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夥計?」宋元時拂袍坐下來,優哉游哉的喝著茶道:「那倒要看看,誰敢伸了杯子讓我倒茶!」
閔浩然看的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看到兩個人鬥嘴吵架。
這可真是針尖對麥芒,一個不讓一個。
「一直這樣,」周季耘笑的開心,「聽他們鬥嘴,著實有趣,你別急著拉架。」
閔浩然無奈的搖了搖頭。
「夥計!」劉海棠也坐下來,將茶盅拍在了宋元時的面前,「做夥計,就要有夥計,俗話說做一行愛一行,三百六十行,哪一行都能出人才!」
宋元時扯了扯嘴角,好看的眼睛一挑,若不是劉海棠實在對他脾氣人品無語,心恐怕也要忍不住漏跳幾拍。
「怎麼,芝麻換成了葡萄,就當自己是人才了?」宋元時撇了她一眼,「讓我倒茶,你先揭開壺蓋照照自己。」
劉海棠也不惱,自己給自己倒茶,喝了一口,也是斜眼看他,「我不用照也知道自己生的其貌不揚,氣質不顯。可這倒也成了我的優點,你知道是什麼嗎。」
劉海棠敲了敲桌子,「自知自明啊!」
宋元時頭一昂就打算回過去,閔浩然聽的頭髮要豎起來了,擺著手道:「二位,有話好好說,喝茶!」
他真怕兩個人吵著吵著就動手了。
「沒想到海棠吵架也這麼這裡。」周芸壓著聲音和周堯低聲道:「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宋元時在吵架上和誰不相上下。」
周家人的小輩和宋元時都曾在省城見過,所以見面後並不陌生。
「嗯。」周堯喝著茶,並不敢插嘴和宋元時說話,因為以前他就在他嘴上吃過虧。
劉海棠和閔浩然笑著道:「讓先生見笑了。有的人就是嘴巴帶著倒刺,自己過的不好,就見誰扎誰撒氣。」說著起身,「我去後廚做飯,你們先用茶。」
閔浩然點頭,周季耘道:「記得,我的菜!」吃豬蹄不雅,周季耘不好直接說出來。
劉海棠記得,點頭道:「今日菜多,周先生記得每樣都嘗一嘗。」
會說話啊,周季耘舒服的很。
劉海棠出去,宋元時目光一轉看向周堯,「還是鰥夫,沒成親?你現在都是解元了,沒有媒人給你介紹?」
「咳咳……」周堯萬萬沒想到,宋元時會來和他說話,他小心謹慎地道:「不著急,此事講究緣分。」
宋元時難得沒說難聽的話,點了點頭道:「確實。成親是要看準人。有的女人外表看著純良,實際像只母老虎,娶回去了還不如一輩子做鰥夫。」
「是。」周堯點頭,周芸卻是接了話,「宋公子,我哥可不愁成親,是他太挑剔了而已。不過,海棠就很好,我準備過幾天就和海棠提一提,等她及笄了,就能嫁給我哥了。」
「哥,對吧。」周芸笑著道:「你和海棠很般配。」
門外,崔青樹聽著一愣,停在門口沒有立刻進去。
屋裡的人除了宋元時,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一些,周季耘搖頭道:「沒有的事不要亂說,壞了海棠的名聲。」
「就我們幾個人,不會傳出去的。」周芸笑眯眯地道。
宋元時聽著就沉了臉,隨即陰陽怪氣地呵呵笑了兩聲,「娶她?你哥好歹也是解元,出自名門,就娶個鄉下丫頭?」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丫頭就是一個母老虎,就周堯這身板這肚量,估計活不過四十歲,不是被撓死就是被氣死!」宋元時說著,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就跟已經在給四十歲暴斃的周堯弔唁一樣。
「宋公子,」周堯頓時臉色不好看,冷聲道:「你說我便罷了,怎麼能這麼說劉姑娘呢,她是個女孩子,一個在外做事這麼不容易,若不強一些就會被人欺負,你不欣賞也就罷了,如何能詆毀她的名聲!」
周堯說著,拂袖要走。
門外,崔青樹憤憤推門的動作頓了頓,手回手去。
「她能做,我為什麼不能說?」宋元時冷笑了笑,「選擇一條路時,就要想好這條路所帶來的利弊。她可以在家做繼續受苦,柔弱的等著嫁人,也可以強悍如母老虎一般在外面做買賣。」
「在家逆來順受,可男人喜歡。在外當做母老虎,她自己高興,可男人不喜。」宋元時睨著他,「我評價她選擇的結果,我說錯什麼了?」
周堯氣的不得了,可又說不過他的歪理,慍怒道:「即是她的選擇,那旁人就無權指責。」
「我是旁人,你不是?」宋元時冷笑道:「難不成,你現在就當她是自己人了?」
周堯怒從心起,喝道:「我便如此想了,又如何?」說著,就衝著周季耘拱手,語氣誠懇地道:「四叔,還請四叔幫我做冰人,問一問崔夫人和劉姑娘的意思,我願一生一世待她好!」
周季耘衝著宋元時指了指,又轉身將周堯的手壓下來,「他胡鬧你也跟著胡鬧,你還不知道他的性子嗎,一天不氣死幾個人,他是不會舒服的。」
「四叔,我……」周堯想說他是認真的,周季耘擺手,「我們是吃飯的,吃過飯回家再說。」
周堯抿著唇,心裡堵著一口氣,正要說話,這時門推開,崔青樹笑著進來,「先生,海棠說現在有酒了,問你們想喝果子酒,還是汾酒?」
「汾酒!」周季耘道。
「果子酒也要!」周芸道。
崔青樹笑著點頭,笑著和小雙道:「那你去取酒來吧,兩種各拿兩罈子!」
小雙應是,擦著汗出門了。
房間裡的尷尬就打破了,閔浩然求之不得,招手喊崔青樹,道:「和解元郎坐在一起,多問多學,明年上場多些經驗。」
「是!」崔青樹拱手過去,周芸忙讓開一個位置,讓崔青樹坐在他們兄妹中間,笑嘻嘻的給他倒茶,「崔青樹,我哥很有學問,你多問問他不會有壞處。」
周堯訕訕的和崔青樹笑了笑,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倒不是因為求親的事不該做,只是他口口聲聲說宋元時壞劉海棠的名聲,其實他何嘗不是呢。
「衝動!」宋元時揉了揉胸口,眉頭擰的緊緊的,「自己笨,還不聽明白人勸。」
周堯忍不住又要說話,崔青樹忽然出聲問道:「我聽說,戴府要設三日流水席?」
「是啊,是啊。」周芸道:「現在戴家在縣城可風光了。可我只要一想到那戴榮的樣子,就覺得噁心!」
「這種人不管去哪裡做官,肯定是又貪又色!」
周堯瞪了一眼周芸,「女孩子,慎言!」
周芸吐了吐舌頭。
「戴榮?」宋元時揚眉,問道:「就是拜劉聞道為師的安定籍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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