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笑聲四起。
陸遙身邊的朋友們都大笑起來。
長孫渙?
長孫家的二公子?
在他們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長孫家的確在京城隻手遮天,但他們怕的是長孫無忌,和長孫家的大公子。
他們才是未來權利的匯集!
什麼二公子,就是個笑話!
在長安摸爬滾打多年的紈絝子弟都知道,這個長孫渙本就是個沒用的東西,除了在外面惹是生非之外,家族中根本沒有地位。
不然也不會被安排到永興書院來,還拿著什麼皇上御賜的扇子。
這就是哄小孩兒的玩意兒,給他一點鼓勵,希望他能認真一點學習。
「哈哈哈……長孫渙,你可真是個傻子,如此簡單的問題,三歲孩子都能明白,沒想到你還在書院裡面做夢呢!」有人指著長孫渙,大笑道。
長孫渙氣得臉紅脖子粗,攥著扇子幾乎就要把扇子給擰斷了,咬牙切齒地回應道:「放屁!放屁!你們全都是在放屁!我……我……」
「你什麼你?不會真以為你爹把你送進永興學院是因為看中你吧?我都聽我爹說了,那是怕你在家裡惹事,把你支開哈哈哈……」
……
酒樓鬧劇不知。
花樓輕歌相伴。
一盞琴,一杯酒,一隻黃鶯鳴翠柳。
淡淡的琴聲伴著濃濃的歌聲,引得一隻鳥兒在樓邊停泊,時而會歡愉地叫上一聲以作附和,好不美妙。
同樣的曲子,同樣的詞,卻在詩詩姑娘的口中傳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虞青青托著香腮,聽得入神,口中喃喃讚嘆:「真好聽,比我唱的好聽多了。」
「你在哪兒唱過不成?」白宋問道。
虞青青趕緊搖頭,表示自己聽傻了胡說的。
一邊的崔星眼泛桃花,看得魂歸天外,口水滴在空空的酒杯里都快滿了,忽然又意亂情迷地舉杯飲下,還贊一聲好酒。
白宋看著這一幕,幾乎作嘔,恨不得一腳把這沒見過世面的貨色踹到樓下去。
琴聲一斷,詩詩姑娘輕撫琴面,疑惑問道:「白公子,詩詩所唱所奏皆不入眼?」
「哪裡哪裡?詩詩姑娘琴技歌喉都堪稱一絕,是我生平僅見。」
白宋也不是故意吹捧,只想著這為詩詩姑娘的歌喉放在現代,估計就沒那些天后什麼事兒了。
那是老天爺賞飯吃,怎麼唱怎麼好,估計到了床榻上更美妙。
詩詩姑娘眉頭一皺,湊近了又問:「那公子為何如此難受之態?」
白宋有苦難言,看了看已經徹底迷離的崔星,也不知如何解釋。
這時候,桌邊後方還有一群姑娘,各自站得遠了些,一個個望著白宋如同崔星看著詩詩那般,眼泛桃花,秋波如潮。
「詩詩姐,你可別跟白公子說閒話了,我們還等著白公子簽名呢!」
姑娘們歡喜雀躍,白公子現在是她們心中的偶像。
成能為全城花樓姑娘的偶像,白宋還是頭一個。
姑娘們期待已久,是有人認出街上路過的人像白公子,方才苦苦央求詩詩姐姐去問,結果還真的就是白公子。
今日這一桌酒,是天香閣所有姑娘請的。
別的客人要有今日的排場,每個幾千銀子打底想都不要想。
白宋就靠著一首詞,姑娘們倒貼,免費不說,還得排著隊給白宋送禮。
這風光,可樓里的其他客人羨慕得無法形容。
詩詩回頭看看眾多姐妹,感覺這麼些人一一見過白公子怕是要不少時間,一來想著老鴇估計生悶氣,影響生意,二來也會顯得自家有失禮數。
細細一想,索性就代表各位姐妹做個表率,輕輕取下身上帶著的金絲玉鳳的耳墜子一對,放在桌上用貼身的手絹小心包好,怯生生地推到了白宋面前。
「初次見面,詩詩代表樓里各位姐妹送一點兒貼心東西給公子,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說完,又是那羞嗒嗒地看了白宋一眼,輕輕低頭。
