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危機四伏

  第9章 危機四伏

  皇宮裡,李隆基坐在龍椅上,手撐著額頭,仿佛有些疲倦。

  一旁的高力士呈奏道:「稟聖人,壽王殿下這段時日,除了去給惠妃娘娘請安之外,一步也未出過壽王府。」

  李隆基並未抬頭,又問:「有沒有見過什麼特殊的人?」

  「沒有。」高力士肯定的回奏。

  李隆基沉默下來,思慮片刻後,又問道:「太子呢?」

  高力士回道:「太子殿下倒是經常和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在一起,朝中一些大臣,也有前去拜會。」

  李隆基聽到這兒,終於抬起頭,望向高力士,道:「李亨呢?」

  高力士道:「李林甫倒是去拜會過忠王殿下,但忠王殿下未見。」

  李隆基道:「李亨最近見的都是些什麼人?」

  高力士道:「賀知章、潘肅、呂向、皇甫彬等人,都是些名士。」

  李隆基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高力士自覺的退了下去。

  待高力士出門,一名侍衛走了進來,叩拜行禮道:「拜見聖人。」

  李隆基道:「高力士剛才所說屬實?」

  「句句屬實。」侍衛伏地回話。

  李隆基道:「好,你出去吧。」

  「喏。」侍衛退了出去。

  四下無人,李隆基靠在龍椅上,心裡盤算起來。

  李琩失勢,在所難免,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太子如今有些得意忘形,倒是李亨,可真沉得住氣。

  朕當下要想平衡太子的勢力,看來只能扶持李亨。

  李亨啊,朕希望你是真的沉得住氣,可不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李琩整日在王府中和楊玉環讀詩聽曲,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到一月中。

  這月,李隆基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下敕:「天下逃戶,聽盡今年內自首,有舊產者令還本貫,無者別俟進止;逾限不首,當命專使搜求,散配諸軍。」

  第二件,准許壽王出京遊歷,並派張太醫的女兒為李琩的醫官,另派一名千牛衛中郎將做李琩的貼身護衛。

  這第一件事,關係國計民生,但長安城中,明顯第二件是帶來的震撼更加強大。

  因為李琩不僅患了病,還要出京了,這意味著李琩再無緣太子之位,

  一時間,暗流涌動。

  ……

  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三兄弟圍坐在一起。

  鄂王李瑤道:「上天有眼,讓李琩患了不治之症,這下二哥的太子之位算是穩固了。」

  光王李琚跟著道:「李琩就是該死!武惠妃氣死了我們阿娘,現在也該讓她嘗嘗失去至親人的痛苦。」

  李瑛這兩兄弟罵得起勁,他自己倒是比較冷靜,他想了想,道:「二位弟弟,言過了,怎麼說,李琩也是我們的兄弟,兄弟生了病,我們怎麼能如此落井下石?」

  李瑤與李琚對視一眼,同聲道:「臣弟失言。」

  李瑛抬手,示意不必多禮,而後道:「現在情形也不是那麼明朗,李琩雖然患病離京,但武惠妃還在,父皇對她的寵幸絲毫不減,她雖然不能讓她兒子當太子,但是她依舊可以影響其他人。」

  光王李琚道:「前有武氏,後有韋後、安樂公主、上官婉兒及太平公主,父皇明明知道女人干政是大忌,偏偏卻又寵幸武惠妃,讓她……」

  「住嘴!」李瑛打斷李琚,道:「父皇聖明燭照,千古明君,你豈能言過?再說,父皇並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忌諱,不然武惠妃就不是惠妃,而是皇后。未立她為皇后,已經是父皇的節制。」

  李琚不服,道:「她雖無皇后之名,卻也有皇后之實。」

  李琚說到這兒,明白了什麼,接著問道:「二哥,伱不會是想討好她吧?」

  李瑛道:「魏蜀吳三足鼎立時,常此次聯合,對付另一方,因為沒有誰會是永遠的敵人。這幾日,我見父皇經常召見賀知章,潘肅,呂向、皇甫彬等人,他們都是李亨的師友,可見父皇也有其他用意。」

  「這……」李琚反應過來,「可我實在不願和武家的人聯合,而且,還要低下身段。」

  許久不說話的李瑤道:「聯合歸聯合,但並不代表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

  「什麼辦法?」李琚問。

  李瑤道:「李琩不是要離開長安嗎?出了長安,路途艱險,保不準會遇到什麼意外,如果這個意外是李亨的人造成的,豈不是一舉兩得?」

  「對啊!」李琚拍手叫好,轉頭想問李瑛的意見,卻見李瑛已經走出了門。

  李琚問李瑤道:「二哥什麼意思?不同意?」

  李瑤微笑搖頭,道:「如果二哥真不同意,他已經阻止了我們。只是他是太子,當行正道,這些事,應該由我們來做。」

  李琚道:「也罷,那就咱倆商量。」

  ……

  李亨府里。

  李亨給呂向和皇甫彬倒了茶水,說道:「這是嶺南那邊剛送來的新茶,口感甚佳,請二位老師品鑑。」

  呂向和皇甫彬端起品了品,呂向道:「不膩不辛,唇齒留香,好茶。」

  皇甫彬接著道:「殿下,這嶺南雖然是個產茶的好地方,可要說住人,還是這長安好。」

  皇甫彬此話,是想暗示李亨奪嫡,因為要是李亨不奪嫡,能不能久居長安,便不是他說了算。

  李亨聽出言外之意,但並不表明態度,只道:「嶺南一帶,我有些相熟的朋友,老師喜歡嶺南茶,我每年可命人送於老師。」

  皇甫彬知道李亨是在裝糊塗,便直接道:「殿下,聖人如今多詔我四人入宮,其用意顯而易見,如果此時不抓住機會,錯失了良機,難免遺憾。臣知道殿下宅心仁厚,可聖人如此用意,太子那邊不會不有所行動,不早做準備,屆時恐怕無力應對。」

  李亨聞言微愣,想了想,道:「那依老師之見呢?」

  皇甫彬道:「先發制人。」

  「如何先發制人?」李亨問道。

  皇甫彬道:「太子素來與壽王和武惠妃不合,若這次壽王離開長安後,出現意外,太子恐怕難逃干係……」

  李亨道:「他是我的弟弟!」

  皇甫彬道:「他母親是武家的人,武家多行不義,報應在他身上,也是應該。況且他的病,本來就活不了多久。」

  李亨道:「此事我就當沒聽過。」

  李亨只說沒聽過,卻沒有阻止,其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