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棠單獨炒了兩個菜,周季耘請江頭幫他打了一壺酒,自己一個人坐在後院裡自斟自飲。
「小丫頭,你這手藝真是沒話說,」周季耘笑著道:「我都不忍心將家裡的廚娘送來了,怕敗壞了你的手藝。」
劉海棠失笑,「離的近,先生想吃隨時都可以過來。」
「嗯。」周季耘剛要說話,江頭帶著周芸進來了,喊道:「周先生,有位小姐說來找您。」
說著話,周芸蝴蝶似的撲了過來,「四叔,找到您真是太不容易了。」說著,就在桌子上坐下來,好奇的看著桌上的兩菜一湯。
色香味俱全,很誘人。
「你偷偷溜出來的?找我什麼事?」周季耘一看就明白,「說好了,四叔沒有銀子,你想誆我的錢,不可能。」
周芸嘻嘻笑著,「四叔,我是來吃飯的。中午我祖母就吃的這家的湯,我嘗了一口特別的好吃,就想來試試。」她說著這才發現了劉海棠,頓時打量著對方。
劉海棠穿著一件對襟湖綠的薄襖子,頭髮編成麻花辮纏在腦後,皮膚很白,瘦瘦高高的,一雙眼睛像黑葡萄一樣又打有圓。
算不上絕頂的漂亮,但是氣定神閒的樣子,讓人覺得很舒服。
「你就是東家?」周芸拋開周季耘,「是姓劉對不對?」
劉海棠也猜得了眼前這個小姑娘大概是誰家的,不由笑著道:「是,我姓劉,是養生堂的東家。」
「那你給我燒兩個菜吧,我中午就吃了一點點,現在特別的餓。」周芸道:「你的手藝特別好,我特意溜出來,還一路打聽才問道你這裡。」
劉海棠哭笑不得的看著周季耘。
「你就給她上中午的套餐,」周季耘道:「省得再起火炒菜,麻煩。」
周芸也不介意,「可以可以,反正是她燒的就行。」
劉海棠就給她取了一份套餐來,周芸吃的很斯文,一邊吃一邊點頭不迭,「好吃,難怪大家都說你家的飯菜好吃。」
「快吃,吃完了早點回去,不然叫你爹娘知道了,非讓你禁足三個月。」周季耘也沒雅致喝酒了,放了筷子起身,「吃好了沒有,我送你回去。」
周芸又扒拉了兩口菜,擦著嘴,「好了好了。」說著又和劉海棠道:「你明天給我祖母做飯的時候,再給我帶一份你們的套餐,錢我會讓人來給你的,你放心。」
「好。」劉海棠道。
周芸就提著裙子跟著周季耘出去,一邊走一邊發牢騷,「四叔,您的學生好沒禮貌,我真是氣死了。」就講崔青樹的事告訴了周季耘,「您一定要記得罰他,嗯、罰他寫十張大字。」
「他在看書,你誤闖擾了他,還讓他送你來這裡,他為什麼要同意,分明是你沒禮貌。」周季耘道:「快回去吧,沒事不准去我書院。」
周芸嘟著嘴,氣呼呼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嚴氏的婆子來取飯菜,劉海棠煮了參須石斛湯,外加了一份套餐。
其後每天婆子來都是帶兩份餐食,轉眼到了二十天,胡大夫來了,「……周家的夫人身體如何,可有什麼說法嗎。」
「一會兒她家人來取湯,我問問。」劉海棠道,「應該沒有問題。」
胡大夫點點頭,「如果治好了,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
「我要動靜,不要銀子,」劉海棠道:「不過這件事要周家同意,我準備去和周夫人談一談。」
胡大夫點頭,劉海棠做事向來有主張,「我上午聽到一個消息,天香樓的邵掌柜在后街租了一個鋪面,正在修裝,估摸三月中就要開張了。」
「開的什麼店?」劉海棠好奇的問道。
胡大夫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他開鋪子,不出意外應該還是飯館,而且很有可能和你的養生堂一樣。」
「有可能,」劉海棠還真覺得有這個可能,天香樓賣套餐虧了錢,可邵正不會就此罷休的,所以他完全有可能自己再開一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要好好準備一下了。」
「你……」胡大夫正要說話,門外嚴氏身邊的婆子來了,「劉東家我來了,今天的餐食好了嗎?」
劉海棠喊了一聲,「江頭,把周夫人的餐食提出來。」又迎了婆子,「媽媽今天來的早,最近夫人感覺怎麼樣,帶回去的湯菜都吃了吧?」
「好多了,好多了。」婆子言語很激動,「我正要和您說這件事,我們夫人從七八天前就沒有吐過,而且她除了喝你送去的湯菜,早中晚還能吃上半碗飯,這要擱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那就好。」劉海棠道:「今天就是第二十天了,媽媽等我一下,我和胡大夫一起跟您回府,一來給夫人把脈看看病情,二來我有事想和夫人商量。」
婆子一口應了,「成,我正好坐驢車的來的,東家和胡大夫就坐車去。」
劉海棠點頭,回頭和胡大夫說了。胡大夫回去拿了藥箱和劉海棠一起去了周府。
因為是旁支,所以周府這邊的院子不如嫡支那邊寬敞,但相比較別的人家,已經是富麗堂皇。
「兩位在這裡稍坐,我去回我們夫人,」婆子安頓劉海棠他們在宴席室坐著喝茶,自己去找嚴氏,過了一會兒,嚴氏便由婆子扶著進來,笑盈盈的道:「二位不來,我也正打算去找你們呢,快請坐,喝茶。」
嚴氏的氣色極好,皮膚白裡透紅,邁著步子都有了之前沒有的活力。
劉海棠心裡就有了數。
「夫人,」劉海棠道:「我和胡大夫一起來,夫人如果方便,請讓胡大夫給您把脈,看看你現在的身體狀況。」
胡大夫也微微頷首。
「不用。」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她從吃什麼吐什麼,不吃也吐的情況,到現在不但能吃能喝而且睡的也香沉,走路也有了力氣,不再搖搖欲墜人沒有精神,「這脈不用把,劉東家你沒有食言,食療的方法不是好,而是頂頂的好。」
「那就好,夫人能身體好,我們也跟著高興,恭喜夫人。」劉海棠笑著,「不過您也不能多吃,稀的東西也不要多吃,對胃其實並沒有多養的效果。還有這難克化的食物,您胃口好的時候適量的吃一點。」
「這胃,就跟刀劍一樣,您得用,越用月鋒利越好用。您要是害怕,覺得吃了難受,護著它。它就一直弱下去,得不到鍛鍊。」劉海棠笑著道。
嚴氏愣了一下,「居然是這樣的,倒是我以前蠢鈍了,覺得吃了不舒服就不吃,餐餐頓頓的喝稀的,以後記住了,該吃還是要吃,不舒服的就少吃些。」
「是這個道理。」劉海棠道。
嚴氏點頭,對身邊的婆子打了個眼色,婆子機敏的從外面端了個托盤進來,盤子裡放了兩錠足有十兩的銀子,嚴氏道:「這二十兩還請劉東家收下,這段時間我們祖孫倆一直吃你們的,一個錢都沒有給。餘下的,就當是我的答謝,綿薄之意,還請劉東家不要嫌棄。」
「不要,夫人誤會了我今天來不是來收錢的。更何況,我自始至終沒有準備要夫人的錢。」劉海棠笑著推開婆子放在面前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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