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的雪糕鋪子,除了用到了林立的點子和技術,其餘的就全是秀娘自己搞出來的。
也不過才三四天的時間裡,竟然就成型了。
這讓林立對秀娘也刮目相看起來。
「人你從哪裡找的?」兩人此時都躺在床上。
「蛋糕鋪子的人,雪糕冰棍都不難做,嘗試兩次就成了。」秀娘不在意地道,「蛋糕鋪子裡的夥計吃蛋糕都吃夠了,有了冰棍雪糕別提多高興了。」
秀娘說著說著瞌睡上來了,還不忘問了句:「你的奏摺都寫了?」
「寫了,寫好了。」林立說著,卻遲遲沒有聽到秀娘的回答。
轉頭看去,秀娘已經睡著了。
林立心裡早有些心猿意馬了,他回來四五天,只與秀娘溫存了一天,不過瞧著秀娘睡著了,面上還帶著些許疲憊,他也只能收起心思。
家裡的產業夠多了,他給秀娘這個點子,也不過是讓秀娘有個自己的生意做。
而不僅僅只是老闆娘,只管著帳房。
管帳房,做老闆娘,和親自做老闆是不一樣的。
可他也沒想秀娘這麼辛苦。
家裡不缺銀子啊,銀子還都是秀娘管著,這麼辛苦做什麼啊。
林立倒是忘記了他自己。
他也做官了,還做了侯爺,家裡有錢,外邊有名聲,為啥還不知足,非要去帶兵打仗呢?
人都是要有追求有事業的,都要有精神上的追求。
很多時候賺錢不是目的,而是享受賺錢的過程。
林立第二天一早早早起來,如今他是五品官了,是要參加早朝的。
早起是痛苦的,尤其是熬夜之後。
而早朝的時間在林立看來是很不人性化的。
雖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林立也習慣了早起鍛鍊,但三點就要起來,五點就要到單位上班,也確實是太早了些的。
古代做官的著實不容易,起的比百姓早,睡得和百姓一個時間,林立在馬車上還打著盹,到了皇宮前,才算清醒。
林立升官之後第一次參加早朝,站在文官這一列的最後,心情還是很微妙的。
他幾乎完全適應了古代的生活,一舉一動都完全屬於這個時代的標準,然而內心深處,還是經常將現狀與前世對比。
雖然前世的一切都越來越遙遠。
山呼萬歲之後,林立隨著眾人站起來,遙遙地看向龍椅上的夏雲澤。
這是他選定的抱大腿的人,但卻並非是他選定效忠的人。
皇上這個位置,對林立來說還更像是一個名詞。
他可以對著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跪拜,也能承認那個被叫做陛下的人高高在上的地位,掌握著生殺大權。
但心裡,著實沒有其他人那種刻在骨子裡的敬仰,聽從,恭順。
林立雖然也跪拜著,他卻知道,他只是跪拜那個椅子。
不論是誰坐在那個椅子上,他都會報以該有的尊敬。
早朝討論的還是南方的洪澇,南方的河道堤壩年年修,年年被衝垮,如今又是南方的雨季,洪澇又要形成。
又說到北方的乾旱,有大臣說,要是能將南方的水引到北方就好了。
運河。
林立腦海里蹦出來這兩個字。
林立只知道隋朝修建了條運河,名字都記不住了,聽著大臣們書,才知道春秋時期,就已經開鑿了胥溪、邗溝、黃溝三條運河。
古人,好厲害啊。
林立豎著耳朵聽著這些都在他的儲備之外的知識,也在想能不能提前修築個隋朝時期才修築的運河。
但修運河可不是鬧著玩的,是要傾舉國之力的。
如今他要造鋼鐵廠,在山西要開煤礦,還要徵兵出兵,大夏哪裡有那麼多的人口再興這麼大的工程呢?
難怪古代人一直都在鼓勵生育。
林立站在夏雲澤的立場上想了想,也終於體會到夏雲澤不願意馬上出兵北匈奴的想法了。
大夏,雖然不是千瘡百孔,但也是百廢俱興啊。
早朝並沒有決定出什麼,大家討論了一陣,就到了下朝的時間。
林立被點名召見,大臣們似乎才注意到站在最後的忠義侯,看到林立官府上的改變,才恍然他已經是五品官了。
林立隨著內侍到了御書房,見到夏雲澤已經換下了上朝的龍袍,身著一身明黃的便袍,見到林立上前跪拜,直接擺手道「免禮」。
林立摸出辛苦寫了三天的奏章送上道:「陛下,這是臣寫的關於鋼鐵廠選址和項目安排的奏章。」
夏雲澤挑了下眉頭道:「這三天寫的,還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林立苦著臉道:「陛下三天前才吩咐臣寫的。陛下也知道臣懶散,最是不耐寫文章的。
早知道陛下要臣寫這些,臣就將方曉帶回來代筆了。」
夏雲澤被林立的話逗笑了,拿過奏摺先在林立的頭上輕輕敲了下才道:「朕是要你寫奏摺,也沒要你在休假的時候寫的。
朕給你的假,是讓你好好在家裡休息的,你倒是實在。」
林立一聽怔了下,心中這個後悔啊,道:「陛下怎麼不給臣說明白,臣這三天嘔心瀝血,天天都是子時過後了才睡下,今天寅時就起來。」
說道寅時起來,語氣里不由就帶上了委屈。
「朕日日都是寅時起來,朕跟誰委屈去?」夏雲澤打開奏摺,又吩咐道,「給忠義侯拿些果子糕點來。」
內侍答應一聲,不多時端來了兩個托盤,其內的糕點精美,一看就是御書房的手筆。
另有一盤切開的水果,散發著新鮮桃子的清香。
林立也不客氣,謝過之後就品嘗了起來。
夏雲澤讀著奏摺很快,邊讀邊道:「這奏摺一看就是勉之你的親筆,全無潤色。敘述得倒是很明白。」
林立咽下口裡的東西,道:「陛下一天天要看那麼多的奏摺,臣只要想著那麼高的奏摺里,一半的言辭是修飾,就替陛下累得慌。
若是都像臣這樣寫奏摺,陛下每天就節省出來一半時間,做什麼不好啊,哪怕多睡一會。」
寫奏摺又不是寫文章作詩,寫那麼多修辭做什麼?
有題頭有落款,內容清清楚楚的多好。
就他這麼簡潔,還寫了四五千字呢,要是加上修飾,看的累不累的不說,他寫的事肯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