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曲水流觴

  第99章 曲水流觴

  賀知章此時官位是銀青光祿大夫,兼正授秘書監,所以大多數人都稱他為賀監。

  只見李白恭敬道:「拜見賀監,賀監不僅是小生詩文酒師,更是對小生了解頗深啊。」

  賀知章微微一笑,叫李白上前,帶著李白到李琩他們跟前,給李白介紹李亨和李琩,李白恭敬的一一行禮,最後賀知章介紹李白,道:「兩位殿下,這位是李白,開元二十三年,臣看過他的詩本,其中《蜀道難》和《烏棲曲》臣最喜愛,瑰麗無比,瀟灑出塵。」

  開元二十三年,就是公元735年,這一年,正是李琩和楊玉環大婚的年份。

  李琩對李白這名字再熟悉不過了,當下微微一笑,道:「先生大才,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照人。」

  李白聽李琩如此誇他,心中豪氣陡生,但嘴上還是客氣:「小生不過是專攻些翰墨文章,壽王殿下文能治世,武能安邊,才是真的文武雙全,驚才艷艷。」

  「先生謬讚。」李琩笑了笑,道:「你們先聊,我陪王妃去泛舟湖上。」

  李白、李亨和賀知章和李琩客氣一句,目送李琩。

  此時李白聲名已經不小,和玉真公主也搭上了線,李亨見李琩遇李白居然沒有收人之心,不由有些疑惑:「難道他真的不是來收士子之心?」

  李琩現在確實沒有收李白的心思,雖然李白是大唐文化的璀璨之星,但對李琩來說,他現在需要的是軍事,政治和技術人才。而且李琩也知道,李白現在內心傲氣十足,一心想留在長安,絕不會和他去安西。

  如果有一天他能登上大位,那時候他會請李白寫兩首詩來讚美楊玉環。

  李琩一行人到了湖邊,李嗣業去找船,岑參嘆息道:「李太白詩賦造詣很高,可惜卻不能考科舉。」

  李琩聽了,笑道:「岑參軍詩文也是一絕,這次若你參加,說不定能到雁塔題名。」

  一般要中了進士之後,才能到大雁塔題名,因此又叫慈恩寺大題名。

  但每次進士科中進士的人,不過十來個左右,想考上進士相當難,素有「五十少進士,三十老明經」的說法。

  翻譯過來,就是五十歲能考上進士,就算年輕厲害,三十歲考上明經,就不值一提。

  而且試題考的內容雖然是詩賦和策文,但實際要求相當抽象,以詩盛名的人不一定考得上。

  岑參知道其中的門道,誠實道:「殿下過譽,末將學識尚有不足。」

  李琩沒有再說,因為這時李嗣業把船找來了。

  李琩攜楊玉環登上船,同游曲江。

  船上,岑參和李嗣業在船前和船後,李琩和楊玉環兩人在船篷里。

  楊玉環終於和李琩獨處,她手枕著頭,默默的端詳著李琩。

  李琩見到楊玉環的眼神,笑道:「你看什麼?我又不會跑。」

  楊玉環聞言,拉起李琩的手,想狠狠的在李琩手上咬一口,又不忍心,於是只輕輕的咬了一下,道:「除了臣妾,沒人敢對郎君這麼放肆,對嗎?」

  李琩點點頭,道:「除了伱,沒有人敢對我這樣。」

  楊玉環湊過去,又在李琩脖子上輕輕咬了一下。

  李琩不覺得痛,只覺得癢,笑道:「你今天屬小狗的嗎?」

  「就是。」楊玉環也不反駁,坐了回去,看著緩緩向後退去的水流,沉默了會兒,輕輕唱了兩句。

  就這兩句,讓附近舟船上能聽到聲音的人都被吸引,側目望了過來。

  楊玉環隨即住了口,拉攏篷簾。

  李琩見楊玉環想放肆又克制的模樣,心中愛憐之情涌了上來,拉住楊玉環的手,柔聲道:「對不起。」

  楊玉環聞言,望著李琩,片刻後,撲進李琩的懷裡,眼淚簌簌而下,抽泣道:「能得郎君如此,臣妾知足了。」

  李琩摟住楊玉環,緊緊摟著。

  小船在湖上飄蕩著,不遠處開始有才子合詩而歌,一船歌完,又是一船,仿佛競賽一樣,曲江上詩歌不斷。

  湖面上散落的寶相花,隨著湖水和歌聲震盪著。

  湖邊和橋上,遊人們駐足觀望,不時的發出喝彩聲。

  ……

  ……

  ……

  平康坊,李林甫府邸。

  李林甫正在月堂煎茶,堂下坐著吉溫和羅希奭。

  月堂,是李林甫府里一個形如偃月的廳堂,這個廳堂暫時還沒有什麼名氣,不過以後它將會傳名於世。

  因為之後的李林甫,每在這月堂里沉思一次,外面就會有一人家破人亡。

  至于吉溫和羅希奭,這兩人是李林甫的心腹,他們兩人有一個組合名字,叫羅鉗吉網。

  只不過,現在這個組合還不火,因為他們才剛起步。

  吉溫剛從新豐縣丞調入李林甫的幕府,羅希奭才勝任到刑部任職。

  原本李隆基對于吉溫並不喜歡,之前一直也沒有重用。但如今,李隆基要給李林甫大權,以便李林甫更好的為他撈錢,便同意了李林甫對吉溫的調用。

  李林甫三人正說著話,管家來報,道:「阿郎,忠王殿下請見。」

  聽到李亨親自來,李林甫一怔,隨後起身迎了出去,親自將李亨引進屋,笑道:「忠王殿下千金之體,駕臨寒舍,真是臣之榮幸。」

  李亨笑道:「不瞞李相,我此次來,是有事請教。」

  「何事?請殿下吩咐。」李林甫一邊親自給李亨煎茶,一邊客氣道。

  李亨道:「父皇讓我查周子諒的同黨和指使之人,我查來查去,沒什麼線索。」

  李林甫好奇道:「周子諒不是沒被打死嗎?難道他不招供?」

  李亨搖搖頭,道:「他嘴硬得很,怎麼審都一個字也不說。」

  李亨現在確實有些為難。

  李隆基讓他查周子諒的同黨,他要是什麼都查不出來,李隆基必定對他大失所望。

  但現在周子諒又什麼都不說,他若是捏造證據,又會失去人心,於他奪位不利。

  兩邊他都不能得罪。

  李林甫大概明白了,端起一個茶杯,道:「請問殿下,這是什麼?」

  李亨道:「茶杯。」

  李林甫將茶倒了,把酒倒入裡面,又問道:「現在呢?」

  李亨道:「現在……是酒杯?」

  李林甫微微一笑,道:「它裡面裝的什麼,它就是什麼。」

  李亨想了想,模樣似有頓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