了……」
「胡說!」舒望一把將白宋抱住,「你必須給我活著回來!要活得好好的!你要死了,我就帶著白家的獨苗一起去死,讓你白家絕後!」
「好好好,我不死,但你也不要生氣了。這次真的是誤會,我不是故意的……」
「別再提了,孩子都有了,縱使心裡委屈,還有什麼辦法?我只記著你說的八抬大轎,要是等不來,這孩子就不給你。」
白宋心中有愧,陪著好話,想著舒望是何等瀟灑的女人,近日生生被自己逼成了個哀怨的小媳婦兒,其中委屈真是難以言說。
「舒望,好好修養,等我回來。」
李舒望輕咬下唇,想著本不該如此輕易饒恕此人,可再一看這人,再多尖銳的話似乎都難以出口了。
李舒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沉默地點了點頭。
天漸漸暗了,黃昏還掛著最後一絲紅霞,白宋不再停留。
自舒望的房中出來,白宋該交代的事,該要見的人都已算是有了了當。
剩下的事情便是去陳惜容的書社等劍十三。
白宋在書社等到半夜三更,沒等到劍十三,反而聽到隔壁有些響動。
隔壁就是自家錢莊,會不會是有賊人進去想偷東西?
白宋疑惑著,敲敲從後院翻牆進去,隨後便發現錢莊裡面還亮著燈。
看裡面的人如此大膽,似乎不像是賊人。
莫不是以前的夥計?
白宋正疑惑,房中窗戶忽然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呵斥喊道:「是誰?!」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虞青青!
白宋一愣,怎麼虞青青會出現在這兒?
「是我,你在這兒做什麼?」
「白宋!」
虞青青眼睛一亮,激動地直接從窗戶上翻了過來,幾步跑到白宋面前:「白宋!真的是你?爺爺說你要離開京城,原來你沒有走!」
白宋正疑惑,房門打開了,虞老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白宋,你還沒離京?」
「師父……」白宋有些吃驚,沒想到半夜出現在錢莊的人居然是虞老,「你們……你們來錢莊做什麼?」
「聽說你的錢莊沒人打理了,你又離京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務。那學院的教學計劃就要變動一下。」
「變動?」
「自明日起,永興學院的所有學院將會輪流來你的錢莊打理生意。士農工商的體驗,商業是他們必須的課程,就借用你的鋪子,給他們練練手吧。」
虞老說得簡單,實際是在解除白宋的後顧之憂。
虞青青也說:「白宋,你有什麼事就放心去吧,同學們聽說你要離開,都說會盡心竭力看好的鋪子,等你回來接手呢。」
白宋怔怔地站著,莫名地有些感動,對著虞老拱了拱手。
虞老笑著搖搖頭:「自你拜老夫為師,老夫便從未幫過你什麼,只因皇上不喜你我接近,只得在後默默關注。白宋,此行兇險,你要自己把握,為師老了,幫不了你什麼,也教不了你什麼。但為師會等到你重返京城,接受江淮集團的權力。這位子,為師始終給你留著的。」
「師父……這……」
「不用想了,半年時間,我們足以安排好各自的一切。」
白宋重重地點頭。
「你還有事就先走吧,錢莊這裡不用操心了。」
白宋再次點頭,轉身離去。
「白宋……我……我送送你……」
虞青青一邊小聲說著,也不管白宋是否同意,跟上了白宋的腳步。
走出錢莊,一雙小手揪著白宋的衣角,白宋早已習慣了虞青青的這種動作,有時候感覺不到身後有個跟屁蟲反而有些不習慣。
「怎麼了?」白宋回頭問。
「你走了這幾日,我……我都睡不著……」
「為什麼?」
「因為人家自打上學以來,每天都有你在邊上……」
白宋一周沒,這話不知該如何接。
虞青青卻又笑了笑:「沒事兒,我會盡力習慣的,你要保護好自己,我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任務,但爺爺說只要你完成了這次的任務,你就能在長安立足,所以我不能阻止你去。但我會一直等你回來……哦,還有同學們,他們也都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