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毛秋丫,昨天夜裡,用藥毒死了自己的公婆,晚上又和野漢子在客棧廝混,準備私奔。」
「被抓到的時候一絲不掛。」婆子道:「她和那個漢子進了牢里,沒打沒審就說了,劉菊英和那個人不但睡了,還懷了孕。所以毛秋丫將我們四爺介紹過來,想騙我們四爺一輩子,給別人養兒子。」
「這賤貨。」婆子道:「你們也別好奇是哪個漢子,這姦夫也是你們村裡的,叫崔青藤!都認識吧。」
一瞬間,四周都安靜下來,如果說別人大家還要想一想。
可是崔青藤,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劉菊英。
不但如此,聽說他為了劉菊英,還沒有去考試,所以崔青樹中了秀才,他到現在還什麼都不是。
劉有寶一家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婊子。」婆子將劉菊英破布一樣丟在地上,衝著劉菊英的臉啐了一口,「爛貨,千人騎的爛貨!」
孩子也被丟了過去,嚇得哭了起來。
看熱鬧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壓抑著嘻嘻哈哈,看熱鬧看的開心的很。
「到底怎麼回事。」劉有寶將劉菊英堵著嘴的布拽下來,呵斥道:「到底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
劉菊英縱然是見過幾年的世面,可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麼一天,生不如死的一天。
她看著爹娘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居然無從開口。
「先回家,回家說去。」毛氏抱著自己的外孫,劉立臉色鐵青地衝著大伙兒喝道:「滾,都給我滾!看什麼看。」
一家人進去,將院子門關了。
就聽到外面有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得意了這麼久,現在好了,老臉都掉到茅坑裡去了。」
「給人做妾還不安分,還偷漢子。丟臉哦。」
「呸!髒東西,還送會來做什麼,直接沉江去。回頭傳出去,咱們村裡的姑娘名聲都要受拖累。」
大家你一眼我一句的,有人匆匆跑去崔青藤家,楊氏正在門口摘菜,聽到來人的話,蹭的一下站起來,「放他娘的屁,我家青藤才看不上這個騷貨!」
「她要是敢貼上沾著我家青藤我就跟他們家拼了。」
來人點頭,又道:「那王家的婆子來說,青藤和毛秋丫……就是毛氏她娘家的侄女在客棧里,被抓了。也不知道真假,你要不去看看。」
楊氏臉色變了變,又強忍著面子,「不用去,我家青藤這麼老實的孩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來人笑了笑就走了。
楊氏卻是越想心裡越沒了底,她擦了手就去了廖氏那邊。
「怎麼了,你這怎麼還哭上了。」廖氏將楊氏拉進來,關了大門,崔槐也從房裡出來,「大嫂,您這是怎麼了。」
楊氏就將劉菊英家門口的事說了一遍,「……我家青藤他……不會是真的吧。」和別人是硬扛著,可是楊氏心裡很清楚,崔青藤這兩天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不但不好好讀書,還成天惦記著劉菊英。
那個孩子被人帶壞了。
「應該不會,青藤那麼乖。」廖氏說著,衝著崔槐打了眼色,又道:「你要是不放心,讓青樹爹去一趟鎮子上,看看青藤在不在不就行了。」
楊氏點頭,「好,好。我和他爹不能去。這個時候去了就等於是承認青藤和人鬼混了。」
這要是真的,她是活不成了。
兒子養這麼大,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家裡所有錢都拿來給他讀書……他真不是讀書的料也就算了。
可要是被女人毀了,他可就是一輩子都抬不了頭了啊。
「我現在就去。」崔槐說著,忙換了個鞋子,「看這時間劉知水應該在碼頭上呢。」
廖氏給他抓了一把錢揣在錢袋子裡,崔槐小跑著去了碼頭,坐船去鎮子上。
楊氏拉著廖氏,哭訴道:「弟妹啊,你說劉菊英那個狐狸精,怎麼不去死啊。」
「從小就勾著我家青藤,我攔著攔著都沒有攔住啊。」楊氏擦著眼淚,「什麼野漢子!要不是她勾引,我家青藤哪有這個膽子啊。」
說著嚎啕大哭。
廖氏心裡也不是個滋味,說崔青藤死腦筋,為了個女人毀了一輩子……她的青樹何嘗不是死腦筋呢。
好的是,劉海棠比劉菊英要正派,只會讓她青樹越變越好,而不是拉著他毀了他,
「你也別胡思亂想,肯定沒事的,青藤那孩子從小聰明,不可能去做糊塗事的。」廖氏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了。
兩個人說著,忽然就聽到劉有寶家那邊傳來大呼小叫的聲音,廖氏開了一點門,就聽到王氏喊道:「打死了有什麼用,打死了就沒人了啊。」
「不打死留著祭祖啊。這不要臉的東西,不要臉的東西!」劉有寶氣的,眼前一黑,噗通栽倒在地上。
又是一陣陣大呼小叫,大半夜的,劉知水被喊起來,送劉有寶去鎮子上看大夫。
崔槐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來,楊氏一夜沒有睡,等崔槐一回來就趕了過來,臉色煞白地問道:「他叔,見著青藤沒有。」
「沒有。」崔槐也不好騙她。人出事了,瞞著楊氏也早晚會知道的,「有三四天沒見著他了,青樹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不過昨天聽說了,好像是……是被關牢里去了,也不知道什麼事。」
楊氏腿一軟坐在地上去了,失魂落魄地道:「那肯定就是啊。」
「毛氏那個娘家侄女兒也抓起來了。說是給公婆的碗裡下了砒霜,老兩口吃過飯就死了,她卷了家裡的銀子打算逃走。」崔槐聽的,其實是毛秋丫帶著錢,和崔青藤在客棧里,一絲不掛地被抓了。
當時雖是晚上,可客棧里住著許多人,動靜鬧的特別大,現在是整個安定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
「作孽啊。」楊氏捂著臉哭著,「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孽障啊。」
「就是那兩個女人帶壞的,肯定是他們帶壞的。」楊氏說著蹭的一下站起來,「我、我要去和他們拼了。」
廖氏一把將她抱著,「嫂子,你現在去算怎麼回事,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呢。」
「再說,這種事人越少知道越好啊,你鬧大了,是出了一口氣了,可青藤以後怎麼辦?對他考學還有娶媳婦,都是阻力啊。」
楊氏抱著廖氏,嚎啕大哭。
廖氏嘆了口氣,心裡也跟著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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