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陪著師父師兄玩了三天麻將,就輸了三天的銅板。
他確實是不大在意輸贏的,不過二師兄提議換銀子,讓他很是吃驚。
師父肯定不會同意的,他在心裡才想,果然就聽到師父道:「你小師弟才有多少銀子?和你能比嗎?」
歐陽若瑾也道:「就是,再說小師弟怕也不在意輸銀子給父親和我們,不如……」
他看向林立:「輸的人罰背書如何?」
林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大師兄,還有你和二師兄沒背過的書嗎?」
歐陽若言笑道:「大哥,這就有點欺負小師弟了,不若改成寫文章吧。」
說著饒有興趣地道:「小師弟,就上屆舉子的試卷,我和大哥不占你便宜,我和大哥要是輸了,每人寫三篇策論,你一篇就好。」
同一個題目寫三篇策論,林立這個前世的理科生,今生的冒牌秀才一聽腦袋就大。
他不甘心地道:「那師父呢?師父輸了也要寫嗎?」
歐陽少傅也笑起來:「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若是輸了,給沐水山莊的幾個院子都重新題字。」
歐陽若言眼睛亮起來:「哎呀,這下,我可是希望父親輸了的。」
四人重新摸莊,換了座位,林立打起精神,專心致志,拼命記牌。
輸了寫篇文章倒是沒啥,但,還是贏的好。
但這次更慘,一圈下來,林立的銅板就全輸沒了。
林立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師父,師兄,這……」
桌面上三人瞧著林立都笑起來。
歐陽若瑾嘆口氣:「小師弟,你就……」
林立茫然地看著歐陽若瑾:「就什麼?」
歐陽若言挑眉道:「沒看出咱們三個在聯手欺負你?」
「啊?」林立不相信地看著歐陽少傅道,「師父,你和師兄們合夥了?」
歐陽少傅哈哈笑著:「別聽你二師兄胡說,為師可沒欺負你。」
說著把自己牌亮開:「你看看,你給我點了兩次炮,我都沒和。」
果然,師父的牌面整整齊齊的,早就該和了。
林立嘆氣:「願賭服輸,二師兄,上屆舉子的題目是什麼?」
歐陽若言道:「等我一會把試題給你,順便把需要讀的書也給你寫個單子。」
林立就知道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心裡有數,也不擔心,反而道:「謝謝二師兄。」
歐陽若言忍著笑,又道:「我還打算沐水山莊修整好以後,請小師弟和我那些朋友認識認識呢。」
歐陽若瑾接著道:「這下師弟沒有時間了。」
林立玩了半個時辰麻將,捧著一摞書和一個試題回去了。
這邊,歐陽家父子三人重新坐下。
歐陽若言先道:「父親,這下你放心了,小師弟肯定不會沉迷麻將的。」
歐陽若瑾卻道:「和我們沒有興趣,不見得和別人沒有興趣。說不定小師弟就是想哄著父親高興的。」
歐陽若言摸摸下巴,點點頭道:「這個有可能。小師弟人很孝順。當初麻將拿出來之前,還問我父親平時悶不悶呢。」
歐陽少華道:「術業有專攻,你們也別小瞧了你們小師弟。想想他的發明,就這個麻將,頭腦簡單能想到嗎?」
歐陽若言也點點頭:「父親,小師弟看著年紀小,但兒子覺得很不簡單。
不說他想到的這些點子,單單是沉穩,就很不尋常。小師弟也是見過世面的,在邊關鍛鍊過幾個月。
但這些天看他,除了父親這裡,連院子都不出,深居簡出做到這份上,還能耐住性子,都不像十六歲的人。」
歐陽若瑾驚訝道:「小師弟哪裡也不去?」
「不去。」歐陽若言肯定地點點頭,「只要我過去,小師弟肯定是在書房裡。」
歐陽若瑾也詫異起來,「這般坐得住?」
歐陽少傅道:「當日勉之在學院裡的時候,也是如此。他應該只是不擅長這些玩樂。」
歐陽若言皺眉:「那也不好。父親,小師弟以後是要應酬的,如此豈不是讓人吃得死死的。」
三人想到林立以後的應酬,都搖搖頭。
林立心思太實在了。
歐陽若言忽然道:「所以,鎮北王才不放心小師弟的。」
提到鎮北王,歐陽若瑾道:「聖上連著五天沒有上朝了。太醫署的太醫,都候在聖上的寢宮外。
咱們翰林院,現在也要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值班,怕是聖上要隨時擬定詔書。」
歐陽若言道:「二皇子在京中經營多年,不如鎮北王這次的有備而來。
往後,還得看鎮北王顧不顧念手足之情。」
歐陽少傅道:「皇家,是最需要手足之情的,必要的時候,也是最不在意手足之情的。
你們有沒有想過,北匈奴的老單于病入膏肓,為什麼還要發動戰爭?」
歐陽少傅看著他的兩個兒子道:「若是沒有這場戰爭,二皇子如何能耽擱了往邊關的救援,被鎮北王抓住把柄?
再想想,鎮北王鎮守邊關數年都無意外,如何就放了匈奴兵深入內地?真是被圍成無法出城嗎?
孟飛虎的援軍當時已經準備出發,就因為匈奴兵深入內地,所以圍守在京城之外。
後來開源城被屠城,又先消滅屠城的匈奴士兵,如此才耽擱了月余。
難道,這些都是意外巧合?」
歐陽若瑾遲疑著道:「難道不是意外巧合?」
歐陽少傅道:「因為學院裡有北匈奴的公主,所以我也知道了些北匈奴的事情。
北匈奴托安與弗雷同父異母,據說弗雷的母親,曾經與托安青梅竹馬。」
歐陽若言道:「可這也只能說明匈奴內部紛亂。」
歐陽若瑾道:「鎮北王在邊關多年,不會不了解北匈奴——老單于想要傳位給弗雷,又擔心大王子太大。
而托安對單于之位也虎視眈眈,若是得到單于的位置,還能得到他青梅竹馬的戀人。
老單于必然也想到這點,所以才急於與我大夏聯姻,想求得大夏對弗雷的支持。
所以,北匈奴根本就從沒有打算入侵我們!」
歐陽若言吃驚道:「難道是托安直接發兵?根本就沒有老單于的事?」
歐陽若瑾道:「不然,為何托安圍攻清平城月余,只打了一仗。
之後鎮北王大敗弗雷大軍,致使弗雷大軍幾乎全軍覆沒,托安軍隊卻毫髮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