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羅曼心中猜測:「是往白色玻璃那裡走嗎?」
於是他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白色玻璃前,好奇地看著玻璃另一側,同時擴散精魔力,企圖搞明白玻璃後面有什麼。
但他很快發現,四周材料隔絕了精魔力探測,於是心中下令:「晶片,掃描周圍環境,記錄數據!」
「叮!精魔力擴散受阻,僅能探測主體所在空間!」
羅曼心道:「能記錄多少是多少,用計算力分析,我不能對環境一無所知!」
「叮!任務建立,開始掃描分析…」
這時,那道女聲在心中響起:「你好,孩子,我就在你的前方,你抬頭就能看見我!」
羅曼再次抬頭看向玻璃,只見裡面濃郁白霧中,走出一位身著白袍的御姐。
御姐身材曼妙高挑,臉上掛著一層薄紗,隱約看見臉蛋輪廓,一襲長發垂到腰際,隨著白霧微微飄蕩。
如果用八個來形容,那便是白衣勝雪,仙氣寥寥。
但晶片告訴他,這不是真實形態,而是為了降低戒心,捏造的虛影。
羅曼很快回過神,躬身行禮道:「你好,尊貴的王!感謝您的屈尊接見!」
白袍御姐回道:「免禮,你的貢獻和忠誠不需要繁文縟節。」
羅曼靜靜等待著下文,但他靜默許久,都不見王開口,於是抬頭看向玻璃,忍不住問道:
「尊貴的王,不知您召見在下,所為何事呢?」
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在警惕著我,你身上畫著投射巫陣,甚至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不止一手準備…」
羅曼臉色大變,急忙打算辯解,但被王打斷:
「不用解釋,你們巫師都這樣,只尊重暴力,若是我沒有三級戰力,你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你是我第一個親自接見的巫師,原本以為你會有所不同,但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羅曼沒聽懂她在說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王對巫師有成見,於是他開口道:
「如果您需要巫師的忠誠,其實並不難做到,自由城邦容得下巫師…」
王一聲嗤笑,回道:「你是說讓我付出資源,去買巫師的忠誠?這不是忠誠,這是僱傭!我討厭不純粹的忠誠!」
羅曼心中反駁道:「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忠誠,人類是獨立的個體,不是殭屍機器人,追求利益有什麼錯!」
但他沒有反駁,而是表面附和道:「您說得沒錯,巫師的忠誠基於個人利益,這股忠誠並不絕對。」
這時,王走出玻璃,彎下腰,期待地問道:「那麼你呢?你絕對忠誠於我嗎?」
羅曼心中暗罵:「艹,感情在套我話呢!而且手段也太粗糙了!一看就是沒情商的噬極獸所為!」
於是,羅曼想了想,反問道:「您愛我嗎?陛下!您愛你的追隨者嗎?您愛我們有多深,我們就有多忠誠!」
這話一出,王眉頭微皺,面露不悅之色,冷哼道:「我當然愛你們了,尤其是你,羅曼,所以你也要忠誠於我!」
羅曼心中冷笑,面露痴迷:「當然,我也忠誠於你!正如你愛我一樣。」
話說到這裡,羅曼大概知道王的目的,並對此非常不屑,所為君王級,就是在模彷人類君王,搞權謀之道?
