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離間計
沒盧氏,則是以外戚的身份,踩著韋氏快速崛起。
因此,這兩氏的矛盾是新仇加舊恨,不說是相親相愛吧,至少也是分外眼紅。
此次赤德祖贊讓這兩氏的人為先鋒,便有想化解兩氏矛盾的心思。
李琩沉思著,高仙芝道:「殿下,這兩人皆是大將之才,不可輕視,若我們不快速支援,大斗軍恐怕抵擋不了多久。」
王倕道:「吐蕃向來擅長野戰,不擅攻堅。調赤水軍前去馳援,有失敗之險,若是赤水軍再敗,則涼州難保。但若是固城堅守,可保萬無一失。」
因為先前的失利,王倕已經不負當年的氣概,有了怯敵之心。
這就是楊玉環之前說的士氣帶來的負面影響。
李琩現在迫切需要消除這個負面影響,而要消除這個負面影響最好的辦法,就是取得一場勝利。
李琩沉思了良久,道:「赤德祖贊想通過這次戰爭,化解韋氏和沒盧氏的嫌隙。那我們不如利用這次戰爭,加深韋氏和沒盧氏的矛盾。」
「殿下好計策!」高仙芝瞬間明白了李琩的意思,「末將這就去準備。」
「好。」李琩會心一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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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論莽支拉略一路進軍至潘禾縣,正在潘禾劫掠之時,一小隊吐蕃士兵將韋軍的戰利品偷偷的往城外運。
這一行為,被韋論莽支拉略的族弟韋千戶敏銳的捕捉到了。
韋千戶偷偷的跟著這群行動詭異的士兵,跟到他們大本營,發現他們竟然是沒盧氏,尚綺心兒貝拉的士兵。
韋千戶怒不可遏,帶著手下人馬出面質問。
這群沒盧氏士兵見行跡敗露,不由分說,立刻就對韋千戶發起攻擊。
韋千戶哪裡想到偷東西的敢這麼勇,沒什麼防備的情況下,被打得丟盔棄甲,在幾位親衛的拼死保護下,才死裡逃生,勉強逃回到潘禾城內。
韋千戶哭著將這一情況報告給韋論莽支拉略。
韋論莽支拉略聽後拍案而起,怒道:「他們沒盧氏就是一個卑鄙的家族,只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但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現在竟然還敢襲擊我們!是可忍孰不可忍!」
韋論莽支拉略說罷,帶著輕騎就去找沒盧氏討說法。
尚綺心兒貝拉那邊,也遇到韋氏偷拿戰利品不成,焊然發動襲擊的事。
於是,兩邊不約而同的都要找對方討個說法。
兩方人馬在大斗拔谷道相撞,剛一碰面,對方的箭矢突然鋪面而來。
這下兩方都以為自己遭到了暗算,直接開打。
打到一半,尚綺心兒貝拉和韋論莽支拉略頓覺不妙,因為兩人在混戰中查看了對方射出來的箭,發現裡面居然有大量唐軍制式。
兩人頓時反應過來,中了離間計了。
於是兩方鳴金收兵。
可剛一鳴金收兵,大量的唐軍便奔襲而來。
其中領頭的前鋒,正是李嗣業。
吐蕃軍才收兵,毫無防備,李嗣業又勇猛無比,剎那間殺到眼前,打得吐蕃軍大敗而逃,一路逃出了祁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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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營帳內。
「罷了,此次失利,原以怪不得你們。」
吐蕃贊普赤德祖贊,看著灰頭土臉的尚綺心兒貝拉和韋論莽支拉略,搖頭嘆氣。
一旁的副帥尚錦贊其覺道:「唐皇一日殺三子,竟然還願意把河西節度使如此重要的職位給李琩,這完全在我們的意料之外,若是知道李琩在此,我們斷然不會輕敵而敗。」
「是啊。」屬盧芒保傑奇頓附和,「若是只有一個李琩倒也罷了,關鍵他手下還有高仙芝、封常清、李嗣業等大將,這些大將皆是有勇有謀的能人,能很好的完成李琩的命令,若是換了其他人,不一定瞞得過兩位將軍。」
屬盧芒奇頓,就是先前去打小勃律的吐蕃統帥,他吃過李琩他們一次虧,因此深有感悟。
但赤德祖贊只認同屬盧芒奇頓說法的一半,另一半,他覺得是吐蕃內部的原因。
如果沒盧氏和韋氏沒有新仇舊恨,也不會這麼簡單就上了李琩的當。
對敵軍統帥的部署不清楚,敵軍的奇計,以及吐蕃內部矛盾,三重夾擊之下,焉有不敗之理。
赤德祖贊沉思了半晌,說道:「李琩不過是個年輕的統領,不足為懼。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失敗,我軍折損不過幾千人,算不得什麼。倒是韋將軍和沒盧將軍能中途罷手,實屬難得。今日,我設宴款待兩位將軍,還望兩位將軍以後齊心協力,再建功業。」
赤德祖贊沒有追究這次失敗,而是慮其根源,抓住機會促進韋氏和沒盧氏的和解。
韋論莽支拉略和尚綺心兒貝拉見赤德祖贊如此心胸,都有些動容,同聲道:「謝贊普不責之恩,我等必定同心同德,戴罪立功!」
「好。」赤德祖贊十分高興,讓兩人先下去休息,並命人設宴。
待兩人出帳,尚錦贊其覺道:「贊普,這李琩確實是才能出眾,若他在河西,於我們不利。」
「確實如此。」赤德祖贊認同的點頭,「這次他給我們使了一個離間計,不如我們也給他使一個離間計如何?」
「臣正有此意。」尚錦贊其覺縷著鬍鬚,「唐皇向來不信任自己的兒子,若是我們能離間唐皇和李琩,那對我們以後經略河西,則大大有利。」
兩人定了方針,便開始為具體方法商談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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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李隆基先後收到了兩封奏書。
第一封是呂向彈劾李琩擅殺將士的奏請,第二封則是李琩大勝的消息。
李隆基看完兩封奏書,沉思了半日,召來李亨。
李隆基先讓高力士把呂向彈劾李琩的奏書拿給李亨,並問道:「你覺得十八郎的處置妥當嗎?」
李亨快速掃了一眼奏書,恭敬道:「回父皇,兒臣覺得甚是妥當。十八弟熟悉軍中事物,他殺呂旅帥,必定有其理由。」
李隆基道:「那你覺得呂向這是無事生非了?」
「呂旅帥是呂公的胞弟,呂公念其親情,一時犯了糊塗,還請父皇恩饒。」
李亨說著,跪了下去,給呂向求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