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時,跟張書遠幾位兄弟便有習武打算。
那時候沒有閒暇時間,而且兄弟關係也不好厚著臉皮一直纏著人家非要教。
現在不同,阿大三人一看就是功夫的不錯的人物,而且又是主僕關係,白宋提要求對方沒法拒絕。
就算這三人不如張書遠他們厲害,學一些基本的拳腳根基應該問題不大。
而且白宋也想看看他們到底多少本事,心裡也有個數。
阿大聽了白宋的話,先是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停下了手上的活,帶著白宋到了果園無人的地方。
阿大話很少,沒有任何解釋,站在白宋面前,誠懇地說了一句:「少爺,您當真想要習武?」
「當然!」
「傳授武藝可以,但在傳授的過程中,小人出手會多有得罪之處,少爺可要多多包涵。」
「這個我懂,你只管教便是。習武第一步是不是扎馬步什麼的?」
阿大搖搖頭:「習武第一步在於修心。此修心非道家參悟,而是要讓心性足夠堅韌,臨敵不亂,出招要穩,俗話說便是練膽。」
說罷,阿大折下兩根樹枝,一根交給白宋。
「現在,就由小人跟少爺對練,無論招式,對攻便可。」
白宋拿著樹枝,皺了皺眉:「意思亂打就可以了?」
阿大點點頭,沉聲補充到:「少爺,習武多練,小人是不會留手的,您可要多加小心。」
說完,手裡樹枝一揮,一股無形勁道打在他身側的樹幹上,樹枝距離樹幹足有五六米,而樹皮卻被生生撕下了一塊。
白宋臉色一變,沒想到此人竟如此厲害!
白宋還沒坐好準備,阿大已經一步上前,手裡樹枝朝著白宋眼睛橫掃。
白宋下意識後退,抬手用自己的樹枝阻擋。
兩根樹枝還未接觸,白宋的樹枝已經被一道無形之氣所折斷,一道勁風從眼前掃過。
白宋瞬間感覺眼睛如火燒一般,眼淚就出來了。
一次接觸,白宋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心說這阿大果真是沒有留手的意思,跟沒入門的菜鳥對練居然還用上了內功。
白宋還是有些心虛,丟了樹枝跑到一顆樹後。
氣都沒有喘勻,一片枯葉嗖地一聲飛過來,擦著白宋的臉,掃斷了耳邊幾根頭髮。
這一下,白宋冷汗都下來了。
這他們還是對練嗎?一個不好連命都沒了。
回頭一看,那輕飄飄的枯葉居然深深地插進了一根樹幹。
「等……等一下!你確定這是對練?」
阿大停在原地,淡淡說著:「少爺,小人剛說了,習武第一步就是練膽。臨敵之時,沒有敵人會手下留情,若是遇到實力更強的敵人,心生畏懼,那必然是死路一條的。
當然,如少爺這般的貴公子,也不必刻意追求武藝,以後凡有危險,阿大必當誓死保衛少爺的安全。所以,少爺根本無需習武。」
說完,阿大轉身準備離開。
白宋嚴正臉色,立刻從樹後出來。
「你等等!」
阿大停住腳:「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你根本沒安心教我,你只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不就是練膽嗎?那我就跟你好好練練,不過……你也要小心,若我把你當成敵人,可不會是先前那樣躲貓貓。」
白宋逐漸嚴肅,重新撿起一根樹枝,走向阿大擺好了架勢。
阿大微微皺眉,顯然沒想到這小少爺如此執著。
白宋剛才沒有適應,現在突然加快腳步,乘對方沒準備拿著樹枝直戳阿大眼睛。
阿大反應的迅速,右手兩指併攏如閃電一般點在白宋手肘處封痹穴,也就是俗稱的麻經。
對方雙指力道極大,換做常人手上瞬間無力。
但白宋精通醫理,極為重視自身氣血疏通,對方這一下讓白宋手上發軟,險些把樹枝掉落,卻知道原理,心中並不慌,硬是靠著毅力直接無視了對方這點穴一擊。
很顯然,阿大沒有遇到過這種怪人,自己的點穴居然沒用,眼看著樹枝就要插中他的眼睛,馬上運轉真氣,發出一聲悶哼。
隨著聲音,白宋感覺像是撞到了一堵牆,整個人瞬間被彈飛了出去,樹枝脫手飛到了天上。
「我擦!你這不是耍賴嗎!」白宋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抱怨了一聲,甩了甩還在發麻的手臂。
阿大沒有說話,但額間細汗已經冒出。
他心裡清楚,如果白宋只要有一些內功底子,手裡拿著一柄真劍,自己的小命已經沒了。
看著阿大的表情,白宋有些得意,起身拍拍身上:「怎麼樣?現在可以認真對待了嗎?」
阿大振作精神,朝著白宋拱手,重新擺開架勢。
此刻,對方眼中終是有了一絲嚴肅。
很快,果園裡傳來一陣陣碰撞聲,偶爾還有白宋的慘叫,果園裡的果樹被打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打斷的枝杈和打爛的果子。
今日第一次對練,阿大意識到了這個富家少爺的不同。
雖然不會任何武功招式,也沒有任何武功底子,但他臨陣對敵的膽量那是無話可說,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畏懼,就算被打得再慘也沒有因為畏懼而退縮。
所謂練膽,完全是多餘的功課。
眼前的小打小鬧豈能與之前在草原的經歷相比?