這般送禮的方式,照白宋的色心是根本拒絕不了,將手絹收起,感受到上面的一點兒溫熱,又是當著詩詩姑娘的面兒放在鼻尖聞了聞,香味濃郁,直衝腦門兒。
若是大家閨秀見了定是不妥,可詩詩姑娘乃青樓名倌,這輕佻的動作無論是在詩詩姑娘眼中,還是後方諸多姑娘的眼中都是懂風月,賞風情的好表現,更叫人喜歡。
詩詩姑娘面露羞意,含笑一聲:「公子收了禮,詩詩可就要待公子答應各位姐妹,請公子給她們提了名,可否?」
「當然當然!」白宋欣然應下,後面的姑娘們一陣歡呼雀躍。
虞青青看著白宋在一群姑娘面前輕車熟路,自由應付,沒有吃醋,反生崇拜,只覺這白宋真的什麼都懂,要是自己也能跟這些姑娘一樣跟白宋聊得火熱就好了。
白宋不覺虞青青的眼神,自是想了一會兒,感覺收了詩詩姑娘的禮,自己總該回一點兒什麼。
白宋隨身小物件兒不少,都是平日裡思緒混亂的時候從空間裡兌換來的。
今日外出喝酒,白宋正帶了兩瓶小酒出來,是怕外面的酒不順口,作為備用。
白宋拿出一個玻璃瓶來,放在桌上,推到詩詩姑娘面前:「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送姑娘一點東西。」
「這是……」詩詩姑娘一皺眉,光是一個玻璃瓶就足夠引人注目,裡面卻還裝著晶瑩剔透泛著暗黃光澤的酒水。
「此乃源自西方的一種酒,由葡萄釀製而成,名曰白蘭地。口味有別於坊間常見的酒水,姑娘可以分給大家都嘗嘗。」
後面姑娘耐不住了,悄悄圍攏過來,打量著那晶瑩剔透的酒跟瓶子。
「這可不是一般物件兒,看似琉璃卻勝似琉璃,比玉清澈,比金銀純粹,怕是價值連城啊!如此好看的瓶子用來裝酒,裡面的酒到底是個什麼味兒?」
「詩詩姐,你見過的好東西多,有沒有見過此物?」
詩詩搖頭,面露苦笑,輕輕摸著瓶子,手感也是奇特得很。
「白公子,此物會不會過於貴重,詩詩不敢收啊。」
「姑娘把貼身耳環都贈給在下了,此情難以金銀衡量,這一瓶酒值得。」
詩詩姑娘臉帶俏意,欣然點頭,多看了白公子幾眼,心說這為公子才情超群,卻又不是迂腐之人,與之對坐,甚為有趣。
「那什麼東西?還有沒有?我也要嘗嘗!」虞青青湊過來,小聲問著。
白宋白了她一眼,抓著小姑娘的手就往自己衣服裡面塞。
「你幹嘛?!」虞青青一驚。
隨後便摸到了白宋衣服里還藏著一瓶,頓時眉開眼笑。
「你怎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哪兒來的?」
白宋還沒回答,姑娘們圍攏過來,說是要請白公子簽名留念。
白宋沒想到自己在民間成了大明星,居然有簽名留念的時候。
隨後看到各家姑娘拿出來要簽名的東西就開了眼,有人拿肚兜,有人帶束胸,有人拿著恥褲!
乖乖,還真是青樓女子,出手不凡啊!
樓中簽名,熱鬧非凡,才簽下不過幾分鐘,樓外街上傳來一陣喧譁,瞬間打亂了白宋簽名的節奏。
「打人了!打人了!」
不知誰在吆喝,就見樓下人群混亂起來。
東市可是長安城的經濟樞紐,一向在朝廷的重點管控下。
敢在東市鬧事,那就是在找死。
白宋看著下面,很快就有朝廷的官差介入。
本以為喧鬧很快就會終止,沒想到官差越來越多,但打架的勢頭卻沒有人能阻止。
「到底怎麼了?」白宋疑惑問了一聲。
這時候,樓下一位姑娘上來,尖著嗓子說:「嗨,是福壽安那邊客人打架,聽說都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東市的差人不敢管,刑部來了人也不敢管,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