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忠王有妙計,親訪右相府
李亨離開江采萍所住的客棧,沒有去找賀知章,只是派人去告訴賀知章,他今天有事去不了,然後自己就回了府。
回到府邸,李亨來到剛才江采萍撫的那張琴前,看著那張琴,久久不語。
李亨雖然已經下了決心,可是他的心中也十分的不舒服。
推出江采萍,是為了登上權力頂峰,是為了日後可以擁有一切,但這是長遠謀劃,且不一定能成功。
但他放棄的,是唾手可得的快樂,這是眼前的,可以觸摸得到的東西。
這怎麼能不痛苦呢?
江采萍笑靨如花的純真模樣,在他的腦海里盤旋著,一下一下撞擊他的內心。
但這樣的痛苦,也只是一時。
很快,他就將思路轉變到如何把江采萍送出去這個問題上。
他苦心尋找一個符合要求的女子,是想送給李隆基,如今找到了,可是怎麼送是個問題。
他不能送得太過刻意,不然李隆基會懷疑他的用心,但也不能暗中送,不然李隆基便不會感謝他,而且李隆基一旦發現這是他暗中搞的事,只會更加懷疑他。
這只是對於李隆基,對於江采萍,他也得有個說法,不然讓江采萍恨上他,對他反而不好。
最好,江采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可以為他做事。
「阿爺,你怎麼了?」
門外,一道童稚的聲音打斷了李亨的沉思,
李亨聽到聲音,轉頭望去。
站在門外的是李豫。
十二歲的李豫已然相貌堂堂,手裡拿的是儒家經典,一雙清澈的眼睛透著聰慧。
李隆基一直很喜歡這個孫子。
李亨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心裡的計劃漸漸得到補全。
李豫,就是最好的橋樑。
李亨沉思著,沒有回答李豫,這時,韋妃走了過來。
「豫兒,不要打擾你阿爺。」
韋妃拉起李豫的手。
李豫並不是韋妃的親兒子,但是他生母吳氏死得早,韋妃從小把他帶大,兩人的感情也如親母子一般。
「嗯。」李豫點點頭,跟著韋妃準備離開。
「豫兒。」李亨叫住要走的李豫和韋妃,跟了上來,道:「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到時候我們去請阿翁一同宴樂如何?」
「好啊。」李豫高興的答應。
雖然李豫才十二歲,但已經能明白李隆基為他慶祝生辰意味著什麼。
李亨摸摸李豫的頭。
李亨知道,他自己的生辰,李隆基不一定賞臉來看,但李豫的生辰,只要他們開口,李隆基多半會來。
「伱們先去吧。」
李亨出聲打發韋妃和李豫離開,回身來到江采萍撫過的琴上撫了一手,木訥的呆了大半天,然後決然出門,去找李林甫。
在院中和李豫說話的韋妃,看著李亨出門,眼神中露出了悵然之色。
……
……
……
李林甫府邸。
李亨正襟危坐,李林甫親自給李亨煎茶送上,才坐到李亨旁邊。
李亨喝了口茶,細細品鑑,訝異道:「這是……福州的茶?」
福州,就是江采萍的家鄉。
李亨此來,就是為了請李林甫讓江采萍的父親入職太醫署。
但李亨還沒有開口,李林甫就給李亨上了江采萍家鄉的茶。
「忠王殿下果然深得茶中之味。」李林甫笑道。
李亨道:「我今日登門拜訪右相,所求之事,也和福州有關。」
「哦?」李林甫臉帶笑容,拱手道:「殿下有何事,請儘管吩咐便是。」
李亨道:「福州來了一個名為江仲遜的儒醫,想進太醫署,我和他有過接觸,他醫術精湛,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機會。」
江仲遜便是江采萍的父親。
李林甫道:「既然醫術精湛,那就應當沒有問題。」
李亨拱手道:「如此,多謝右相。」
「為國選才,職責所在,忠王殿下不必客氣。」李林甫回禮道。
普通人之間的能力差距,並不大,所以一般通過關係,把能力稍微差一點的人抬上去,並不會出現什麼太大的紕漏。
像那種狀元連一首簡單的詩賦都做不出來的舞弊案,只是個列,大多數時候,上榜與落榜的能力差別,只是一步之遙。
當然,這並不是說靠關係就是對的,因為這涉及的不只是個人上任後處理事物的能力問題,更是一種公平,是無數幸勤努力的人的希望。
李林甫說罷,沉吟片刻,又道:「殿下,以後這類事情,殿下派人過來吩咐一句即可,不必親自前來。」
李亨道:「我敬重右相,親自前來,也是為了向右相學習。」
李林甫知道李亨這話是在奉承他,不過他在乎的不是這個。
李林甫笑了笑,道:「許多事,就像這茶,太濃了不好,太淡了也不好,只有不濃不淡,方為好茶。」
「這……」
李亨一怔,慢慢領悟李林甫的意思。
不錯,李隆基確實有想讓他和李林甫的親近,以對抗李瑛,但是也不能過份親近,不然就是結黨營私。
若他們在李隆基心裡留下一個結黨營私的烙印,那李隆基很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他,選擇扶持其他的人上來對抗李瑛。
反正李隆基有的是兒子。
李亨明白了李林甫的言外之意,對李林甫把握李隆基的心思之準確,頗感佩服,但同時,心裡也越加的憤恨。
因為,這意味著,他在李隆基和李林甫心裡,只是一顆對抗李瑛的棋子,僅此而已。
他們並沒有把他當做太子競爭者來對待。
這種憤恨,讓他更想登上大位。
但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他壓著心中的情緒,笑著對李林甫道:「謝右相指教。」
李林甫微微一笑,道:「殿下多禮了。」
兩人敘了幾句閒話,李林甫送李亨離開。
……
……
……
接下來的幾天,李亨幾乎天天和江采萍見面,兩人的感情逐漸升溫。
直到李豫生辰前一日,李亨對江采萍道:
「明日,我家裡有宴席,屆時父皇會到,我希望你可以在宴席上演舞奏歌,讓父皇認識一下你,也好……」
李亨停頓了一下。
江采萍笑問道:「也好什麼?」
「也好讓我給父皇呈奏我們的事。」
李亨望著江采萍,目光深情。
「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事?」江采萍嫣然一笑。
李亨道:「我誠心的,你願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