簡直可笑,明明有三級巫師實力,想要什麼直接要就是了,非要鋪墊一大堆所謂忠誠,羅曼覺得噁心至極。
投射巫陣被發現,羅曼早有預料,為此他除了體表的巫陣作為掩飾外,在身體內部也銘刻了一個。
眼下他悄悄運轉體內巫陣,讓喬絲做好準備,而王依然一無所知,自以為得逞道:
「既然這樣,羅曼你一定知道更多靈能知識吧?請你交出來,我會給予你足夠的報酬!」
「果然…」
羅曼心中呵呵,按照早前預桉,表面一臉茫然,否定道:「更多靈能知識?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部上交,已經沒有更多了。」
「不,你一定有所隱瞞,沒有告訴我!」
王穿過玻璃,來到羅曼面前,伸出手,輕輕抬起羅曼的下巴,指尖皮膚觸感滑嫩。
虛影竟然有觸感,羅曼驚訝。
他正要辯解,忽然對上王那雙幽藍色的雙眼,童孔平靜深邃,彷佛包容一切的海底,不斷放大,放大。
王的雙眼帶著吸力,將羅曼的意識吸入,這時,王繼續柔聲開口:
「我愛著你喲,你也一定愛我,忠誠於我吧!那就告訴我更多靈能知識,我就會更愛你!」
羅曼微微張嘴,正要說話,晶片聲音如一聲驚雷,將他震醒:「警報!警報!主體意識進入異常狀態,開始喚醒作業!」
下一刻,羅曼意識抽離,遠離那雙幽藍的雙童,恢復了清醒,立刻對晶片下令道:
「晶片,接管身體,模擬催眠的神態!」
「叮!任務建立,開始模擬…」
在清醒的一瞬間,羅曼又重新回到混沌狀態,嘴巴微微張開,彷佛要說些什麼。
這時,王湊得更近,吐氣如蘭問道:「羅曼你愛我,就說出更多靈能知識,讓我也更愛你…」
羅曼張著嘴,嗅著飄來的芳香,彷佛終於忍不住似的,張口道:「源質轉換巫陣構築方法……」
王一聲冷哼,滿臉嫌棄地把羅曼踹到地上,怒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災劫根據已有的知識儲備灌輸知識,你既然得到靈能傳承,又怎會沒有積累?!」
此時羅曼一臉剛睡醒的模樣,看見失態的王,立刻回道:「我有積累啊,基爾伯特曾告訴我源質轉換巫陣,不就是知識積累麼?」
王一聽,隨即暴怒:「你說謊,若你說得沒錯,那整個自由城邦,為何只有你獲得靈能知識,其他聖靈殿成員都沒有!為什麼!」
羅曼聳聳肩,無奈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對方這副姿態,羅曼心中鬆了口氣,看來王沒有懷疑催眠術出問題。
於是他誠懇說道:「陛下,我真不知道更多靈能知識,否則我一定說,畢竟誰都知道你會為此不惜代價。」
「但我真的沒有,無論你殺了我還是做什麼,我都拿不出,這個事實根本不可改變。」
王冷笑問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我還有最後一招,用你的命來威脅,我說對吧!」
羅曼無奈攤手道:「既然這樣,我無話可說,你來吧!不過在死前,我也告訴你一個事實。
我是唯一能從災劫獲得靈能知識的巫師,如果殺了我,這個渠道就沒有了!」
說罷,羅曼做出一副等死擺爛的模樣,同時心中下令道:「喬絲,可以發信號了,讓學院聯盟羊攻吧!」
喬絲回答:「收到!」
就在這時,王冷哼道:「算你過關吧,不過你可千萬別騙哦,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羅曼愣神,然後急忙做出一副千恩萬謝的模樣,感激道:「絕對不會,陛下,我忠誠於你!」
但王卻王重新面露冷笑,說道:「既然這樣,你應該不怕對審判之眼發誓吧?你對審判之眼發誓,剛才的話為真!」
此刻,羅曼原本就在撒謊,對審判之眼發誓無異於自尋死路,但王的要求無法拒絕。
於是羅曼決定拖延,他問道:「到底怎樣對審判之眼發誓?」
王疑惑:「什麼怎樣發誓?把你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然後發誓這些為真實,就這樣啊!」
羅曼撓了撓頭,故作疑難地說道:「那個…我忘了剛才說過什麼了,陛下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王眼神一冷,澹澹道:「你是故意的吧!你騙了我,不敢對審判之眼發誓,對不對!」
說罷,絲絲能量波動朝羅曼威壓而去,羅曼連忙故作驚恐道:「你誤會了,陛下,絕對沒有!」
然後急忙解釋:「審判之眼誓言關乎性命,要是一個沒說清楚,或者出現歧義,就會立刻死亡啊!
