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出逃

  誰都不曾想過,一個年輕文人,竟是一刀斬斷精鐵所鑄鐵鏈。

  一聲刺耳的斷裂聲後,所有人都看向白宋。

  近處交戰二人亦是如此,兩人戰鬥都為之一頓。

  密詔司的女人見狀臉色大變,叫了一聲不好,然後攻勢變猛,想要強突過來。

  但與之對戰的白衣功夫與她在伯仲之間,根本不給她機會。

  後方增援趕來,看到情形也是大驚失色:「靈秀宮宮主掙脫,速速傳報,調精銳回來增援!」

  幾人飛快迴轉,往上面去傳話。

  又有幾人拔劍加入戰局。

  後方又有幾個白衣迎上,口中喊著:「宮主快走,這裡由弟子們阻攔。」

  留在宮主身邊的只餘一個白衣,此刻也催促著宮主離開。

  宮主看著白宋,上下打量,還在為其一刀之力而驚奇。

  白宋先為其容貌所驚詫,現在方才看到對方身上更叫人注目的地方。

  只見宮主雙肩白衣被鮮血染紅,兩根透體而過的鐵釘橫穿其身體,鐵釘上血跡已干,不知這兩支鐵釘已留在其身體有多少時間。

  換做尋常人,這樣的傷勢早已就死了幾十回了,但這宮主沒有絲毫感覺,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用說,這宮主一定是個相當危險的角色,不然不會連密詔司都如此小心。

  倒也算不上是小心,在白宋看來,此法多少讓人覺得有些過於殘忍。

  對方畢竟是個年輕的姑娘,如此刑罰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公子小小年紀,功力如此深厚,難怪密詔司中都要以茶禮相待。今日承蒙公子一刀相助,本座放能平安脫困,若是不嫌棄,公子就隨本座一同離開吧。」

  白宋微微沉吟,不知現在是不是離開的時候。

  如果本身不是什麼大事,有皇后求情,只要等著就好了。

  擅自離開,反倒會給自己多加罪名。

  「公子方才一刀助宮主脫困,又是被密詔司的人看得真切,只怕就算公子沒有什麼罪名,也會惹出不少麻煩。公子功力深厚,但密詔司中藏龍臥虎,真正的高手尚未露面。以公子一人之力,很難與密詔司抗衡,為求完全,公子還是一道離開的好。」

  宮主身邊的白衣也認真勸道。

  白宋這才意識到方才一刀給自己惹了麻煩。

  剛才那一刀是白宋隨行而為,不過是被關在這裡有些鬱悶,放走一個朝廷要犯只是自己的一種報復。

  卻沒想到京城之中人的一言一行都會牽連眾多。

  看這宮主在密詔司的待遇,肯定是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現在這人被自己放了,皇上知道肯定沒得好。

  白宋想來,似乎是該與其一起走了。

  想著,白宋拿定了注意,朝著兩位白衣拱了拱手。

  白衣攙扶著宮主先一步鑽入地道,白宋緊隨其後,周圍的犯人看到一個勁兒的嚷嚷:「喂喂喂,跑了!跑了!那個女魔頭跑了!」

  ……

  一句十六字批言,招惹出了許多是非。

  李世民亦有幾分猶豫。

  說是寧殺錯勿放過,但總是見不得光的手段。

  如果事情傳揚出去,對他的名聲很不好。

  李世民又是個極其看重名聲的君王,經過皇后娘娘的一番勸說後,他的內心也多了幾分猶豫。

  更在此時,皇宮中又來了一僧一道,傳言天將降幅大唐天下,恩澤萬代。

  佛道兩家本不對付,今日相邀而來,更是難得口口相一,佛道兩家竟都說是大唐萬代千秋。

  這番話與前日所到之老道截然不同,卻又是暗合了李淳風在摘星台上所言。

  兩相對比,李世民自當更信今日之言。

  金殿上,李世民與這一僧一道相談甚歡,不見昨日見老道時的心存殺機。

  尤其是初聽一小僧的佛家教義,甚為舒心,讓李世民心中對佛家高看了幾分。

  雖是夜深,李世民和這僧道交談卻無困意,只是在談到放鬆之際,由那道士率先提出,今日見密詔司將詩會上一書生帶走。

  而那書生正是福澤萬民,護佑大唐江山的關鍵,日後若得朝廷重用,必然會讓大唐天下有一番新的風貌。

  李世民聞聽此言,心中卻是多了分猜疑。

  這僧道說來說去,最終卻是為了白宋,又是有虞世南帶來的人,今日說來目的十分明確。

  這些小心思瞞不過李世民,若他們為白宋而來,說這些好話乃是自然,到底能不能信?

  命數一說本就縹緲無度,只怪人心所向,希之以好便是好,求只以壞便是壞。

  李世民縱是知道他們有備而來,卻也免不了凡俗之心,都是愛聽好話。更是愛聽福澤千秋萬代的好話。

  此刻李世民心中以動,或許真應試著用一用那攪動長安許久的驚奇才子,說不定還真能給大唐一個全新的風貌。

  夜深了,李世民終是打了哈欠,一揮手,喊道:「傳旨……」

  「報!」

  一聲通報聲傳來,竟是打斷了李世民的話。

  一個太監疾步跑來,上道李世民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只見李世民臉色驟變:「劉世忠!」

  宮殿外,一位乾瘦的老太監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夜色下,站在門口,艱難下跪:「奴婢聽旨。」

  「速將靈秀宮反賊和那個白宋捉拿回來!」

  李世民話音剛落,門口的老太監已經消失無影。

  ……

  密詔司衙門後方,三個人從地洞出來,進入了一家民宅。

  白衣將宮主攙扶坐下,轉身對白宋下跪:「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不必如此,我不過是看密詔司的人不爽罷了。」

  白衣沒有回應,起身看向宮主,看到自家宮主雙肩上的鐵釘,忍不住是顫抖流淚:「這些朝廷的鷹犬,我們靈秀宮與他勢不兩立!宮主,後院備有馬車,我們連夜出城。」

  那宮主沉默著點了點頭。

  白衣再看白宋:「公子可有去處?不如與我們一道?」

  白宋搖頭:「不了,我自留在長安,你們走吧。」

  白衣重重抱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江湖再見!」

  說罷,白衣攙扶著宮主向後院走去。

  白宋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也沒多想,自己思量著還是走正門為妙。

  正要離開,剛走了兩人又回來了,只見那白衣神色緊張:「完了!我們的人暴露了,馬車也沒有了。宮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