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風雲再起

  第75章 風雲再起

  東宮。

  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坐在一起喝酒賞舞。

  李琚見李瑛還很淡定,忍不住道:「二哥,您就沒有聽說今日宮內之事嗎?」

  李瑛喝酒了口酒,問道:「何事?」

  李琚道:「張九齡他替李琩說話。」

  「我知道。」李瑛點點頭。

  李琚道:「您既然知道,如何不發火?」

  「我為何要火?」李瑛望著李琚,「怪張九齡替李琩說話?」

  「難道不應該嗎?」李琚反問。

  李瑛搖搖頭,笑道:「八弟啊,你心裡不要只想著誰是誰的人,張九齡支持我,是在法理上支持我,他今天若不贊成李琩,他就不是張九齡了。」

  「哼!」李琚情緒並未緩和,「可我看武家母子實在不悅,且不說當年武家壞事做盡,只說武惠妃,這些年她寵冠後宮,做了多少惡事,如今她兒子卻要戍衛邊疆,為國為民,真是可笑!」

  李瑛心裡何嘗不是這般想法,他心裡也巴不得武惠妃和李琩趕緊死,但他多年的太子也不是白當的,他克制住內心的衝動,道:「八弟,若我不是太子,你不是光王,我們或許可以盡情宣洩心中不滿,但偏偏我們是。處在這權力的漩渦里,最忌諱的便是意氣用事。」

  「二哥所言極是。」一旁的李瑤出聲插話,淡定道:「如今李琩患了病,又遠去小勃律對戰吐蕃,他能不能活著回來,猶未可知。即使他打了勝仗活著回來,他也回不了朝堂了。」

  「為何回不了朝堂?」李琚忙問道。

  李瑤道:「他如今在皇子中的地位,僅在二哥之下,要是又立功,父皇召他回京賞賜,那賞他什麼呢?天策上將嗎?」

  天策上將,是李淵給李世民的無上封賞,但最後李世民政變了。

  李隆基自己也是政變上位,肯定不會再封一個天策上將在長安威脅自己,所以給李琩最好的封賞就是外放。

  李琚明白過來,笑道:「那他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李瑤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其他皇子想要外放還不得,從這個角度看,他已經獲得了無上殊榮。」

  李琚嘆了口氣,道:「不過說句實在話,這李琩倒也有些本事,短短一年,查兩件大案,退兵大食,如今又去遠征。」

  李瑤點點頭,道:「他越有本事,越回不了京,所以無論他死不死,他都已經徹底不是我們的敵人,如今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忠王李亨。」

  李琚道:「李亨還挺能藏,以前全然看不出他有如此志向。但是他沒有一個受寵的娘,朝中勢力,也沒有什麼羽翼,不足為懼。」

  「不然。」李瑤搖搖頭,「他若沒有羽翼,父皇反而會護著他,咱們再多的羽翼,能抵得過父皇一個手指嗎?」

  「有理。」李琚又贊同了李瑤的說法,「那五哥有何計策?」

  李瑤道:「原本想除去李琩,借刀殺人,一箭雙鵰,沒想到失了手,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學學李琩。」

  「怎麼學?」李琚忙問。

  李瑤道:「我不信李亨能謹慎到一次錯誤不犯,即使他不犯,他的親人也能不犯?」

  兄弟兩人在旁邊討論,李瑛一直一言不發,因為一來,李瑤算是他們的智囊,李瑛只需要決定用不用就行。

  二來,李瑤提起天策上將,讓他想起了當年太宗的所作所為,太宗能殺兄弟而霸其妻,他李瑛又何嘗不能呢?

  ……

  ……

  ……

  忠王李亨府。

  李亨和賀知章對飲新茶。

  賀知章品了品茶,道:「忠王殿下近來可有閱覽各家典籍?」

  「回老師,學生無一日不再閱覽。」李亨恭敬回道。

  「好啊,好啊!」賀知章很高興,「這茶樹生長於荒山野嶺,萬木叢中,然而其葉卻能唇齒留香,殿下可知為何?」

  李亨道:「請老師賜教。」

  賀知章道:「因為它向著陽光,行的正道。」

  當初呂向和皇甫彬安排人對李琩動手一事,他們並沒有知會賀知章。

  所以賀知章這話,是在提醒李亨,行事要走正道,不要搞那些陰謀詭計。

  李亨聽明白賀知章的意思,忙道:「學生謹記,也會將老師的教誨告知他人。」

  李亨這後半句話,明顯是在推卸責任,暗示賀知章,那些事不是他授意搞的。

  賀知章也不深究,而是問道:「《道德經》第二十二節殿下可記得?」

  「記得。」李亨點點頭,背誦道:「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

  賀知章滿意的點頭,笑道:「望殿下能領悟個中深意,時候不早了,臣先告退。」

  「學生送老師。」李亨起身,把賀知章送出了門。

  等李亨再次回來,內堂里的皇甫彬和呂向走了出來。

  皇甫彬道:「殿下,莫要被聖賢言論所困啊!聖賢言論,用來讀可以,用來辦事則百無一用。」

  李亨沒有反駁,因為他的心裡也有計較。

  對於李亨來說,要想成功,他既需要賀知章這樣的人撐門面,也需要皇甫彬和呂向這樣的人替他辦一些「不得已」的事。

  所以李亨點點頭,問呂向道:「呂公,王忠嗣還是沒收下我們的禮嗎?」

  呂向道:「去年今天,各送了一次,他都沒收,去年臣送的金銀,今年送的名家真跡和奇珍異寶,他看都未看。」

  李亨望著遠方,道:「此事是我思慮不周,當年我和他互贈禮物,那時大家都還年幼,如今他成了一方節度使,我成了……」

  李亨頓了頓,才接著道:「這樣的情形下,即使沒有其他用心,也會被曲解。」

  呂向道:「難道他真的毫無所求嗎?」

  「他要功,要名。」李亨給出了回答,然後想了想,道:「王忠嗣那邊,暫時不用去理,我會想辦法給他想要的。」

  呂向回道:「喏。」

  李亨道:「今日宮中的事,想必你們已經知道。」

  呂向和皇甫彬回道:「臣有所耳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