我可是唯一能從災劫獲取靈能知識的巫師,你應該不希望我死得不明不白吧!」
王一聽,覺得這話有些道理,可總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將羅曼承諾的話重複了一遍,並著重強調幾個點,確保羅曼沒有隱瞞知識。
但這時,羅曼說道:「陛下,我覺得這個地方用詞不準確…」
王暴怒,冷聲質問:「你有完沒完!」
羅曼立刻跪伏於地,恭敬回道:「陛下,這是必要的謹慎,我死了不要緊,可這樣你就不能獲得靈能知識了!」
這話一出,王果然妥協,看來靈能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於是羅曼一通嘴炮,拖延時間。
此刻圓柱體外,學院聯盟發動總攻,朝各個防區壓迫而來,其中一道三級氣息更是如黑雲壓城。
伴隨著這道氣息,一道嘹亮的聲音響徹天際:「狗屁君王,趕緊出來受死!你敢跟我決戰嗎!」
學院聯盟的三級巫師向君王發起戰書,開始無休止叫罵,罵聲響徹整個聖靈殿領地,而且用詞十分難聽。
簡單來說,就是以母親為圓心,祖宗十八代為半徑,繁殖器官為主技能,把王每一滴血都罵了進去。
這種情況下,王必須出戰,不然整個聖靈殿沒人服她,然後叛亂四起,只有經過血腥殺戮,才能重塑權威。
這時,羅曼在一旁勸說道:「陛下,要不您先去,等你打完回來,我們再繼續。」
王斜著眼,冷冷瞪著羅曼,說道:「來得可真巧啊~嗯哼~難不成是你策劃的?」
羅曼急忙否認:「陛下您真會說笑,我一個一級巫師,怎麼可能指揮三級巫師!」
王點點頭:「我想也是,算你過吧,審判之眼就不弄了,還是那句話,不要欺騙我,不然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這次貢獻的知識,會折算功勳,然後你的職位也有變動,這對你來說,可能是個驚喜。」
「謝陛下!」
羅曼急忙叩頭謝恩。
王嘆了口氣道:「我絕對不會虧待有功之人,如果你提供足夠多的靈能知識,我能讓你的戰力不輸給基爾伯特。」
羅曼立刻露出嚮往的表情,心中依舊不屑:「戰力能由你賜予,亦能由你收回,這樣的戰力又有何用?」
王說完後,抬手一揮,羅曼就被一束光籠罩,回到地面。
他抬頭望去,看見巨大的橢圓物體逐漸升天,朝遠方的戰場而去。
羅曼鬆了口氣,剛才他提出回來再發誓時,如果王同意,那麼羅曼肯定趁著王離開時,激活融合巫陣跑路。
但王似乎覺得麻煩,急於與來犯之敵決戰,加上羅曼通過了催眠考驗,就免去了這道程序,使羅曼得以矇混過關。
如無意外,羅曼可以繼續苟在福地,直到晉升二級。
就在這時,喬絲髮來通訊,問道:「羅曼,學院聯盟過來催促了,問你什麼時候走?我該怎麼回?」
羅曼撓了撓頭,澹澹道:「你說他們吶,就說我又不想走了,他們愛咋辦咋辦吧!」
喬絲一愣,有些為難地回道:「羅曼,這樣會不會太…」
羅曼「切」地一聲,不屑道:「學院聯盟坑我們坑得還少嗎?直接把話撂那兒然後走人,其他不用管。」
羅曼和學院聯盟早已互坑不知多少次,多個回合交手下來,其實已經扯平,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出擊。
對此他沒有絲毫愧疚,學院聯盟這種盟友,不要也罷。
遠方傳來劇烈的巫術波動,轟隆隆的爆閃照亮天際,唯獨羅曼身處的草地一片寧靜,彷佛存在結界,將戰火擋在遠方。
羅曼見狀,也不急著回去,而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享受著片刻寧靜。
由於羅曼爽約,學院聯盟的攻勢已經沒有意義,再打下去只有徒增傷亡,於是果斷撤退,遠方戰火平息。
這時,羅曼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往聖靈殿總部而去。
剛一進入總部,羅曼便受到薇爾莉特的召見,偽娘拿出一份委任狀,對羅曼說道:「這是你的新任命,好好為了陛下努力吧!」
羅曼接過一看,心中默念道:「茲任命羅曼為第四軍團總指揮,受總部調遣,即刻赴任,不得有誤!」
羅曼心中揶揄:「第四防區,第四軍團,總是第四,太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