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輕聲說道:「祖母,我已經懷孕了,肚子裡是皇上的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
「真的?」
佟玉華驚喜的說道:「你什麼時候出嫁的?」
「……」
南煙在心裡嘆了口氣。
其實,佟玉華已經不止一次看到自己懷孕,停著大肚子過來看她,但過一陣子,她就把這件事忘了,自己又要重新給她解釋一遍。
這一次,索性連自己已經嫁給皇帝,當了貴妃的事都忘了。
南煙耐心的說道:「半年前,半年前就已經進宮做了貴妃了。」
「貴妃……?」
佟玉華聽到這兩個字,好像有些懵懂,又好像想起了什麼。
「貴妃?」
「是的祖母,孫女兒現在是貴妃了。」
「……」
佟玉華愣了很久,突然抬頭看著她:「你怎麼也做貴妃了?」
「……」
南煙被她說得一愣。
也?
難道,她還在暗指別的人「也」做了貴妃?
可是,立國以來,除了自己,就只有一個貴妃。
也就是秦家的那位秦惜兮秦貴妃。
祖母也知道她?
南煙急忙湊過去,輕聲說道:「祖母,你,你認識秦貴妃,秦惜兮這個人嗎?」
一聽到「秦貴妃」三個字,佟玉華臉上的神情更加緊張了一些。
她直接伸手,捂住了南煙的嘴。
壓低聲音說道:「不可以胡說的。」
「……」
「要殺頭的!」
「……」
南煙被她捂著嘴,睜大眼睛看著她。
上一次,讓她這麼緊張,是因為南煙提起了塔娜公主。
怎麼,這兩個女人,都讓佟玉華這麼緊張?為什麼一提起他們,好像就要招來殺身之禍?
當年,發生了什麼嗎?
南煙想了想,伸手輕輕的將佟玉華的手從自己的嘴上拿了下去,說道:「祖母,塔娜公主和秦貴妃,他們兩,有什麼關係嗎?」
一聽到這個問題,佟玉華的目光好像又糊塗了一下。
她喃喃的說道:「他們?他們兩,會有什麼關係?」
南煙的眉頭都皺緊了。
這個時候,佟玉華的神智已經明顯的有些糊塗了起來,另一邊給佟玉華看過病,收拾完藥箱的太醫走過來,輕聲說道:「貴妃娘娘,老夫人年紀大了,之前的舟車勞頓,加上這樣的天寒地凍,有點受不住。不能再讓她勞累了。」
「……」
「下官剛剛給她開了一些驅寒的藥,她現在,需要休息。」
也就是暗示自己,不要打擾佟玉華休息了。
南煙點點頭:「好的,本宮知道了。」
「下官告退。」
那太醫退了出去。
南煙便扶著已經有些明顯的糊塗起來的佟玉華躺下去,聽著她嘴裡還在模糊的念叨著什麼,將被子拉上來給她蓋好。
看著老人家蒼老的樣子,不由得心裡有點發沉。
她剛打算要走,可一起身,手腕就被拉住了。
低頭一看,佟玉華突然又睜開眼睛,拉住了她的手腕,臉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南煙感覺到她要說什麼,便俯下身:「祖母,怎麼了?」
佟玉華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壓低聲音說道:「你,在皇上身邊侍奉?」
「是的,孫女兒現在是貴妃,侍奉皇上。」
「……哦。」
「怎麼了?」
「侍奉皇上,可千萬要小心啊。」
「……」
「不要跟伯言一樣,弄得自己無處容身。」
「……!」
南煙的心猛地一顫:「大,大伯?」
到現在,她已經不能確定司伯言是自己的大伯了,因為,她還無法確定,司伯言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親。
只是,種種的跡象,都讓她不能不做出這樣的猜測。
司伯言,很有可能就是跟塔娜公主一起,生下了自己。
而就在剛剛,佟玉華竟然跟她說,司伯言侍奉皇上,可能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好,而弄得自己無處容身。
所以,那就是他失蹤了幾十年的原因嗎?
南煙還想再追問,可這個時候,佟玉華已經倦怠的,眼皮沉沉的垂了下來,躺在床上,睡著了。
「……」
南煙有些不知所以的低頭看著她。
過了很久,才嘆了口氣。
將被子給她掖緊了一些,然後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剛剛帶著冉小玉往外走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前方,好像正在等著自己似得,臉上浮著一點熟悉的笑意。
是阿日斯蘭。
他,怎麼在那裡?
南煙原本就有些頭疼的想著祖母剛剛說的那些話,一看到他,更覺得頭疼了一些。
而冉小玉,幾乎是直覺的,就擋在了南煙的面前。
「娘娘,小心他!」
這時,阿日斯蘭慢慢的走了過來:「表妹……」
南煙的臉色一沉:「南蠡王,應該很清楚,你該如何稱呼本宮。」
阿日斯蘭又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微笑道:「貴妃娘娘。」
南煙這才說道:「南蠡王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就是聽說,老夫人好像身體不好,所以,想過來看看她。」
「她身體不好,也是拜你所賜。你就不要過來假好心了。」
「……」
「她看不到你,大概還舒服一些。」
阿日斯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微笑著說道:「貴妃娘娘可以不必對本王有如此大的敵意。的確,上次本王將老夫人擄走,的確不對,但進而讓貴妃娘娘弄清了自己的身世,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希望明白自己是什麼人。」
南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雖然,他們的用心是不怎麼好的,但,的確也算是幫了自己一把。
只是,想起直到現在,自己都還沒能弄清自己的父親是誰,這件事就夠讓自己頭疼了。
南煙想了想,說道:「我的母——塔娜公主如今到底是生是死,她是跟誰生下了我,你們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阿日斯蘭搖了搖頭:「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
「加上,祖父因為生氣,不允許人提起那件事。」
「……」
「現在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
南煙皺著眉頭:「一點線索都沒有?」
阿日斯蘭說道:「只有兩個線索。」
南煙急忙問道:「那兩個線索?」