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並非一定要殺人

  「是啊,自從你騙了我開始,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吐蕃公主盯著白宋,眼神之中有怨氣和憤怒,但沒有畏懼。

  白宋一皺眉,繼續說道:「你趕緊走,若能有本事回到吐蕃軍中,我也不攔你,但此路兇險,要是別的人抓到,可怪不到我。你最好的一條路便是走荊州,等我回來。」

  「我說了,我不走!」

  吐蕃公主突然失去了耐性,兩步上前一下抱住了白宋的胳膊。

  白宋眉頭緊皺,看著這個有些難以糾纏的女人:「你能不能別鬧了!你還真的想死?」

  「我不想死,但如果一定要死也沒辦法,因為這一切都是你迫害的。反正我不走,你自己發過誓的,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在一起。有本事你就看著我死,反正我不走。」

  「這裡是軍營!軍令如山,誰都不能例外。若要拿你祭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跟全軍作對!」

  「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你這女人怎麼如此油鹽不進?」

  「你再逼我,我就叫了!就喊大將軍私放囚犯!你信不信?」

  白宋頭大,偏又感覺身後有巡邏靠近。

  這女人一身反骨,好心好意送她,她卻不走!

  這咋整?

  沒有辦法,白宋只能把人拉回來,又送回到了收押她的軍營之中。

  回到軍營,張書遠大為不解,盯著二人問:「怎麼回事?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是遇到了什麼阻攔?」

  白宋指著身邊的女人,「這妮子半路發神經,死活不走!」

  張書遠看了看吐蕃公主,沒有說話。

  今夜是專門調換了張書遠輪值,白宋才有了機會。

  畢竟張書遠他們能平安返回,也是吐蕃公主的人情,他們願意還吐蕃公主人情的。

  誰想到公主不走,是白白浪費了機會。

  而且,今夜不走,就沒有機會再走了。

  聽說白宋回來之前已經下了戰書,約定決戰在三日後。

  白宋一想到此就頭大,將這女人放開,冷笑一聲:「現在只有等死了,你滿意了嗎?」

  回到營帳,吐蕃公主亦有幾分憤懣,低著頭沒有說話。

  「公主,你為何不走?你是為了我們一百多號兄弟陷入如此境地,不應該陷入必死的局面。」

  吐蕃公主低著頭,突然嘀咕一句:「我要一走了之,被人知道了,白宋怎麼辦?他是大將軍,做出這樣的事情,全軍將士都會看不起他。」

  白宋愣了一下,聽吐蕃公主的語氣,她……她好像是發自內心的。

  張書遠也察覺到了不對,乾咳一聲,默默地離開了。

  營帳中只剩二人,白宋擰眉詢問:「你是擔心我受到牽連,所以不走?」

  吐蕃公主低頭坐在凳子上,悶悶地沒有回答。

  「我乃大將軍,即便被人知道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你何須擔心這個?」

  吐蕃公主瞟了白宋一眼,冷聲道:「如此行為若是被人知道,即便不會軍法處置你,也會降低你在軍中的聲望,本公主可不想再欠你的。現在挺好,就算我死了,那也是你欠我的。反正……」

  說到這裡,吐蕃公主眼神逐漸暗淡,小聲說:「反正我也沒有什麼牽掛,死了就一了百了。」

  看到吐蕃公主落寞的神情,白宋忽然感覺有些可憐。

  在營中站了一會兒,白宋終於離開。

  當夜,白宋睡得不太好。

  天亮之後,軍營又開始活躍起來。

  大戰在即,雙方的一舉一動都在博弈,消息漫天飛,幾乎每分鐘都有哨兵傳來新的軍情。

  李靖和程咬金以及眾多副將商議了一夜,終於有了對付松贊干布的辦法。

  若這軍中無人能敵松贊干布,他要殺人便讓他殺人。

  無論付出如何慘痛的代價,也絕不能退縮。

  遲早對方的殺戮會引來天劫,凡人殺不了的人物,自有上天去收拾。

  就算天劫也殺不得他,看看白宋現在也放心,連白宋被天劫擊中之後都失去了功夫,何況他人?

  白宋聽到這樣的決定,心裡有些擔憂,不知這十三萬將士到頭來還會剩下幾人?

  但不這樣又能如何?

  除非這松贊干布不問世事,主動退出。

  那樣可能嗎?

  還有兩天,一場死斗就要展開。

  面對如此戰役,雙方士兵的氣勢顯得尤為重要。

  白宋很清楚,要提振氣勢,決戰之前拿吐蕃公主祭旗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

  吐蕃公主不走,白宋不能看著她去死。

  事情要給李靖說清楚。

  待到軍帳之中無人時,白宋小聲對李靖道:「爺爺,我有話跟您說。」

  「大將軍,軍中不談親情,還是稱呼將軍比較合適。」

  「此處無人,倒也無妨。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跟爺爺商議。」

  「何事?」

  「兩日後決戰前,那吐蕃公主還是別用來祭旗了。」

  李靖一聽這話,臉色驟然一變:「這怎麼可能?用吐蕃公主祭旗,能大大提升我軍氣勢,一旦開戰,將士們個個悍不畏死,以一當十。如此重要的事情,豈能更改?」

  「爺爺,此事我已有了決心。」白宋直接表明了態度。

  李靖微微一愣,他對著孫女婿也是十分了解,冷聲問:「莫非是大將軍又動了愛美之心?但要知道,這裡是戰場!是軍營!可不是風花雪月的地方。天下美人何其多,你王府之中如此多的絕色還不滿意?你帶著舒望從軍已經是荒唐事,沒想到現在還有更荒唐的決定。」

  李靖說話帶著火氣,聽著有些刺耳。

  白宋安靜等李靖說完,看他氣息稍緩,方才緩緩說道:「我非不顧大局,一是因為那吐蕃公主對我有恩,故意放人我才能回來。其二,我不用吐蕃公主祭旗,自然會有別的方法提振士氣。如果有別的方法提振士氣,那麼何須用一個姑娘的性命呢?」

  「你說得是輕巧,但你有什麼辦法能提升我軍士氣?要知道,敵國公主的血可不是一般的法子能比的。」

  「還請爺爺能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可以,真到了決戰當日,你若能讓我軍士氣高漲,讓我覺得即便不用敵國公主的血也行,那我自然就不殺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