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斗酒

  這一杯血酒下肚,儀式終是告一段落。

  但更大的熱情在等著夏商。

  等待多時的好酒好肉在一群妙齡姑娘的簇擁下被送上了宴席。

  巴朵開心地拉著白宋坐在了屬於族長的位置。

  「今天晚上盡情地喝酒、吃肉,明天的事,我們明天再說。」

  白宋一輩子沒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無數的突厥人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相互間嬉笑打鬧,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沒有絲毫隔閡。

  在這裡,看不到任何勾心鬥角,大家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家族。

  白宋有所觸動,願意身處其中。

  既然巴朵已說了明日事明日了,那白宋也不去想什麼了,抱著一條羊腿大口地啃了起來。

  一個突厥男人到了白宋面前,端著兩盅奶酒,對白宋一陣比劃,讓後自顧自地將一杯酒喝下,留下一杯放在白宋桌上,等著看白宋的表演。

  白宋看著那酒杯,心虛地咽了口口水。

  這杯子,莫說是一杯酒,就是一杯水也要把人給撐死。

  白宋求助似地看了看巴朵,巴朵笑盈盈地看著他:「這我幫不了你,要不被我們部族的男人輕視,就是死也要把這杯酒給喝了。」

  突厥男人還在白宋面前比劃喝酒的動作,大有挑釁的味道。

  這奶酒白宋喝過,比大唐的黃酒酒味兒更濃,屬於這個時代的烈酒。

  男人斗酒,不管在哪個時代都一樣。

  白宋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乾脆一鼓作氣,捧著酒杯一陣猛灌。

  奶酒入喉,濃烈的酒味兒之中透著一股奶香,喝得太急,嗆得白宋鼻子都噴出酒來。

  但白宋不慫,照舊將這一大盅酒給灌了下去。

  嘭!

  白宋狠狠地將空杯砸在桌上,笑著看著對方。

  突厥男人對白宋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對巴朵行禮退下。

  「你還真能喝。」巴朵讚許地說了一句。

  白宋揉了揉肚皮,打了個酒嗝,感覺眼睛都有些溫熱。

  大口喝酒有大口喝酒的味道,這一杯酒下肚,白宋覺得還有些爽。

  同時也感覺到一絲暖流進入身體,不過短短半分鐘,之前還感覺腹脹難耐,轉眼就輕鬆了許多。

  滿肚子的酒水好像被那股暖流給吸收了。

  白宋知道,這是自己的空間在起作用。

  吸收肉類尚且需要些時間,吸收這些酒水,速度要快很多。

  白宋再次拍拍肚子,坐正起來,有了幾分信心,對巴朵說:「這點兒酒還難不倒我。」

  「哦?你好像很有信心?跟咱們草原男子喝酒,可不是一般人行的。」

  「儘管來試試。」白宋心生豪氣,臉上多了幾分得意。

  巴朵見白宋有了興致,乘熱打鐵,忙拍手叫了一聲。

  下面幾個突厥男人聽巴朵說了什麼,頓時露出不服的神色,又一人上來,將兩杯就放在白宋面前,學先前一人的模樣又是一杯先下肚。

  這回白宋也不等了,端著滿滿一杯,再次一飲而盡。

  周圍傳來了歡呼聲,似乎在為喝酒的兩人喝彩。

  突厥男人見白宋再喝一杯還能不倒,同樣對白宋豎起大拇指。

  但這人不想就此結束,自己給自己倒上一杯,又對巴朵說了一句。

  巴朵給白宋解釋:「他不想占你便宜,你已經喝了兩盅,他要再喝一盅跟你比。」

  突厥男人興致很高,舉著一杯酒,朝身後的同伴們一揮手,示意他們高聲助威。

  聲浪再起,突厥男人在哄鬧的聲音下再喝一盅。

  白宋有空間吸收酒水都沒緩過勁兒來,這突厥人實打實地喝了兩盅,居然還能撐著。

  對方將酒杯一放,周圍人群再起一聲歡呼。

  接著又有人送上兩杯酒,再次擺到白宋面前。

  巴朵說話,看似要阻止繼續下去。

  白宋卻阻攔道:「我還能喝。」

  「你還能喝?」巴朵皺眉,「我們的馬奶酒可不一般,族中男人能喝下這一盅的都是少數,喝下兩盅不倒的也找不出十幾個人來。這第三盅下去,就是一頭牛也要倒了。你可不要逞強。」

  「先關心關心你的族人,叫他不要逞強。」

  白宋說得興起,讓巴朵將自己的話原原本本地翻譯給突厥人聽。

  這突厥人聽了,氣得滿眼通紅,二話不說就舉起一杯灌下。

  巴朵說的不錯,突厥人的極限也就愛一口氣喝下兩盅多,這地三盅酒喝道一般,突厥男人突然一聲咳嗽,所有的酒都噴了出來,人則飄飄忽忽地倒在了地上。

  見此一幕,周圍儘是惋惜和嘲笑的噓聲,而後又把目光落在白宋身上。

  白宋心說自己開掛有什麼好怕的?

