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孤單的除夕
伊蓮娜·柳德米拉那裡,愛德華也沒忘記。
上回毀了人家的漂亮襯衣,那是米青蟲上腦時的正常操作。
別看那時撕得歡,現在就得拉清單。
一打梅西百貨的精品定製女士襯衣,原料是產自西印度群島的海島棉,精細織成120支的布料,配合優秀的縫紉工藝,足以讓讓棉織品產生絲綢的滑爽感。
當然,高支數的棉布,撕起來也更加省力。
光襯衣不能顯示足夠的誠意。
愛德華翻著郵購目錄,又相中了一套蒂凡尼紅寶石胸針耳環套裝,以及香奈兒的嘉柏麗爾香水。
都不便宜。
而且很麻煩。
襯衣要量尺寸,既然要賠人家,自然態度要好,一個電話請了伊蓮娜過來,愛某人要親自量體。
胸針是要親手別上去的,這活兒可得仔細,否則手一抖就見血了。
香水麼,也得先考慮對方自身的體香才能選擇最合適的。
總之。
道歉工作異常繁瑣。
道歉過程冗長無序。
道歉結果精疲力盡並且對方還不滿意。
要求繼續多次道歉並且加強道歉的強度和力度維持足夠的道歉輸出時間以表示道歉者真誠的道歉之心。
話沒說話,她就開始妄呼主名並且同時喊出救命,我,不行了等含義模糊的詞彙。
某人則一鼓作氣,將其斬於馬下!
如此,才算勉強完成了賠禮道歉的第一階段。
愛德華把伊蓮娜送出門後,趕緊去藥房買了不少鋅補劑,歇息兩天後又把梅根約出來。
和伊蓮娜不同,他對梅根的感情更加複雜。
一開始,雙方是各自抱著目的,或者說都心懷鬼胎要相互利用。
不料,之後不管是工作還是那兒都異常協調合拍,不管是梅根幫著他上電視炒熱度,還是他給梅根獨家消息讓她在FAKENEWS里上位,彼此合作默契。
愛德華再看她隱然有了幾分生死之交的味道。
咳咳,主要是梅根確實好多次讓某人生不如死唉聲討饒……這確實非常刺激,非常過癮。
更何況,她還主動給露絲伯格打電話消弭了誤會,這份人情可是欠大了。
愛德華一琢磨,乾脆把自己手上的股份都還給她吧,反正自己也不缺錢。
不料,梅根卻連連搖頭。
愛德華以為她是客氣,可接下來一番話,卻讓他認識到這個女人的腦子也非常好用。
梅根的觀點很簡單,原來五個合伙人一人20%的股份,後來愛德華加入,五個原始股東決定減持1%,這樣股權結構變成前五人每人19%合計持有95%,愛德華一人持有5%,當然他還代持了克里斯的部分,不過,黑大個對此全無興趣。
如果要還的話,這5%全給梅根,那麼她就會成為第一大股東,話語權超過其他四人,這會引發內在矛盾,姐妹間的塑料花情誼是靠不住的。
如果原路退回,五姐妹繼續每人持有20%,可梅根又不樂意,用她的話說:「她們可沒和你一起學習過資本主義先進思想,憑什麼給她們?」
「那乾脆,我和她們也一起學習學習??」當時愛德華正神遊物外,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讓他後悔不已的話。
梅根聽了非常難過,她覺得自己做的太不夠了,以至於讓愛德華竟然生出這種無恥墮落的想法來。
為了表達自己的懺悔之情……便格外賣力的和他一起理論學習起來。
在愛德華哀嚎「學不動了,再也學不動了」之後才算罷休。
之後梅根告訴他,她也需要一個人在董事會開會的時候,無條件站在自己一邊。
雖然只有5%的股權,但也是重要助力。
並且以愛德華今日的實力和社會地位,也足以讓另外四人不敢輕視他的觀點。
愛德華一琢磨,覺得她說的挺對,也就不再客氣,當即保證以後不管碰到什麼情況都無條件站在她那一邊。
當然,梅根不會因為這種廉價的保證而放過他。
麻繩是現成的,之後拖著腰酸背痛的他直奔第五大道的奢侈品商店血拼……
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嘛!
