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到一片可以駐守的地區,架設好隨軍帶來的神武大炮,便如一根鋼針扎在了敵方府邸。
至少在短時間不會被敵人包圍殲滅。
之所以選擇在金緣門駐地的北方三十里處,是因為先鋒軍已經探查到了那裡有一片礦山,沒有工人,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覺並非廢棄已久,而是在不久前還運作著。
經過一天時間,白宋率領的八千精銳部隊抵達侯君集計劃的地點。
礦山生生被開鑿出了一個凹形缺口,大大小小的礦洞不計其數,顯然是一開始發現礦脈而進行的。
山體經過開鑿,對於營地的部署有天然的優勢。
礦山之中又便於藏兵,而且也方便神武大炮的架設。
具體的部署白宋需要一步步觀察。
侯君集一直勤勤懇懇地充當參軍的角色,因為軍中沒有多餘的將領,每個人所負責的事情顯得都很繁雜。
侯君集這些天雖然有些疏漏,但表現得要比白宋想像中規矩很多。
所有的任務都盡職盡責,實在不像是跟隨丹陽公主多年的大臣。
回憶侯君集在記憶中那個年代的歷史記錄,這位可以說是催動太子謀反的最主要人物,加上又是丹陽公主一系的人物,在白宋的心裡一直都不算什么正派人物。
此次帶著他出征,白宋都已經準備好了他要半路使絆子的心理準備。
可就目前來看,好似所擔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中途雖有險阻,總也算是本分。
白宋想問一問侯君集,他到底站在什麼立場上?
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問出口。
畢竟只要保持著現有的平衡,只要大家真的一條心,就算現在遭遇了一些困境,想來也是可以輕鬆度過的。
這個地方相對隱蔽,並不在他們的行軍路線上,至少距離原定的行軍路線超過十里,他到底是怎麼發現這兒的也有些奇怪。
白宋想著事,沒注意到身邊的詢問。
侯君集再次提醒:「大將軍,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一個士兵遞來一些乾糧餅子,白宋也不嫌棄就這麼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侯君集繼續說著:「此地駐軍特別合適,八千軍隊是剛剛好,實乃天賜之地,只要有我們一支軍隊在這兒,連吐蕃國的軍隊也不敢過於深入。」
「但聽說已有一支精銳部隊直入長安,不知道會是什麼情形。」
「一支精銳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攻下長安。」侯君集信誓旦旦地說。
「可如果有人裡應外合?」
侯君集一愣,然後笑了笑:「不會……應該不會……」
「應該不會?」白宋看著侯君集,「侯大人,咱們都是明眼人,您所說的應該不會只帶的是誰,我們都很清楚。但連侯大人都沒法肯定的事情,那還是有可能發生的,不是嗎?」
侯君集本來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可聽白宋這麼一說,內心忽然就感覺不對味了。好像長安真的會出什麼事一樣……
「這……大將軍,咱們這樣固守是不是嗎不太好?萬一長安真的有什麼……」
白宋十分輕鬆,拍拍侯君集的肩膀:「我們身為臣子,哪兒能事事都去操心,我們不過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罷了。要知道,朝中大臣還有很多。」
侯君集看著白宋的樣子,他可不信白宋真的那種忠誠,之所以這麼輕鬆,是因為在長安根本就沒有他擔心的事情。
北定王府的人撤離長安,整個朝堂估計是沒有不知道的。
一開始還以為是白宋要表現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態度,可現在一看,這小子莫不是嗎早知道了什麼,還是說早料到了現在的情況,所以當事情發生之後,沒有一點兒慌亂的。
「白大人,您這次出徵到底有什麼打算?」
侯君集連稱呼都變了,大將軍變成了白大人,說明這是拋棄掉了這次任務的詢問,想要得到一個更真實的回答。
白宋沒有隱瞞,笑了笑說:「雖說是攘外必先安內,但有時候內部過於混亂的情況下,倒不如抽身離開,等內部鬧夠了,分出了勝負,咱們再回去,把問題給一次性解決了,這不省事很多?」
「等長安分出勝負……」侯君集咽了口口水,「白大人到底是要得到更高的位子?」
「大人,您想哪兒去了,不過是圖個長治久安罷了。」
侯君集不太相信,沒有再說。
他也知道自己就算知道了白宋的打算也沒法傳話回去,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根本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白宋抬頭看著天上,山坳被挖出來個大窟窿。
古代的礦山開鑿十分危險,上頭偶爾會有石頭落下。
通過地圖白宋知道,這片小山脈一路西就是喜馬拉雅山脈的附屬,之後地勢一路拔高,也就是吐蕃國的地界。
看著時常落下的山石,白宋總有幾分擔憂:「侯將軍,此地雖然是藏兵的絕佳之地,可要是有人從上頭開山,咱們這些人會不會被直接活埋了?」
聽到此話,侯君集哈哈一笑:「大將軍放心,此山有道確實可以到我們的頭上,但要開山將我們活埋,除非神武大炮炸山才行,附近可沒有位置給他們架設神武大炮的地方。就算有十幾個人在上頭丟石頭,也無傷大雅。而我們可以用小道直接繞到金緣門背後,深入吐蕃國的腹地。我想吐蕃國的人算遍了我們的路子,也算不到這一步。真到了走投無路之時,我們就丟棄神武大炮,翻山殺到吐蕃國的邏些城,端了他們的老巢。」
侯君集說得興起,有些得意,這計策他老早就想好了,所以才會強烈建議在此地駐軍。
白宋一聽,立即反問:「大人,我們才剛到此地,我連這附近的地形都沒探查明白,大人您是什麼時候知道此地會有小道直接翻山?」
白宋這一問把侯君集給問住了。
侯君集也是一時口快,張嘴便說,沒有想到之後的事情,表情有些僵硬。
白宋笑了笑說:「莫非是侯將軍一早就來過這片礦山,這片礦山跟侯將軍還有什麼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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