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高手皆對那突厥第一勇士十分忌憚,白宋也只得暫時放棄異想天開的想法。
「既然殺不了他,那設法將其引開,想來也不算困難吧?」
何方誓和張書遠對望一眼,沉吟之後答道:「相較於將其擊殺,引他離開倒是簡單許多,不過並不代表此行不為兇險。那人的雙弓絕技非常了得,在草原之上,又沒有任何阻擋,一旦被其發現,極有可能被一箭斃命。」
「總沒有萬無一失之法,縱然兇險,總也要試一試。」
見白宋心意已定,兩人也不再多說,只答應一聲,真與敵軍相遇,大家再相機行事。
今夜孤寂,三人各自睡下,養足精神,以備明日。
……
與此同時,在草原的另一頭。
同樣是一支兩人的小隊,正在疾風之中狂奔。
明月之下,遠處的陰山山脈已露出輪廓,只要進入陰山山脈,即便有突厥大軍,想要追尋兩人就很難了。
他們已不眠不休趕了一天一夜,見到山脈近在咫尺,李舒望終於露出了欣喜之色。
後方,許長天也興奮地說道:「小姐,只要進入山林,突厥人想追也難以追到咱們了。」
夜風中,一層黑影若隱若現地出現在視野盡頭,即使相隔數里,也能感覺到地面在震動,草原的青草也開始不規則的扭動起來,風中隱隱帶著轟隆的聲音。
「前面……」李舒望皺起了眉頭,感覺身下的馬兒也有了一絲不安。
兩人都停下,看著前方逐漸清晰的黑影,許長天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不好!是那支突厥軍隊翻越陰山來了!」
「突厥軍隊?」李舒望有些疑惑,不明所以。
「小姐,快走!我們得繞道才行。」
許長天立即調整方向,帶著李舒望繞開前方黑影的行進路線。
李舒望意識到事情嚴重,一邊走一邊在後面追問,想要知曉事情緣由。
「小姐,不用擔心,這支突厥軍隊並非衝著咱們來的,只要繞過了他們,我們就安全了。」
李舒望還要再問,忽然看見側方百米之外多了一人一馬,正向著他們相同的方向疾馳。
「有人!」李舒望嬌叱一聲。
許長天也看到了遠處的人影,不禁眉頭一皺。
在逃亡的途中遇到任何人都不見得是好事,他只想安安穩穩地帶著小姐離開這裡,不想節外生枝。
「小姐,我們往回走,暫避一下。」
李舒望點頭,拉住韁繩調轉馬頭,朝著後方跑去。
但兩人一掉頭,遠處的人影卻也追著兩人而來,而且速度極快,正在不斷縮小距離。
顯然,他們二人已被後方人影所發現。
「到底是什麼人?」李舒望問道,「會不會是小何哥哥他們?」
「不知道!」許長天沉聲應著,「不管是誰,我們都不能去冒險,還是趕緊走的好。」
李舒望騎著馬,回頭又看了一眼,眉頭緊皺,也不便再說,全力往後狂奔。
這兩支隊伍前後追趕了許久,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在被對方事先發現,草原上是很難甩掉人的。
李舒望有些不耐煩了:「許大哥,這麼跑下去不是辦法!遲早要被對方給追上,還不如上去看看,就算遇到突厥人,咱們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許長天沉思著,他是經歷過於突厥第一勇士交手的,怕就怕遇到那人,若是遇上,兩人便必死無疑。
但轉念又一想,若真是那個突厥人,這麼遠的距離,對方早就應該雙弓射擊了。
對方一直沒有發動攻擊,至少可以說明對方不是許長天最怕的人。
想到這裡,許長天把心一橫,調轉馬頭,抽出佩劍朝著後方之人迎上。
「小姐,你在後方策應,小心突厥人的弓箭。」
李舒望手裡握著弓箭,跟著許長天沖了上去。
先前的百米相隔追了許久,但雙方相對,百米距離不過轉瞬之間。
扎眼功夫,後方來人已經出現,李舒望十分緊張,下意識就要拉弓。
突然,許長天大喊一聲:「停手!」
李舒望忙拉住馬,就聽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哎呀,你們搞什麼?追了一路就是不停!」
「是大潘哥!」李舒望聽出了聲音,驚喜地上前。
大潘還在跟許長天說話,見到小姐騎馬上來,驚得差點兒從馬上摔下:「小……小姐!您……您怎麼……我還以為是白兄弟呢!」
「白兄弟?什麼白兄弟?」李舒望臉色一變,立即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許長天聽得後背一涼,一個勁兒給大潘使眼色。
潘拓是個心寬體胖的傢伙,也沒什麼心眼兒,也不懂之後發生了什麼事,茫然地看著兩人。
「許大哥,大潘哥,你們得給我說清楚!白兄弟指的是不是白宋?」
大潘看看許長天,許長天知道事情瞞不住了,露出一臉無奈。
「小姐,您……您不知道白兄弟他……」
李舒望嬌軀一震,直接下馬,又將許長天給拽了下來:「你給我解釋清楚!」
許長天見瞞不過,只得將他們這一路種種盡數告知。
得知許長天幾人能深入草原來救自己,是因白宋死不回頭,心中激盪,不知所想何時,只是眼淚涌了出來。
「他……他為何不走?」
「白兄弟要留下來幫突厥人阻攔何止軍隊,擔心小姐知道後不肯離開,故而隱瞞。」
「他又為何要幫突厥人?」
「白兄弟重情,突厥公主按照約定沒有為難小姐,讓小姐離開,作為交易,白兄弟就留下幫突厥人解決難題。」
「還是那樣逞能!」
李舒望說了一句,回頭上馬,掉轉了方向,朝著阿吉部族的方向去了。
「小姐,你要去哪兒?」
「回去找他!」
許長天哀嘆不已,只能咬牙重新上馬,狠狠地瞪了大潘一眼:「都是你惹出來的事端!」
大潘一臉無辜,跟著上馬去追,心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怪哉我頭上來了?
「小姐,快回來!白兄弟這麼做,只是為了小姐的安全,白兄弟費盡心機,您不要辜負了白兄弟一番苦心!」
李舒望擦著鼻涕,頭也不回,喊道:「他若死在這兒,便是負我一生!王八蛋,我定要打死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