還有斯坦·戈登以及所羅門,愛德華也得都挑了些貴重但低調的玩意送過去。
友誼就是這樣產生的。
原本還想給露絲伯格送點什麼,但一時拿不住注意,他琢磨是不是把百貨商店所有的羊駝玩偶都買下來,堆到茱蒂絲的房間裡去。
這樣或許會發生奇蹟吧……
……
順便說一句以上這些玩意,有不少也進了勞務外包公司的成本里,比如襯衫和麻繩走的是日用品科目……
雖然收穫不少,但愛德華和他外公在伯格曼盛宴中依然處於劣勢地位,屬於玩命幹活也就跟著喝口湯的境地。
分到手的東西都是上邊不要的,或者嫌棄來路不明,或者嫌棄變現困難,再就是乾脆把他們當垃圾桶,有些雞肋玩意也扔了過來作為賞錢,就好像主人啃完醬大骨後,把骨頭扔給自己養的狗那樣。
這倒讓爺孫倆頭痛不已,比如一百多萬股股票。
正經的股票,紐交所上市的,只是美股面值才幾毛錢,而且看趨勢,還得往下跌。
米茲拉西拉比是用30萬美元換了這麼一堆東西回來,看起來是占了便宜,但實際上,這玩意就像一件濕布衫穿在身上,脫了冷,不脫更冷,穿著好歹還能維持個體面。
這支名為伯利恆鋼鐵的股票,曾經顯赫一時,高峰時股價達到450美元之多,但那是30多年前的時候,一戰爆發,米國大發戰爭財時期。
但隨著米國電子工業的走強,以及軍備武器的電子化輕量化浪潮,現在粗黑大傻的鋼鐵股已經沒人願意投資了。
至於米國軍工所需要的鋼鐵,花錢去阿三或者東瀛哪兒買不就好了,或者還有其他盟國呢。
這種可是落後產能啊,資本才不願意投。
所以,是曾經的大牛股,現在交易冷清,還被踢出了標準普爾和道瓊指數,屬於市場上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角色。
每天的成交量少得可憐,米茲拉西拉比對股票從來沒興趣,他一直覺得這玩意不靠譜,
現在證明他的感覺是正確的。
他嘗試著去拋,結果一萬股就能把股價砸出個老大的深坑來,嚇的老頭再也不敢亂賣,生怕再虧錢。
可這玩意放在帳戶里實在是太難受了。
……
他找外孫出主意。
可巧,某人前世也是一種綠油油的,割了長長了割的蔬菜,對資本主義證券市場原本就怕的要死,再看這天量的垃圾股,頓時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一席談話倒也不算白費,起碼愛德華連說帶比劃之下,讓老拉比明白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蔬菜,並且表示很願意嘗嘗。
……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紐約的氣候也從最冷的時候走了出來。
雖然走在大街上依然冷風撲面,但至少沒有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這意味著春天就要來了。
春節也快到了。
但對於愛德華而言,不管是紐哈芬還是紐約都無法感受到前世那種濃烈的過節過節氣氛。
一進到臘月二十,除了那堆996牢廠外,其他公司機構的工作節奏都會慢下來。
人人陷入節前懶散症候群。
而公司之間的業務往來也都默契的降到了最低。
遺憾的是在這兒,學業壓力可從來不輕。
讓他想偷懶也沒辦法。
他倒是想去唐人街看看,哪裡好歹能感受感受氣氛。
但課業壓力實在太大,以至於他都沒時間去找梅根或者伊蓮娜放鬆,他倒是曾經想過,什麼時候讓這兩位前正副啦啦隊長一起打場友誼賽。
但最終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素質,便英明果斷的放棄了這個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從報紙上得知,太平洋彼岸,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國家也在發生巨大的變化。
「過革命化的春節」運動,從兩年前開會席捲960w平方公里。
春節放假取消,除夕也沒有守歲,最多是年初一上午,可以有免費的文藝匯演看看。
但那是農村為主,城市裡的人們則依然要去工廠上班。
但無論如何,他得對自己好一點。
2月16號,他縮在自己的小樓里,開始準備除夕晚飯。
時差什麼的也不去考慮。
至少得有個形式,自己給自己弄頓好吃的,然後窩在沙發上吃著零食喝啤酒,陪著電視機直到睡著。
沒有春節聯歡晚會,但也算是象徵性的守歲了。
這一年來,自己在這個時代與國家混得越發如魚得水,但對上輩子卻更加的懷念。
至於年初一……
呵呵,禮拜一下午就是露絲伯格的課,他可不捨得錯過……
但這天晚上的電視節目卻讓他完全沒有了悠閒的過節情緒。
幾乎所有的大電視台都在播放關於血腥星期天的報導。
1969年2月16日,土耳其伊斯坦堡的貝亞茲特廣場上,左派組織的抗議活動遭遇了當權政府的血腥鎮壓。
當天十一點鐘,上萬名左翼學生在工會和工黨的支持下,開始在貝亞茲特廣場集會,以抗議某國的第六艦隊跑到博斯普魯斯海峽附近轉悠。
這條海峽極端重要,一頭連接著地中海,另一頭則是被俄國視為內海的黑海。
俄國人從二戰中目睹了米國海軍的強大威力後,便開始遵照老祖宗彼得大帝的名言「俄國有兩個最好的朋友,俄國陸軍和海軍」而開始大力發展軍用艦船。
並且在赫魯雪夫的干預下,採取了抄近路的戰略-武備全面飛彈化。
這是邪路,但確實見效極快。
隨著大型飛彈驅逐艦,大型飛彈巡洋艦的頻繁下水。
俄國人覺得對米國人和北約的水面艦艇優勢能提出自己的想法了。
此刻距離戈爾什科夫發出「紅海軍,到遠洋去」的口號還有幾年。
但那種蠢蠢欲動已經昭示了,紅海軍不再願意繼續淪為大洋看客,他們一直在耐心等待,等待有朝一日洗刷古巴飛彈危機的恥辱。
對此,米國和北約當然不能坐視。
既然黑海可以作為俄國內海,那麼為什麼地中海不能成為北約內海呢?