  朝著巴朵一笑:「叫你的族人看好了!」

  說罷,又是一頓豪飲,一盅酒,一滴不落,全部喝下。

  放下酒杯,白宋有些飄忽,大喊了一聲:「你們服不服?!」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白宋,若非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一個漢人會這麼能喝酒。

  三盅酒下肚,突厥漢子都服了,連看向白宋的眼神都有些變化。

  阿吉巴朵紅著臉看著身邊的男人,心裡是濃濃的愛意,這男人有著符合自己心中所有的幻想。

  英俊、文雅、重情、有學、驍勇、善酒……

  阿吉巴朵春心萌動,上前扶了扶白宋頭頂有些歪了的狼頭,然後一口咬在了白宋唇上,用力地吸進了嘴裡,久久不肯鬆開。

  白宋一瞪眼,渾身一陣酥麻,不敢相信這女人竟如此大膽!

  看著巴朵,白宋只看到了一個動情的姑娘,緊閉著眸子,染紅了臉頰,打開了心扉,不顧一切。

  白宋心跳快了,幾乎就要跳出嗓子眼兒了,但更加濃烈的是醉意上頭,讓自己的身子逐漸不受控制。

  周圍都是噓聲,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地添柴加火。

  這個喜歡咬人的草原狐狸有著淡淡的甜味,白宋不知道這甜味從何而來,但比酒更醉人。

  恍惚間,白宋忘了怎麼掙脫,只是依稀感覺自己栽倒在了她的懷中。

  空間雖能吸收酒水,卻不能帶走酒勁。

  直到醉死過去,白宋才明白了這一點。

  朦朧間,白宋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夢到自己在一個漆黑的帳房裡,一個熱情如火的女人動情地糾纏著自己。

  那女人身子細膩,溫軟如玉,如雲朵一般乾淨輕柔,帶著一絲獨有且醉人的甜。

  這種滋味在夢裡就刻進了白宋的骨髓,讓他永遠記住了這股好聞又好饞的甜味。

  ……

  一絲晨風驚醒了白宋。

  瞬間打了個寒顫,然後猛地坐了起來。

  這突然的一動,全身骨頭立馬嘎巴嘎巴脆響一陣,這才感覺到身子跟散了架似的,說不出地酸軟無力。

  「嘶……」白宋抽了一口涼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努力地回憶著昨夜的一切。

  那馬奶酒太過醉人,白宋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忽然,白宋發現自己有些不對,身上什麼都麼穿!

  身處的巨大帳房好似跟昨夜夢裡一般,地上鋪著獸皮結成的地毯,十分保暖,就算什麼都沒穿,也不會感覺到寒冷。

  而更要命的是,在他身邊躺著的,竟也是三個身無寸縷的姑娘。

  那不正是巴朵安排來伺候自己的三個年輕的突厥姑娘嗎?

  難道?

  白宋一低頭,找了找地毯上是否留有痕跡。

  沒等白宋找出結果呢,身邊一位姑娘睜了眼睛,看著白宋痴傻的樣子,嘴角帶笑,叫人浮想聯翩。

  「我們……我們……昨晚上有沒有?」

  白宋問了,但對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依舊嗤笑著看著。

  白宋一拍額頭,知道對方根本就聽不懂,然後抓起不遠處的衣裳,慌亂地就往身上套。

  三位姑娘各自醒了,又各自圍了上來。

  白宋腳都有些發軟,看著這三個如狼似虎的小姑娘,心裡也說不出什麼滋味,居然感覺有些委屈。

  這算什麼事兒?

  昨夜一夢明明只有一個,怎麼一覺醒來變成了三個?

  「香兒!舒望!我的清白啊!」

  白宋急得都要哭了,連聲嚷嚷叫她們不要靠近。

  三個姑娘像是聽明白了,相互看了看,也不過去,依舊笑盈盈地等著。

  真是各有各的好看,各有各的誘惑。

  這時候,門帘忽然被人掀開,巴朵緩步走了進來,看到白宋慌亂穿衣裳,紅臉掩嘴輕輕一笑:「還好嗎?」

  「你你你!你簡直胡來!這……這你都做了什麼?!」

  「恩?你不喜歡她們?」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我不需要這些,你……你怎就不聽!」

  「那你需要什麼?」

  「我懶得跟你說,你把小黑還我,我要走了!就你這樣,遲早要被你的人給腐化了!」

  「咯咯咯……」巴朵笑得花枝招展,「瞧你緊張的,至不至於嘛。」

  「你懂個屁,事關老子的清白!」

  「好了好了,你別緊張了,昨夜你跟她們根本就沒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都脫了衣裳幹嘛?」

  「哼!我安排的。」

  「你腦子有病是不是?」

  「是啊,現在人一看到你就病了。就想著你喜歡什麼就給你什麼,就要你知道,我們這兒的姑娘不比你的舒望差,在這裡,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跟你說清楚啊,幫你解決了麻煩,我還是會走的。」

  「嗯。我明白……」巴朵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一轉身,「跟我來吧,是時候考慮正事了。」

  巴朵走出了帳房,白宋注意巴朵走路有些踉蹌,一手扶著門框,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白宋一激靈,幾步上去抓住了巴朵的胳膊:「你……你怎麼了?」

  「沒什麼啊。」巴朵似笑非笑眨著眼睛。

  「昨夜……我們……」

  「我們怎麼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你別胡思亂想。」巴朵笑得更燦爛,輕輕地戳了戳白宋的額頭,一絲嬌羞流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祝每一位書友新年快樂,希望《盛唐》能陪伴大家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