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表忠心

  皇后以為閒王與弗雷勾結,卻不忍傷了自己兒子的性命,轉而怪罪到林立的頭上,多伸了一手。

  那一手卻是借著董依雲對秀娘出手,夏雲澤並未提防,甚至都沒有想到母后會對林立出手。

  而與弗雷勾結的也並非閒王,而是夏雲澤留在閒王府中的暗衛。

  甚至弗雷的人也根本就沒有見到閒王,只得到閒王屬下冷言冷語的一句話,便誤會是要拿林立的頭來遞個投名狀。

  而那位孟側妃想的,也只是從閒王身上為其父伸冤。

  而閒王那時候也「恰巧」病了,不曾進宮。

  兩道線在互不知曉的情況下並做了一起,也陰差陽錯地讓元帝和皇后同時誤會了閒王,徹底了了閒王翻身的可能。

  林立目瞪口呆。

  他是知道夏雲澤用他吸引群臣視線的,他從中也得了不少的好處,對此也並沒有反感。

  但這中間竟然還隱藏著如此離奇曲折的陰謀,林立只感覺到他的腦袋不夠用了。

  且夏雲澤還竟然都與他分說了出來,更讓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之前遇到刺客時候的心驚膽戰也早隨著時間的流逝淡下去了,此刻再回想,連驚心動魄都沒有。

  林立哪裡知道夏雲澤利用了他,多少是心懷歉疚的,尤其看到林立才去伊關兩三月,將煤礦和鋼鐵廠治理得井井有條不說,還試驗出了步槍。

  這般功臣,若是日後自己知道了曾被利用,君臣之間不免會生了隔閡,還不如他推心置腹分說了好。

  夏雲澤打量著林立的神色,見他臉上驚訝甚多,其它卻不見多少,道:「可是對孤甚為失望?」

  林立魂一下子回來了,忙道:「臣是想臣竟然不知道內中要如此曲折,幸好臣沒有誤了殿下的事。」

  夏雲澤挑眉:「你不怪孤?」

  林立睜大眼睛:「殿下這話讓臣要無地自容了。臣能為殿下用,高興還來不及呢。」

  夏雲澤仔細看林立神情,見他睜大眼睛,眼睛裡都是純粹,心中更加過意不去了,便想著要補貼林立一二,也寬慰下自己。

  「孤得你後,如猛虎添翼,卻又因為根基不穩,於你了些你並不情願的東西。孤每每想起,心中有愧。」

  這條林立會答,他很是爽快地道:「殿下於臣推心置腹,臣也有肺腑之言。

  臣效忠殿下,便事事當以殿下為先,殿下可莫要說什麼利用臣的話了,說心裡話,外邊多少人想被殿下利用還找不到門路呢。

  臣現在只是心疼殿下,為國為民殫精竭慮,很是不易。」

  林立自己都佩服自己,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不過這話也的確是他的心裡話。

  被夏雲澤利用,林立對此並不生氣。

  位高權重之人,必然要善於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他若是日後站在高位,也是要擺弄人心的——其實現在他不也是如此?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不也都是要用起來。

  所謂的利用,也是利字在前邊,之後才能用起來。

  夏雲澤越發慚愧起來,只是面上並不顯示。

  「昨日工部上報,忠義侯府已經完工了,如此過了年,你也要大婚了,雖說有三品的侯位,但工部的官銜還是低了些。

  我已經準備了摺子,單等你回來,先提一等為工部郎中——這步槍卻暫時不能拿出去,煤礦也暫且為鋼鐵廠所用。」

  果然是要和崔公主成親,林立遲疑了下,還是躬身謝恩。

  夏雲澤擺擺手讓林立起來道:「去往北匈奴的使者日前返回,說是得托安召見,卻是不肯應下賠償事宜,更訴苦說北匈奴去歲今年冬季受災嚴重。

  還提到公主在大夏三年,甚為想念,想要接回婚配。

  待聽說下嫁忠義侯為平妻,倒是送了不少的陪嫁來。

  之後還要扯皮些日子,托安也是仗著草原遼闊,大夏軍隊無法深入。」

  說到這夏雲澤有些動氣,卻還是忍下來道:「還有一事,明日你回工部銷了外派的事務後,隨子楓去儀仗隊看看。

  這儀仗隊訓練了前後也有半年,連鼓樂也安排上了,單單等到初一那一日亮相出來。」

  林立眼睛一亮:「太好了。」

  夏雲澤笑道:「你才回來,還要去少傅府中的吧,孤也不留你了,你去吧。」

  看著林立離開,夏雲澤的視線重新落在了裝著左輪步槍的盒子上。

  想起邊關多年的駐守,北匈奴一貫的野蠻,夏雲澤心中久已存在的念頭慢慢浮現出。

  只是,國庫並不充盈,京城的繁花錦簇不能代表整個大夏也是一樣的富饒。

  又想起今年糧食上比往年豐收了多了足有六成,也多虧了林立,一時覺得只給林立官職提升了一級少了。

  罷了,總是早晚還會提升的。

  林立興致勃勃地出了太子府,立刻便往少傅府中去了,卻是帶給少傅府中的禮物已經先行送了過去。

  他人才到,歐陽若瑾和歐陽若言就得了信等著了,見到他師兄弟三人好一番熱鬧。

  「才幾個月不見,個子就竄了一截。」歐陽若言拍著林立的肩膀道,「這下像個大人了。」

  林立笑嘻嘻地道,「二師兄,你若是去伊關那邊住幾個月,每日裡不是打獵就是吃肉,也會再竄一竄的。」

  「什麼話。」歐陽若言笑道,「你二師兄我都多大年紀了。」

  林立油嘴滑舌:「多大年紀了?明明就是我師兄。」

  歐陽若瑾道:「本以為你去那苦寒之地會瘦上一圈,現在倒是壯實不少。」

  林立笑嘻嘻地道:「在那邊也不用日日早起點卯,也不用操心勞力,可是比在京城裡快活多了。

  每日裡要聽方秀才講課,算是最拘束的時候了。」

  歐陽若言道:「也就你這樣的能耐著寂寞,換做我啊,只當做發配去了。

  對了,你家人送來輛車煤,又是什麼東西?」

  林立便從煤礦開採講起,連同自己在伊關還做的小生意,更將自己如何管理煤礦也一併說了。

  末了道:「這次回來也帶了幾塊煤精,煤精通體黝黑,打磨了之後黑得發亮,宛如玉石般。

  二師兄,煤精可是個稀罕物,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想到二師兄了,煤精的生意做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