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表白

  香皂這玩意林立就弄出來一次,給秀娘用了,還是偷偷摸摸地背著所有人的。

  之後的皂基就一直放在小書房裡,沒有再用過。

  現在爹娘閒著了,林立就想起來了。

  吃飯時間,他們一貫不喜歡有人在邊上伺候著,林立就小聲說著皂基是如何做出來的。

  之前製作時候的數據都在,林立不用翻本子就記得。

  又說了香皂的配方,如何添加香料,香皂的形狀如何最方便使用。

  「娘,給達官貴人,夫人小姐們用的東西,包裝必須好看。

  就好像咱家的蛋糕,下邊墊上一層宣紙,立刻就顯得貴重起來。

  再加點水果、分層調上顏色,顏值一高,就更受歡迎了。

  所以,香皂可以按照香味,印上不同的花色,調成不同的顏色。

  比如梅花香氣的,香皂上就印上一朵梅花這種,最好……包裝上也要有梅花的圖案。」

  林立本想說印上一句和梅花有關的詩句,但這就真是剽竊了。

  王氏和秀娘聽得都津津有味,聽到圖案的時候,王氏問道:「印?是做模子嗎?」

  林立點頭:「香皂可以壓在模子裡,包裝……」

  林立忽然反應過來,這個世界還沒有印刷術。

  哈哈,四大發明,他怎麼忘記了印刷術的。

  「包裝這個,我再琢磨琢磨,娘,咱們現在不做太多的香皂,主要是研究配方,怎麼才能吸引夫人小姐們花銀子。」

  林立再次強調自己的目的。

  「娘,秀娘,咱們的目的就是從那些夫人小姐們的手裡賺銀子的,爹、娘,你們要做的是技術活。

  等到你們掌握了這門手藝,在僱人幹活,你們看著就可以了。」

  王氏立刻就明白了,「我和你爹還有秀娘,有看著調皂基配比的,有看著香皂的,還有調香的。」

  林立立刻誇獎道:「娘真聰明,就是這個意思。」

  「那咱家的地……二郎,咱們以後還是農戶嗎?」王氏問道。

  大夏還沒有明確的士農工商的階層區分,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是公認。

  商人的地位也沒有太低下,農人的地位也不是很高。

  不過傳統里,農人有地,就有依靠。

  林立點頭:「還是的,我也還是秀才,還是讀書人呢。

  就是京城那些當官的,誰家裡不開著鋪子?不然家裡大大小小動則上百口人,靠什麼吃飯?」

  王氏也才放心,「行,我和你爹這幾天就琢磨琢磨,就在咱們堂屋裡頭弄,誰也看不到。」

  林立給爹娘找了事做,也放下心來,又道:「娘,秀娘剛有身孕,可能聞不了皂基的味道。」

  秀娘一直聽著,聞言忙道:「我沒事的。」

  王氏立刻道:「怎麼沒事?這有了孕就容易害喜,最怕怪味道的。」

  林立也道:「肥皂的味道聞多了也不好,香料味道你也不適合聞。」

  「那我能做什麼?」秀娘撅著嘴,「天天在家裡啥事也沒有,悶死了。」

  林立心中升起愧疚:「我和師父說了要給你找個女先生,一直沒有信。

  現在村子裡有點亂,你才有身孕也不適合出去。

  不然,你帶著小丫頭或者雲蘭一起去茶館聽聽書什麼的。

  逛逛街,看看家裡缺什麼就買了?」

  林立也實在不知道這時代女性,都靠什麼打發時間的。

  王氏立刻贊同:「對,沒事出去走走,咱家裡現在也不養雞養豬的,窩家裡幹什麼。」

  窩家裡能幹的事其實很多,前提是林立得在家。

  吃了飯,林立先洗漱了,去了一身的塵土回到臥室里。

  看到秀娘坐在椅子上出神。

  「秀娘,我不在家,留你一個人孤單了。」林立走過去,連著椅子一起環住秀娘。

  「你是男人,是做大事的。」秀娘半仰著頭,靠在林立懷裡。

  「生氣了?」林立轉過身,彎著腰看著秀娘。

  秀娘撅著嘴,「你明天就要走了。說是請假陪我,才陪我多久啊。」

  林立生出愧疚:「我也不知道村子裡會出這事,對不住了秀娘。」

  秀娘伸手摟住林立的脖子,「我知道不怨你,可是,我好想我們還是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

  你天天在家裡,我抬頭就能看到你,餵雞的時候,做飯的時候你都在。

  我願意給你做飯,你做飯我也喜歡。

  可現在,屋子裡空蕩蕩的,我就是做了飯,你也不回家吃。」

  秀娘的大眼睛裡蒙上一層水汽,林立的心都疼了。

  「秀娘,對不起。」他只能低著頭,輕輕地親著秀娘的眼睛,將秀娘流下的眼淚親走。

  「都是我不好。」他低低地說著,卻知道他無力改變眼前。

  他不可能不去學院讀書的,別說是秀娘懷孕,就是生產,也只能請幾天假。

  「不是你不好。」秀娘將臉貼在林立的臉上,「我懂的,二郎讀書是要做大事,可是……」

  一句未說完的可是,讓林立的心裡更內疚了。

  他不是沒起過讓秀娘也去學院讀書的心思,但人微言輕,他自己根基不穩,如何能帶得了秀娘。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也沒有在永安城開鋪子——就算開了,他也捨不得秀娘自己做掌柜。

  如今秀娘有孕,也不適合再往村子裡跑。

  最需要他這個做丈夫陪伴的時候,他卻不能在身邊。

  「秀娘,對不住。」林立只能這麼說。

  秀娘忽然低頭,在林立的脖子上咬了一下,林立一動沒動,哪怕這一下並不輕。

  秀娘自己鬆了口:「二郎,以前我想要為你納妾,可我現在才知道,連你去讀書我都難受。

  你要是睡在別的女人身邊,我更要難受死了。」

  林立心中大震,他第一次從秀娘口中聽到對他的這般不舍,大概秀娘也不知道,她這是真正地愛上他了。

  這時代的女人從來不知道愛情這個詞,她們只知道嫁給了男人,男人就是自己的一切了。

  林立也一直明白,秀娘對他,完全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心思。

  所以以前說給他納妾,他也就是笑笑。

  現在,聽到秀娘近乎表白的話,林立這一刻卻忽然有些茫然。

  秀娘是自己的妻子,他將秀娘當做家人,責任,但他對秀娘的,是與秀娘對他一般的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