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時罵完趕車的人,一抬頭朝劉海棠瞪來。
「那個……」劉海棠此時此刻,居然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激動,「你不是走了嗎。」
她想和他說謝謝。
「你怎麼這麼沒用,和我吵架的時候,不是嘴皮子利索的很嗎,怎麼到外面了就這麼慫了。」宋元時衝過來,一根手指戳她的額頭,「你看你這樣子,丟人現眼!」
劉海棠被他戳著額頭,沒有反抗也沒有回罵。
她剛才確實不敢回嘴,對方人高馬大,要是吵急了動手,她肯定會吃虧的。
「說話啊。」宋元時怒道:「真是氣死我了,一點用都沒有。」
劉海棠朝被打的嗷嗷的趕車人看了一眼,衝著宋元時笑了起來,「謝謝啊!」
「謝什麼,誰要你謝了!」宋元時一臉嫌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上了馬車,劉海棠一下子就氣順了不少,正要準備走,宋元時唰的一下掀開帘子,衝著她吼道:「走啊,站在這裡幹什麼,烤肉啊。」
「熱死我了!」宋元時說完,就放了帘子再不再里她。
劉海棠揚眉……他不會是邀請她一起坐他的馬車吧?
她忍不住抬頭看看天,太陽還是那個太陽,沒從東邊落,更沒從西邊升……這人,今天很反常啊。
「少東家請你上車。」藍兒不高興的過來,咕噥了一句,劉海棠點點頭,也不客氣,踏著腳凳就上了馬車,撩開帘子就看到的宋元時靠在褥墊上,長腿伸著,一個人占了大半個車廂。
「你準備在這裡安家落戶,還是留個碑做紀念,好讓後世的人來觀瞻你被人調戲欺負的事?」宋元時怒道。
劉海棠被氣的肝疼,但看在他剛剛做的事上,她忍了。鑽了進來,找靠門的角落裡曲腿坐下來。
地方本來就不大,宋元時個子高腿又長,太占地方了,所以她只能縮著腳,連手都不能亂放。
馬車一動,她被顛的一倒,膝蓋疼的她吸了口冷氣。
「瞧你笨的。」宋元時衝著她翻了個白眼!
劉海棠接著忍,小心的換了個姿勢,來穩住自己不會東倒西歪。
「你啞巴了?」宋元時斜眼看著她,「早上你怎麼過來的。」
劉海棠看著自己的指尖,她很怕朝他看去一眼,自己就變成恩將仇報的小人了。便低聲道:「搭的一個朋友的馬。」
「馬?」宋元時坐起來,眯著眼睛看著她,「合稱一騎?」
劉海棠嗯了一聲。
「什麼朋友?你一個未婚小姑娘,知道什麼是羞恥嗎,青天白日,和一個男人合乘一匹馬?」宋元時一臉的譏誚,「你是不是在外面都這樣?和男人來往,都不知道避嫌的?」
劉海棠攥著拳,忍無可忍的抬起頭來,看著他,「宋元時,你再說一遍。」
「也對,我早就知道你沒家教,剛才這話就當我沒有問過!」宋元時撇過臉去,嫌棄的不想看她。
劉海棠的手邊,就是個褥墊,她抓起了褥墊,跪站起來,衝著宋元時的頭臉劈頭蓋臉的打下去,「你這個敗類,蛀蟲。你早上和那個趕車人一樣吃屎了吧。」
「說被人調戲我,他說的話都比你的好聽。」劉海棠砸他,「你這個混帳,混帳!」
「劉海棠,你夠了啊,你再打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宋元時抱著頭,抓住她的褥墊衝著外面一丟,喝道:「你是潑婦夜叉啊,你有沒有帶你女人的樣子。」
「我有沒有關你什麼事,我又不是你媽,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劉海棠指著他,氣不過用手去擰他的胳膊,「氣死我了,我們同歸於盡算了。」
宋元時抖著眉頭,拍開她的手,將她一提一壓,人被摁坐在對面,「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潑婦!」
劉海棠決定不和他計較,不搭理他。
車外,趕車的車夫,四個丫頭沒一個人敢掀開帘子問一句,都看著別處,當做自己沒聽見。
反倒是路過的驢車馬車,聽到裡頭的動靜,一個個的都笑的曖昧。
車內,兩個人吵累了,各自坐下來,宋元時從暗格里拿了杯茶茶盅出來,又將茶几折抬上來,自斟自飲的喝茶泄氣。
劉海棠也很渴,可卻不想和他說話,閉眼靠著車壁假寐。
「裝死都裝的不像!」宋元時用腳碰了碰她,「喝不喝?不喝我倒了啊。」
劉海棠哼了一聲,將臉側在一邊,不理她。
「女人就是小氣!」宋元時揉著自己的胳膊,「我都沒和你翻臉,你還好意思生氣。要依著我以前的脾氣,早把你丟下去了。」
他也是沒事找事做,居然邀請她同乘。
「說話啊,」宋元時遞了一個茶盅過去,他很少做這樣的事,所以水灑了一半在劉海棠的裙子上,她被燙的一跳,下意識的掀著裙子,「你太過分了,停車,我要下車。」
她氣的臉都紅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宋元時面色有點尷尬,衝著車夫喊道:「不准停,接著走。」
劉海棠氣的望外去,「神經病,你就是個神經病!」
「站住。」他忽然拉住她,「這……什麼?」
劉海棠一怔,就看到他手裡抓著一截男人的袖子,她伸手過去搶,宋元時抖開來看著,「這是長袍的半截啊,怎麼會從你身上掉下來。」
是剛剛她忘記拆了,嘯捕頭的衣服。
「不關你的事。」劉海棠去拿衣服,宋元時忽然眯著眼睛湊過來,低聲道:「看來,早上送你來的人,和你關係不簡單啊。知道你騎馬磨破了腿,還將衣服拆了給你裹著?」
這個人心思還真是細,劉海棠不耐煩地道:「這都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你現在坐我車上,我就管的著。」宋元時說著,掀開車簾,將半截衣服朝外頭一丟,轉頭看著劉海棠……劉海棠也瞪著他。
好一會兒,他將茶几收回去,茶盅放回暗格里,又朝著她丟了兩個褥墊過來,自己往左邊挪了挪,腿也曲了起來,「歇著吧,受傷了……疼死你才好!」
「有病!」劉海棠也確實累了,剛才生氣是要下去,可真的下去她就只能走回牛頭鎮了。
理智告訴她,再忍他兩個時辰。
她說著,將褥墊整了整,靠在車壁上。
好一會兒,就在劉海棠以為隔壁的人睡著了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道:「你以前,真是傻子?」
她就知道,這個人安靜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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