米國人這麼想,
法國人也這麼想-畢竟北非曾經是法蘭西的糧倉。
義大利人也這麼想,地中海曾是羅馬內湖。
英國人……咳咳,他們倒是不這麼考慮,但只要英倫三島之外的任何地方亂起來,大英帝國總是開心的。
於是,米國人被一群小弟攛掇的,讓航母偏離原本正常的航路,在博斯普露絲海俠門口轉悠,還要去海峽內停靠。。
對此俄國人當然不爽,外交管道向負有管理海峽責任的哈士奇……不對……土耳其提出嚴重抗議,同時黑海艦隊也在躍躍欲試。
而土方此刻正值倒向西方的時期,而且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俄國人的抗議最好是認真對待,因為他們發起瘋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就土方那點可憐的海軍力量,在俄國人各色威力巨大的反艦飛彈面前和靶子也沒什麼區別。
米方的行為也確實不像話,博斯普露絲海峽作為世界上最繁忙的航運通道之一,本來就不應該受到軍事和政治的影響。
米國的航母此舉顯然是違背基本國際準則的。
但土方除了象徵性的發了個外交聲明外,什麼舉動都沒有,反而是熱烈歡迎美軍大爺來玩。
這讓土方左派和中間階層大為不滿。
要知道,如果老毛子真的搞一把擦槍走火的話,最終倒霉的肯定是他們這些社會底層人物,
此刻土國經濟糟糕,大量工廠關閉,工人失業,正如列寧說的「貧窮是革命的天然盟友。」
加上又靠近俄國,各種左派思潮便自然而然的有了市場。
而1960年的一場政變讓一群土耳其右翼軍官控制了國家,原本凱末爾治下欣欣榮榮走世俗化道路的土耳其,開始掛了倒車檔。
在這樣一個準軍政府的控制下,勞工緊張局勢不斷加劇,底層反美情緒上升。
土耳其左派和勞工運動組織對他們所認為的美帝國主義的仇恨與日俱增。
而親美的右翼政府自然也有其擁躉。
雙方平時就摩擦不斷。
左派在兩月中旬組織的大規模抗議行動很難說是單純的-如果kgb不在後面煽風點火,那實在是有愧他們的威名,也證明他們工作不稱職。
而土政府對此也看得明白,一開始這場示威就是兩個超級大國在比拼腕力,遺憾的是,在自己的國土上。
示威路線從貝亞茲特廣場開始,經他們在那裡悼念一名伊斯坦堡技術大學學生,後者之死眾說紛紜,但普遍認為和政府脫不了干係。
同時,右翼學生在大清蒸廟前集會請願,要求政府出面鎮壓左翼抗議活動,並在示威前進行祈禱,以求武運長久。
而代表政府威嚴的警察和「志願者」,已經在貝亞茲特廣場兩翼恭候多時了。
下午四點左右,終於在貝亞茲特廣場正面遭遇,廣場變成了戰場。
棍棒和刀子成為主要武器,莫洛托夫雞尾酒漫天飛舞。
有人受傷,但沒有造成死亡。
隨著美國第六艦隊抵達土耳其後,抗議活動加劇。
1969年2月16日,騷亂達到頂峰,整整3萬人在塔克西姆廣場遊行。
示威被警察驅散,但其中的幾千人繼續向貝亞茲特廣場遊行。
就在這時,一支右翼勢力用刀和棍子襲擊了這些示威者中的一大群人在這次對抗中,兩名示威者阿里-圖爾古特和杜蘭-埃爾多安被打死。
印度著名土耳其問題專家費羅茲-艾哈邁德將「血腥星期天「稱為「有組織的、***主義暴力的一個例子「,暗指右翼分子對大部分暴力事件負責。
而愛德華的春節就在這樣的新聞中慢慢度過。
眼看時間都快到晚上十點了,他也實在是厭煩了,這無休止瘋鬧的世界,正琢磨是不是去花花公子俱樂部喝一杯。
若是往常,他早就坐上沃爾沃p1800了。
但伯格曼案件後,費里切因為掃黑的名頭被請進去吃了牢飯。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搭子,一個人喝悶酒可不是個好習慣。
這時電話鈴又響了。
「餵?我是愛德華·楊,請問」
「我是貝絲」
感謝讀者glll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