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訪客

  林立知道江飛拳腳功夫了得,也知道方煜志向是武狀元,但從沒有細想過二人誰的功夫更厲害些。

  看著江飛和方煜二人拳來腳往的,一時不分勝負,大為驚訝。

  江飛曾經是王爺的護衛,身手自然要好。

  但好到與方煜不分勝負上,這身手,也太好了吧。

  還是方煜實際上沒有達到他想的那個高度?

  方煜手下忽然賣個破綻,江飛欺身上前,方煜反手一扣抓住江飛就地一摔。

  這一招卻是軍體拳的招數,方煜拿來融入到他的拳腳之中。

  林立暗暗喝了聲彩,眼看著江飛被一個背摔,人在半空中,腿忽然先往下一勾,纏住方煜下盤。

  林立只覺得江飛要輸了。

  方煜的下盤極穩的,那是練的童子功。

  果然方煜雙腿一沉,穩穩站立。

  誰知道江飛這一下竟然不是要勾著方煜一起摔倒,而是借著右腿一勾,人一下子就纏在了方煜的腰身上。

  兩人瞬間就變為了貼身的肉搏,江飛的臂肘勒在方煜的脖頸上。

  這一下江飛只要發了狠,方煜怕不是脖子立刻就要被勒斷了。

  還不等大家驚訝起來,江飛手臂一松,方煜也將人穩穩地放在地上。

  江飛落地,微微一笑道:「承讓。」

  方煜懊惱地摸著脖子:「多謝江哥手下留情。」

  林立這才上前笑著道:「方二少,江哥這身功夫是殺人保命的,與你要走武舉不一樣的。」

  他生怕方煜麵皮薄,被江飛贏了面子掛不住。

  江飛也笑著道:「方二少要是在戰場上練個半年,那才真是無敵手的。」

  方煜的眼睛一亮,林立忙道:「你們打多久了,可是要吃早飯了。」

  他可是生怕江飛這一句話,就讓方煜起了從軍的念頭。

  從軍,那是在生死邊緣上遊走的。

  雖然說大丈夫馬革裹屍,但人都是有私心的,誰也不願意看到至親好友上戰場的。

  時間其實還早,方煜擺著手道:「早飯不急,林秀才,你好了嗎,好了站樁。」

  林立笑著搖搖頭,便走到一邊擺出站樁的姿勢。

  方煜就拉著另外的人再交手。

  江飛站在林立身邊,陪著他站樁。

  林立站不住多久了,沒幾分鐘腿就發軟了。

  江飛笑著道:「少爺也不走武舉的路,也不上戰場,不用這麼吃苦的。」

  林立自己知道斤兩,覺得腿酸了就站起來道:「和你們比我哪裡有吃苦了。」

  看著方煜和大家比劃得虎虎生威,到底是羨慕。

  方煜得了樂趣,越發是不願意離開了,吃了早飯,還和大家混在一起。

  江飛自騎馬去村子,秀娘帶著董姑娘去兩個酒樓盤帳,林立也去了錢莊,將之前酒樓的欠款全都結清。

  順便也在自家的魚景坊里定了最大的包廂,晚上宴請手下這些小伙子。

  中午回宅子裡的時候,就見到方煜和大家熟悉得都稱兄道弟了。

  「林秀才,我大哥剛才送了拜帖過來。」方煜見到林立回來,臉上露出惴惴不安來。

  將手裡的帖子遞給林立,唉聲嘆氣,「我和我大哥說了,你身上還沒有大好。」

  林立接過拜帖,看著其上一手流暢的楷書,先生了羨慕。

  方煜又道:「我可以和我大哥說,你還得要再休息幾天。」

  林立伸手彈了方煜額頭下,笑道:「我都能出門了——令兄這是……」

  方煜嘆口氣,「都怨我,我這半天都沒回家。」

  林立好笑道:「方二少放心,我知道自己學識淺薄,不會備受打擊的。」

  方煜猶是唉聲嘆氣,中午飯也沒留下吃。

  林立也不曉得方大少如何要拜訪他,吃過了午飯也沒有敢與平時一般午睡。

  只是在後院的榻上稍稍靠著休息,聽秀娘說著上午看帳的事情。

  果然午時過了不久,前院就來通報說,方二少陪著方大少前來拜訪。

  林立對方曉其人也很好奇,緣於方煜對方曉學霸的畏懼。

  待見到方曉真容,心裡先生的感慨,竟然是人果然是可以貌相的。

  方曉體型碩長,雖然書生裝扮,但眉眼間卻全是英氣,尤其是眼神,凝目看來,竟然有凜然的感覺。

  所謂不怒自威,自帶正氣,一眼可觀內心。

  「林秀才,這位就是我大哥。」方煜先介紹著。

  林立拱手道:「見過方大少。」

  方曉回禮,聲音帶著磁性:「林秀才多禮了。」

  三人分賓主落座,周叔送了茶退下。

  林立頭一次這么正兒八經地待客,落座就不知道說些什麼,咳嗽地掩飾了下。

  就見方曉微笑道:「林秀才身子還沒有大好?」

  林立得了話頭,便道:「已經好多了,再修養個兩天,又能晨起跑步了。」

  方曉道:「舍弟對林秀才倍加推崇,與林秀才相交這幾日,回去竟然默背了兵書不說,還能講解其中含義。

  在下一時好奇,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讓舍弟撿起書本。」

  林立笑道:「方二少人本來聰慧,只是少個志同道合之人一同研習而已。

  我僥倖入了方二少的眼,說起來方二少背熟了兵書,我還一知半解。」

  說著又看向方煜道:「若不是方二少搬了書過來,我那書房裡只空有筆墨紙硯,連個帶字的紙張都不曾有。」

  方曉詫異地看向方煜,方煜點著頭道:「可不是,方秀才的書房乾乾淨淨,連畫都不曾有一幅。」

  方曉大感詫異。

  但凡像樣點的人家,便是不通文墨,書房也要裝點一二的。

  不為別的,臉面也總是要裝的,更何況林立本來就是秀才。

  「聽聞林秀才之前一場大病,忘記了好些東西。」方曉為林立找補著。

  林立坦然道:「是啊,如今若是要我重新科考,別說秀才了,就是童生也不見得過了去。」

  方曉只以為林立是謙虛——哪裡能有人遺忘得那般徹底的。

  林立說了自己的弱處,便將話題轉到了方曉身上。

  「我聽二少說起方大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卻還是勤懇不倦,心裡佩服得很。

  有句話怎麼說來的?明明可以靠聰慧,卻偏偏還如此勤奮。

  和方二少一起鍛鍊過幾日之後,才知道是方家的家教使然。

  不論是從文還是習武,全都是刻苦努力。

  先不說別的,就這一點上,就讓人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