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法官回到辦公室,一面吩咐秘書把剛才的詢問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出來。
一面向愛德華保證,他很快就會公布結論。
這確實是十萬火急的事情,還有16小時,伯格曼就會被押入大牢。
如果沃德法官和之前阿諾德法官那樣,表面上表示合作,實際上玩陰的-做出不利於伯格曼的裁定。
那麼即便當天再上訴也來不及了,上訴法院得十點半才開門,那時候伯格曼已經進去了。
愛德華和茜萊瑞坐在大廳里等候結果。
「艾德,你覺得……」
「我想我們應該是說服他了吧。」愛德華也有點拿不準「但是,這種事情怎麼說呢?」
「是啊……」茜萊瑞也默默無言。
等待的時候顯得格外漫長。
大約三十分鐘後,沃德法官從辦公室出來,以慢悠悠的語氣來宣布他的決定:
「雖說司法部長已經表示本案中牽涉到的事實與本庭經常碰到的情況並無特別不同之處,本庭對此不敢苟同。圍繞本案而發表的文章、評論、新聞廣播並非我們熟悉常見的那種形態。本案將被手裡,這將會在今天下午受到媒體的強烈關注」
「本庭已經得到充足的證據來作出如下結論,即紐約州在履行庭外協議是嚴重的侵犯了被告的憲法權利」
「還有上訴人定語明天開始執行的刑期很可能會被執行下去,如果駁回暫緩執行的請求,那麼上訴人的要求將失去意義。」
「鑑於此,本法庭將在本項請求進行審理之前,批准延期執行,並且由傑拉德·戈特爾法官審理。」
「太棒了!」高興極了,「艾德,我們成功了」說完一把抱住他。
沃德法官面帶微笑:「年輕人,真是讓人羨慕的熱情啊……」
愛德華經過和梅根的特訓後對這這種程度的親密舉動也不以為然,輕輕的掙脫後對沃德法官道:「感謝你對正義與司法的堅守,合眾國有你這樣的法官真是太好了。」
「嘿,別高興的太早」他對她說道「只是暫緩執行而已,接下來還有上訴官司要打呢。」
「是啊」沃德法官點頭,「這並不能稱為勝利,後面的路很難走。但我希望你們能堅持到底,為你們自己也是為了合眾國法律的尊嚴。」
……
米國是傳媒業高度發達的社會,尤其是大型電視台和報紙都在法院等地擁有自己的「線人」,以便第一時間獲取信息,為了弄個大新聞出來,廣大新聞工作者也真是絞盡腦汁。
當伯格曼被暫緩執行的消息傳出後,瞬間引爆全部媒體。
第二天一早,就有報紙出大標題「伯格曼贏得暫緩入獄11個小時的勝利!」。
《紐約時報》則發表了一篇題為《被耽擱的正義》的社論:
「耽擱正義就是打爛正義。伯格曼,這個養老院行業所有醜惡的總和,又一次把正義玩弄於股掌之間。」
作者是約翰·希斯,就是他率先在報紙上「揭露」伯格曼醜行的。
最後他寫到:「也許等我們都進了養老院,伯格曼才剛剛踏入監獄的大門。」
……接下來的幾天,愛德華不看電視不聽收音機,連報紙都不看。
他知道滔天巨浪會向自己襲來,這時候與其迎著浪頭而上,不如眼睛一閉當看不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因為暫緩執行而引起的新聞浪潮的首要衝鋒對象卻不是他,當然也不是露絲伯格,而是變成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
紐約州健康和特別服務特別檢察官辦公室州特別檢察官-查爾斯·海因斯先生。
這還是克里斯發現的,黑大個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訓練,也只能在吃飯或者睡覺前才能抽空看看報紙新聞,當他滿腦袋問號的把這個發現告訴愛德華的時候,後者也呆住了「這不科學啊……」
好比他是個頑童,捅了馬蜂窩後撒腿就跑,跑著跑著發現後面嗡嗡聲越來越輕,扭頭一看,隔壁養蜜蜂的老海被叮得滿頭包。
愛德華好奇心上來,連忙開著電視看報紙,雖然各媒體都七嘴八舌的表示不滿,但調調倒也類似,原本的英雄檢察官海因斯現在成了抨擊目標-因為他忙活了半天還是沒把伯格曼送到監獄裡去。
至於愛德華和露絲伯格的名字倒也見了報,但大多是一帶而過,當然也有一些明顯是民主黨人辦的報紙,上面對這對師生可沒好話,話里話外都是猶太佬抱團來玩弄合眾國法律。
既然自己搞不清楚,那就找人問問唄。
找誰?
當然是露絲伯格。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愛德華搖頭晃腦在露絲伯格面前賣弄古文。
「這個問題很簡單。」露絲伯格摘下眼鏡,雙手略略一提裙擺,姿勢優雅的翹了個二郎腿「大衛·希爾開始反擊了,或者說他背後的共和黨抓住機會了!」
「他們的目的就是把水攪渾,既然海因斯他們能夠用媒體把大衛·希爾搞臭,那麼共和黨人也可以用媒體把海因斯搞臭,然後再度通過媒體來向法庭施壓。」
「還能這麼玩?」愛德華楞住了「我,我有點迷糊。」
「慢慢想去吧,這是高明的策略,這時候如果一味為大衛·希爾辯護,反而不會有太好的效果,事實上之前他們一直在辯護來著,但你看有用嗎?在大部分公民眼裡,共和黨的眾議院希望之星依然是個和猶太惡棍出賣靈魂的傢伙。」
「好吧」愛德華喃喃道,心裡嘀咕一句「我可再也不敢說沒有人比我更懂媒體了!」
「猜猜看,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情?」露絲伯格問道。
「呃……海因斯和所羅門開會協商,然後等我們上訴?」
「錯了,如果我估計得不錯的話,海因斯應該在向紐約聯邦地區法院提起上訴,要求撤銷對伯格曼的暫緩執行,立刻把他關到萊克斯島的州立監獄去服刑。」
「對啊」愛德華如夢初醒,「對方都是老手,肯定也知道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所以與其等我們慢慢的上訴,不如搶先一步,把我們拖到他們的節奏里去。」
「所以,這幾天你和茜萊瑞做好準備,我們隨時出發去紐約,呵呵,我很期待在法庭上和所羅門過過手。」
「那海因斯呢?」愛德華問道
「不值一提的小丑,既沒有良好的專業素養,更缺乏自知之明。我的時間非常寶貴,沒工夫浪費在這樣的蠢貨身上。和他打交道就是在變相的縮短自己的壽命。」
「所以……」她話鋒一轉,笑盈盈的看著愛德華「這傢伙就交給你了。」
「我……」
「不要怕,我會給你詳細的辯護底稿,你和你的小助手只要在這個框架上完善好細節,然後在法庭上照著念,就絕對不會輸。」
「我……」
「行了,這是底稿。我馬上要去上課了,你還有別的事情嘛?」
「沒了,沒了。」
「那好,一會兒課堂見。」
望著婀娜的背影隨著高跟鞋果果的腳步聲遠去,愛德華不禁潸然淚下:「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但日子還得往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