對白宋而言,面前阿大的實力也讓他感到吃驚。
看似不起眼的對練,實則有很微妙的情況在。
阿大的攻擊看似沒有留手,實際上每次都能精準地避開直接命中白宋。
所有落在白宋身上的攻擊,都是雷神大雨點小,除了衣服被打得破破爛爛,身上一道傷口,一點兒淤青都沒有。
白宋知道,一個武者要殺了自己很容易。但在打得如此激烈的情況下,要保護自己毫髮無傷,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不過是墨家的家僕,便有如此厲害的功夫?
墨姑娘的墨家到底是什麼的來路?
……
入夜,白宋早早地洗澡。
跟阿大打了半個時辰,現在是渾身酸痛,累到不行。
躺在澡盆里,望著頭頂天窗的繁星,突然有些懷念草原的時候。
如今回到了世俗,久未鍛鍊,身體素質明顯下降了很多。
躺在溫水裡,感覺不到骨頭,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多久,便有些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覺。
正在白宋思緒飄忽之際,忽然聽到門響。
白宋沒在意,以為是冬香進來給自己添水。
白宋繼續昏睡,片刻間聽到一點兒水聲,感覺水盆忽然變得擁擠起來。
白宋一怔,甩了甩頭,儘量讓自己清醒,迷迷糊糊看到自己的澡盆里站著一個人。
昏暗下只能看到一個淡淡的輪廓,體態婀娜,身姿線條柔美,手上輕輕地動作,像是在解開衣帶。
白宋下意識有些心慌,只看對方的體貌,聯想到身邊的姑娘們,倒是跟香兒有幾分相似。
既然是香兒,那白宋心中也泰然了。
昨日爭吵,兩人有點兒冷戰的意思,香兒如此主動,定是向自己示好。
想到這裡,白宋心中多是感動,但也極為期待。
這鴛鴦戲水,少不得添了些情調。
想罷,探身向前,輕輕喊了一聲:「香兒。」
那入水的人兒也不作聲,眼下已是身無寸縷,順勢曲身入水,靠著白宋的手臂,一下撲如了白宋懷中。
這入水的香兒好不熱情,像條小蛇一樣纏在白宋身上,不待說話已是送上雙唇,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
先前還一副要死的樣子,受這等調戲,白宋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翻身,攪得水浪翻騰,房間裡熱氣瀰漫,宛如夢境,人也看不清了。
正待香吻,白宋已貼到對方鼻尖,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人僵在當場。
白宋後背發涼,吸了吸鼻子,沒有從對方身上聞到半點兒香氣。
香兒體香怡人,便是置身花叢也遮掩不住。
可此刻抱著的人兒卻無半點兒香味。
白宋一把將她推開:「你到底是誰?!」
對方似乎有些錯愕,沒有回答。
白宋腦子飛轉,想著身邊的幾個姑娘,估計只有冬香那丫頭才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來。
「冬香?是不是你?!」
「姐夫,你不認得弟妹了?」
「什麼?!」
白宋腦子嗡的一聲。
「姐夫!」
草!忘了下午在家昏睡的秦氏!
白宋以為客人都走光了,全然忘了秦氏酒席上大醉,留在家裡休養,就連晚飯都沒起來吃。
這秦氏體態跟香兒相似,白宋壓根兒沒想到秦氏這個人,所以把她當成了香兒。
白宋徹底慌了,忙不迭地從澡盆里出去,一隻腳才剛踏出澡盆,房門外又來了動靜。
「少爺,奴婢來給您添水。」
干!早不來玩不來!這時候來了!
白宋心虛得不行,就算是桑桑躺在這裡,他也敢大方地承認了。
可這裡躺著的是秦氏,被人知道了還了得?
白宋不敢吱聲,趕緊又縮回澡盆里,慌張地將秦氏的頭按住,嚴肅地提醒一聲:「弟妹,你忍著點兒,別出聲。」
說完,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用力把她按在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